“夜鸾,钟留恨来,你们也来玩一会,真是好玩呢,你都能感觉到风筝飞的时候那种上上升感!”风傲白在远处招手,完全不知道两人已经陷入一种奇妙的氛围里,不愿意醒来。
绿竹跑了过来,拉着夜鸾的手说:“姐姐,你也去玩一会,别老坐在这里发呆了,没有想到放风筝这样好玩,太美妙了。”
夜鸾怔忡,突然泪流满面,看着绿竹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你会记得今天的快乐,记得这个风筝,记得我吗?”
绿竹有些恍惚,看着同样恍惚的钟留恨,说:“姐姐又在胡说呢,不过绿竹向你保证,一定会记得今天的快乐,今天的风筝和今天如仙子一样美丽的你,你说呢钟留恨?”
钟留恨一时无言,却在夜鸾起身离开的时候说:“是的,是会记得今天的一切,永不能忘记!”
放风筝的事情不胫而走,原本在宿舍里大睡特睡,无事可做的人们突然发现书院的天空里多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大鸟,知道的人立刻就大叫:“天呐,这里有风筝,那是风筝,是谁带进来的?”
学生们纷纷都从宿舍跑了出来,来到空旷的后院,看着那只大蝴蝶在夜鸾的手中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的飞着,众人都羡慕及了。
秋月娘有些不屑说:“谁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说不定是哪个男人送的,有什么好惊奇的!”
一旁的绿竹听了,故意刺激说:“那可是夜鸾姐姐亲手做的,你看风筝飞的多高呀。也只有夜鸾姐姐能做出这么大,飞的这么好的风筝!”
众人听得入神,有的问绿竹:“风筝怎么做,好做吗?我们可不可以做一只?”
秋月娘听得气炸了肺,看到风傲白与钟留恨都玩的不亦乐乎,心里不舒服,就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有谁跟我一起回去!”
却没有料到这次的呼应并不管用,别人仍然抬着头看着这休息天唯一还算是靓丽的风景,不愿意回到那个死气沉沉的寝室里睡觉。
夜鸾跑累了,看到围了一群人,就微微一笑。那些人都上前求夜鸾,希望夜鸾能帮他们也做一只风筝。
夜鸾笑着说:“这容易啊,不过这材料大家可得自己准备,一块丝绸,最好是刺绣过的丝绸,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帮大家画。再就是需要细竹条,书院的树林里就有一小片竹林,不过大家可要……”小心二字还没说出口,那些急不可奈的学生就呼啦啦散去,去找材料去了。
夜鸾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只好任由他们去了,可是没有想到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不到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带着材料来到了后院,夜鸾索性就坐在草地上帮大家做起了风筝,那些人并不知道用多少竹,让夜鸾看来,好像他们把一整个小竹林都砍了一样的壮观,夜鸾心里大声叫苦,可是现在却只得忙着为大家做风筝。
一个又一个的风筝做好了,有燕子,倾听,蜈蚣,还有南瓜,还有许多漂亮的形状,夜鸾充分开动了脑筋,帮大家做出了许许多多的怪样子。
天上开始飞起来了,众人都在欢呼,所有人的风筝都飞的非常顺利,而且他们还在比谁的风筝飞的高。
风傲白和钟留恨玩累了,坐在夜鸾身边帮忙,看着夜鸾手忙脚乱,钟留恨问:“夜鸾,你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是谁教你的?”
夜鸾当然不能说,现代的孩子都会很多东西,因为一天要上许多的课,学许多的东西。夜鸾只是笑了笑说:“因为我从小调皮,看着好玩的总想学,就学会了。不像你们养尊处优,想要什么都会有的,所以什么都不会做的!”
风傲白撅嘴说:“你不要总搞人生攻击,并不是我们生来就想想尊处优,是我们别无选择好不好,我们总不能在肚子里选择一个不养尊处优的父母再出生吧!”
夜鸾呵呵笑了,看着风傲白说:“什么时候开始学着我说话了!”
