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真相的萧纬怒极反笑,“你说得有趣,看上谁就嫁给谁,你想过陈永年愿不愿意么。别闹得朕同忠臣离心,到时候你以死谢罪也挽回不了。”
“哼。”毓秀冷哼一声,想起传言中皇帝同陈将军神情暧昧,心里越发恼怒。他不是萧纬同胞,本一心嫉恨萧纬夺了他亲皇姐的皇位,现在萧纬明明是个女人还要跟他抢女人,简直是新仇旧恨。
蹭地站起,“我话撂这儿了,你要么尽快把皇姐放了,要么我就去同天下说,皇上你登基后残害手足,看你还怎么面对天下百姓。你要是狠心,就一起把我杀了,让我,大皇姐还有母皇,一家三口在地下团圆。”
尹秀靖摇摇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毓秀,却不再开口劝慰。过了片刻,漆黑眼眸转了圈落到萧纬脸上,见她像是发怒前兆,便冲她微微摇头。
萧纬收到尹秀靖提示,深吸了口气。她刚关了皇姐,确实不能再动这三弟,不然还真让天下人以为她要残害手足,让人耻笑。不得咬了咬牙:“快滚,趁朕还念着手足,别让朕看见你!”
毓秀冷笑数声:“既然皇帝不想见到毓秀,不如早早将毓秀嫁给陈永年,放了皇姐出宫。”眼睛横了萧纬一眼,“那毓秀就等着皇上决断。”他一甩头,极为嚣张地冲出凤来殿。作为三殿下毓秀来说,他根本就不怕萧纬。母皇临终,特特关照萧纬要善待手足,这让他有恃无恐。更何况,萧纬在他记忆里,一向懦弱的很。
“皇上,您气什么。三殿下还是小孩子心性。”尹秀靖侧过脸看着窗外,夕阳在他脸颊洒下金色余辉,让他不由回想起从前。当时他被雪青几次三番的威胁,以下犯上,倒颇有点像此时萧纬同毓秀的情景。动不得,打不得,却无可奈何。面对萧纬倒是不由生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不由忘了要对萧纬保持距离,脱口而出,“皇上想怎么办?”
话音出口,才突然意识到他对萧纬的态度实在有点太过熟稔。心里一慌,别好不容易才能和萧纬和平相处,被一句话给毁了。
“朕对毓秀太宽容了,按他这个年纪,早该嫁人。”
尹秀靖听萧纬答话,心里大石落地,小心翼翼问:“确实如此。可朝中重臣,似只有陈将军适龄。”他察言观色,见萧纬勾起不屑冷笑。心思一转,看样子皇上倒不是觉得陈家配不上皇家,而是毓秀配不上陈永年。忙转过话题,“朝中没有,可还有属国王子呢。我看说不定有些不错的。”
“最近不吉利,等水灾过来,就办毓秀的婚事。先找人选吧。”
尹秀靖忙接旨,心里不免笑了笑。替皇帝操心后宫,这才是皇后该做的事情。他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现在只能祈祷尹家乖乖地做忠臣,他这个皇后才能做得长久。对他来说,要是母亲造反成功,他也不过是个大皇子,登不上皇位还是要寻人嫁了。哪里有做皇后来得尊荣。
心思一转,追加一句:“皇上,要不要宫里减少开支,也能帮皇上省下些救灾的银两。”
“你考虑得极为妥当,就这么办吧。”
同尹秀靖商量几句,倒是让烦躁心思略略平稳。用了饭后回到静思殿,又是静静想了会陈永年。大概是老天看不过相思病,总算是让快驿送来了陈永年的书信。
萧纬急急拿到手上,轰了李子树出去,才深吸了口气,极为期待地打开书信。尚未闻字,就有朵绛紫六瓣小花,依旧留着幽香从书信中落到她手心。
她忽笑了起来,捏着花左右看了看,再匆匆去寻陈永年话语。就见他字迹匆忙潦草,像是有什么紧迫的事情紧随。可仍然带着一贯的浅笑,落下一行思念。
“叙州闹了瘟疫,屡屡见人走着走着便倒在地上死了。担心害怕,生怕自个儿也会染上瘟疫。倒不是怕死,却是怕临死也见不着你一面,人生有憾,死亦不能瞑目。”
“等我回去,只怕你都不能认得我。瘦骨嶙峋,更是臭烘烘的难以忍耐。到时见面,若我想拥你入怀,怕你会嫌弃地推开我。”
“我已查到端倪,果然是有人作祟,才会将水灾一事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如今,我同礼言乔装为放粮行脚商人,专门做昧良心的灾祸生意。入虎穴,夺虎子。”
“为你扫平障碍,亦是我此生重任。但愿此间事了,你我泛舟湖上,悠悠闲闲不再去想什么烦恼事。”
“乔装途中,偶遇漫山紫樱,花香淡幽,使人身至其中,忘却一切烦恼。便想着若你能在身侧,岂不是乐哉。随信附上,愿君共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