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沉默中,尉迟静澜终于鼓起勇气去回顾曾经那个绝美的自己,没错,元佑宁“艳遇”的对象就是她。
她的思绪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画面,然而时间节点并不是那场盛大的节日,在那之前,静澜已经关注他不下半年。
元佑宁当初在意大利攻读建筑设计,整个儿就是一个人来疯,那时社团也多,他加入了户外旅行社,学校还有登山社,有一次两个社团组织集体活动,尉迟静澜是代替登山社的好友去的,就在两个社团即将汇合的时候,静澜不小心摔进了山坳,额头撞破,血流的满脸都是,沾着泥土,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她痛的呜咽。
她听到有人喊元佑宁的名字,然后身边滑下来一个人,将她一把捞起背在了背上,她的眼睛糊上了血,迷蒙着睁开,发现是对方社团的男生在拼命帮她。
她那时头脑一阵阵晕眩,却依然可以闻到他身上有种树叶被阳光晒过的清新味道,很好闻,也让人顿觉舒心,静澜放心得把头靠在他的脊背上,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元佑宁已经离开,社友告诉她,他还为她输了血,没能当面说声谢谢,静澜觉得很遗憾,她看着手上的针眼,突然很想疯狂一次,她想去认识他。
于是,她通过社团很快找到了佑宁,可静澜向来谨慎,默默关注了他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发现他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人,这才打算正式与他结识。
接着,就是那场盛大的节日,所谓的偷拍,当然是她计划好的,她为了让他发现她,跟着他跑了几个街区,差点背过气去,可当他质问她的时候,她却假装说不累,然而这样的回答竟让他捧腹,就在那一瞬,人潮汹涌中,他的笑颜落进了她的心中。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百年之中,于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吗?”
尉迟静澜终于明白了这首诗所表达的意境,然而,这也是她劫数的开始。
所有美好的画面,都在那声巨大的撞击声中散去,尉迟静澜微微抿了抿唇,又默默喝了几杯,到了凌晨,两人都有点吃不消了,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酒店。
元佑宁双腿无力,晃晃悠悠的倒在了沙发上,静澜比他能好点,过去想要将他拉起,可他使劲儿一扯,静澜整个人就趴到了他的胸膛上。
她挣扎一下想起来,元佑宁大手一按,她连脸都贴到他身上了。
耳边传来他稳健的心跳声,他哪里是醉了。
“佑宁,起来,不要在这里睡,会不舒服的。”她轻声唤他。
元佑宁身体动了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蹭了蹭,“我不想起来。”他将她抱得更紧,“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不见了。”
静澜无奈,只能哄他,与他十指交缠,握紧他的手,“佑宁,我不会消失的,你快起来,到床上去睡。”
也许是听到“床上”两字,佑宁眨了眨眼睛,故意用长长的睫毛蹭到她的额头上,“那你和我一起。”
静澜看他又在耍赖,佯装生气,在他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这一咬,元佑宁再也不想伪装对她的思念了,直接卡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静澜尴尬地挂在他身上,急的敲打他的肩膀,“你快放我下来!”话音未落,嘴巴就被他温润的唇封住,静澜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佑宁抱着她,深情地吻着,不知不觉就挪到了床上,他将她放下,埋头到她颈窝里不肯出来。
半晌,静澜听到他嘶哑的声音,“静澜,别离开我,别去找他,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求你,留下来。”
他近乎哀求,放下了作为男人所有的尊严,静澜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眼泪奔涌而出,她好想答应他,可是她不能。
“你说啊,好不好?”佑宁像一个受惊的孩子,双臂紧紧箍着她,那力道足以将静澜揉进他的身体里。
静澜不能说,即便是谎言也不可以,如果一时心软给了他承诺,到时候做不到,这只会更伤他的心,静澜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一次,不论他如何哀求,静澜只能隐隐啜泣,将眼泪洒了他一身。
她头一次主动翻身起来,跨坐在他身上,俯身与他贴合,将那些泪水一一吻掉,她款款待他,佑宁全程不曾睁开眼睛,他不敢看,他怕一睁眼,这一切又是一场梦,他承受不住。
这一夜,两人全都精疲力竭,带着满心的悲伤,沉沉睡去了。
热带小岛,没有四季,白昼很长,阳光相当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