钟留恨也回应说:“不学也不行啊,你的话太与众不同了,过耳不忘,所以时常挂在嘴上,什么穿越啦,流行啦,挂啦,KISS啦……”
夜鸾听着,哈哈大笑,笑钟留恨并不知道自己那些话的意思,如若知道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地说出来了。
三个人正在谈笑风生,突然地上多了一个人影,三人不约而同往后望去,原来是贾是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三人身后。
夜鸾第一次有些紧张,站起身来说:“夫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风傲白与钟留恨也慌忙站了起来,退到一旁,看着地上那些被削的乱七八糟的竹子叫苦不迭。
贾是仁随手拾地上的竹子,又看了看天上,脸色黑的如锅底一样,可是一直没有发作,三人只好战战惊惊等着贾是仁的发作与惩罚。
“你们知道,竹子在植物中还有一个名称叫什么?”贾是仁声东击西是危险的预兆,夜鸾不敢说话,可是又不敢不说,只好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君子!”
贾是仁长叹,仿佛是在疼惜地上躺着的君子的尸体,然后缓缓说:“竹子中空外直,又长满了节,所以被称为君子。有许多文人志士,都用竹子比作自己,这也是我喜欢竹子的原因。一个真正有胸怀之人,心中应该随时空有位置,以容纳新的东西……”
一席话讲的人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贾是仁是怒是悲,是要惩罚,还是要讲课。
钟留恨看着贾是仁,说:“夫子,等来年,我们再帮您多种一些!”
贾是仁抬手拒绝了,他将手里的竹子扔掉说:“既然它不属于这里,就让它去吧。也省得我每年冬天大费周折,还得给它们穿衣服,一会玩完将这里打扫干净,别让我再看到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不过,你们三人要将砍掉竹子的地方给我补种别的树,我不管是什么树,我要那里不再空白,如果今年种不活,明年还得种,直到那里长满树为止!”
三人雀跃,此惩罚还不算太糟糕,却又不敢喜形于色,只好低声应道:“知道了,夫子!”
贾是仁面色十分难看,看了一眼钟留恨,然后说:“钟留恨,你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钟留恨不安地看了一眼夜鸾和风傲白,不知道这是危险的前兆,还是雨后的小清新。惴惴不安地跟在夫子身后,看着他折入一片枫树林里,钟留恨只好告别了夜鸾与风傲白,与贾是仁一同走进了树林。
枫树的树冠十分大,茂密的树叶将阳光挤碎,斑驳地光点在风中轻摇。
贾是仁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声音有些沉重说:“是皇宫来信,你要有心理准备,在往常,如果没有天大的急事,我们是禁止学生与外界有书信往来的,所以我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钟留恨有些犹疑,但还是从贾是仁手中接过信件,打开一看,确实是皇宫的来信,信中说皇上病重,让钟留恨速速回京。
“夫子……是……是我父皇病重,我得马上回去!”钟留恨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身体安康的父亲怎么会突然病情加重,来不及多加思考,就想返回去向夜鸾与风傲白告别,这是大脑空白事反应过来的唯一一件事情。
贾是仁拦住了钟留恨摇了摇头说:“告别的事情,我会帮你做。你不适合暴露身份,更不能对同窗撒谎!”
钟留恨有些慌乱,看了一眼书院的事院,冲着贾是仁点了点头,就说:“那好,我现在就赶往京城,希望夫子能向大家解释我离开的原因。”
贾是仁看着钟留恨说:“有些事情,人不能决定,是天注定的命,你不要太多焦急。书院门那里有一匹快马,还有十个侍卫在等着你,你快去吧!”
钟留恨感激地看了一眼贾是仁,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贾是仁看着钟留恨离去,陷入了沉思。皇学书院的终极目的,只是为了帮朝廷塑造一个好太子,好君王,甚至要帮太子在这书院之中物色一个好太子妃,将来好的皇后。
可是这段时间,自己的计划完全没有进展,夜鸾与钟留恨的疏离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倒是钟留恨的心智都有所长进,必竟他不是当初来时那个傲气十足,冷俊非常的太子爷了,而是一个懂得退让,懂得宽容的君子。
不让钟留恨去亲自告别,自己意欲想试探夜鸾,这个自称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对钟留恨的情感到底有没有到那种献身的程度。
对,献身,并不单单只的身体,而是需要她将全副身心献给钟留恨,懂得扶持他,让他当一个好皇帝的献身。
就既是对爱情的献身,也是对国家的献身,这样的事情意义重大,所以贾是仁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处处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