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树嘿嘿踮脚站在萧纬身后,跟着她恋恋不舍的眼神,也恋恋不舍地看着轿子抬走。转而看到萧纬猛地转过身,她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听到皇帝像是自语,又像是冲谁发火:“国家大事怎能儿戏!朕又不是昏君,怎么,怎么回事。”
“皇上,您是天下之主,何必勉强自己。”李子树说着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刚才让陈永年去梧桐殿的命令一定是头晕才会胡乱下的。不对不对,一定是她为了探察出陈永年下一步的计划,和尹家的事情,才这么做的。这是……对!缓兵之计。
“那个,梧桐殿,朕……。”
“别担心皇上,小人会让人守在那里。只是陈大人武艺高强,若是松绑,担心会脱逃出去。”
“给他吃失去力气的药!”萧纬眯了眯眼,给自己荒唐的决定找到合理的理由之后,脑筋终于再次正常的运作起来。“不能让他有力气脱逃,也不能让他寻死。他是朕抓住那些反贼的王牌。”
陈府苦苦守候的甄本,守了一个晚上,见天色渐亮,进宫的陈永年还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心里便有些慌张起来,匆匆混到宫门外,四处打听,却没有听到昨夜宫里进贼的消息。颤颤抖抖跑到北门焚化场去打听,也没听到宫里有运出不知名的尸首。
她慌乱起来,首先想到的便是飞鸽传书给文礼言,再排了人将武王爷偷偷运到京畿附近的乡下藏起来,然后自个儿就偷偷在皇城附近转悠。
甄本一众着急上火,在宫里面的陈永年却享受到了主子的待遇。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我都懂得”的李子树了。
被押到梧桐殿的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李子树就带着人进来逼他喝药。陈永年一副随便你怎么样吧的心思,完全没有拒绝。只是等用了药松绑之后,才发现手足无力,真正成了娇弱的男儿。又是几个看上去就木愣愣的常侍进来,手脚麻利给陈永年换衣服,甚至还上了妆容。
他觉得好笑,他闹了一个那么大的圈子,最后的结果还是进宫。那他之前何必别扭,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这么一想,竟然又是悲哀又是说不出的滋味。
萧纬不知道啊,她兴高采烈的上朝,又兴高采烈的退朝。可往静思殿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拐弯,直接就往梧桐殿去。
恩,很好,重兵把守。恩,很好,陈永年歪歪坐在椅子上,显示没有力气逃跑。咦,不对!那个化了妆的是谁。老天啊,陈永年是太无聊了吗,干嘛没事去画眼线和点绛唇啊。
萧纬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一定是山寨陈永年,不是原版的!“嘿嘿。嘿嘿。”旁边猥琐的笑声再起,斜睨过去,李子树一脸“我懂你的皇帝”搓着手笑道,“小人觉着,陈大人上妆之后,真是国色天香啊。”
“你,子树啊,你能不能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萧纬捂着额头,不敢相信李子树居然会有这个脑洞。她叹了口气,挥挥手,“得了,打点热水过来,让他清洗。”
陈永年失去了力气之后,只能歪在软榻上。身上衣裳被换成了宫里主子的衣裙,又因为时间匆忙不是定制,显得有些不合身。使得歪着的时候,领口被拉大了一些,露出半截脖颈下的漂亮锁骨。
他总算是抬眼看向萧纬,淡淡笑了声:“没了力气,没法行礼。”
“反正你也是反贼,不把朕当皇帝,行不行礼对你来说无所谓吧。”萧纬有些不明原因的和陈永年抬扛。转过眼看向热水被端了上来,努努嘴,“快点把你脸上的东西擦掉。”
陈永年勉强坐直,半嘲讽地看着萧纬,眼波流转中,因为妆容而显得艳丽起来。萧纬莫名地不敢直视陈永年的双眼,就觉得心跳加速,整个房间里闷热的很,有点喘不过气来。眼神又情不自禁落到陈永年的锁骨上,心里竟然想着,真是漂亮,好想摸。
被自己好色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萧纬捂嘴咳了声,转眼就见李子树嘿嘿嘿地站在旁边。是恼羞成怒的呵斥:“子树,把朕的奏折都送入梧桐殿里。”
见李子树匆匆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陈永年。萧纬心道,这该死的炭火怎地烧得那么旺,真想把厚重外衣给脱了。可是脱了之后,会不会被陈永年误以为她是好色的昏君呢。
管他呢!萧纬咳咳两声,装模作样说了句:“好热啊。”果然收到陈永年惊诧的注目,可手已经去解扣子了,只能硬顶着注目和焦躁的心思,把外衣给脱下。松了口气后,便盘腿坐在陈永年身边。
陈永年沉默看了她眼,便继续抖着手去擦脸上的颜色。萧纬暗恨自己干嘛不让个常侍帮忙,陈永年不知道要抖到什么时候才能擦干净啊。心里一边抱怨着,一边竟是情不自禁就拿起帕子帮陈永年擦拭眼妆。
萧纬手指在碰触到陈永年脸颊时,瞬时呆住了。心里大喊,昏君啊,她就是见色起意的昏君啊,连反贼都不放过!诶,不对,她是真的对陈永年起了占有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