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灯白花花的,耀的人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尉迟静澜听到有人对她说:“对不起。”
她仔细地听,那声音本该是清亮而明快的,可不知为何说给她的话却带着些鼻音,“没能抓住你。”
没能抓住我?
静澜的脑子闪现出自己跌下楼梯的那一瞬,手腕划过微凉的触感,腰身被人凭空推了一把,然后,自己以更快的速度失去了重心……
好吧,是他,好心办了坏事,难怪声音会是这个样子。
再想想他后来为自己紧张,做着一切能挽救失误的样子,多少让她有些心疼。
其实伤的也不重,这不是还能胡思乱想吗?要不,原谅他吧?
静澜为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于是,睡梦中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陪床的为什么是南柏君?!
她瞪着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四下寻找元佑宁的踪影。
没有。
南柏君见她醒了,欠身到她面前,晃了晃五指,“这是几?”
静澜乖乖地答:“手。”
南柏君:“……。”
他撤回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这说明你还没摔傻。”
“哪有那么容易傻?”她弱弱地嘀咕一句,随即又问,“他们呢?”其实,她只是想知道元佑宁在哪儿。
“元佑宁已经上岛跟forever珠宝广告剧组会和了,白启帆把行李送回他新的住所了,这是钥匙。”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到了静澜手里。
什么意思?
静澜盯着钥匙发呆,好像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好多事情。
南柏君不急着解释,先是把她扶了起来,枕头垫在她后背,静澜这一动,才觉着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扯在一起,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南柏君呲了呲牙,“疼了吧?”
静澜嘴硬,“不疼。”
南柏君扯着嘴角暗笑,这只蘑菇脾气还挺大,“渴了吧?”
“不……。”静澜头一歪,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嗯。”算了吧,跟他逞强,还不是自己受罪,何必呢?
南柏君微笑着递给她一杯水,静澜刚要喝,一根吸管插了进来,静澜动作一顿,斜睨他一眼。
“喝慢一点。”他浅笑。
静澜嘬住吸管,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水,总算解渴了,一面镜子又递到了面前,嘿,这人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静澜放下杯子,讪讪地接住镜子,随口说,“谢谢。”
镜子里的女孩儿有点儿憔悴,蘑菇头已经被压扁了,额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看起来很不吉利,静澜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愁云密布,这要是给尉迟老总瞧见了,还不得心疼坏了?
另外,“会不会留疤啊?”果然,每个女孩儿对美貌的追求都是一样的。
南柏君拿走镜子放在了身边的小柜子上,回身对她说:“好好听医生的话就不会。”
“你骗三岁小孩儿呢?”她居然呛的振振有词。
南柏君一愣,嘿,这丫头整天一副无辜可怜样,敢情是牙尖嘴利的主啊!真是长见识了。
他只好说,“那要不你试试,专和医生对着干,他叫你往西,你就偏往东,看看这里会不会留疤?”说着手指虚空在她额头处点了点。
尉迟静澜抿着嘴,眉眼一吊,真的不高兴了,抓起刚刚放下的钥匙,低头把玩起来。
南柏君瞅着她一副小白兔的委屈样就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憋住了,恢复了平日里的一本正经样儿,“元佑宁守了你四个小时,你一直没醒,那边飞机不等人,他只能一个人先出发,走的时候已经给英姐报备过你的情况了,英姐昨晚飞国外了,只好派我过来照顾你。”
“他一个人上岛了?”
“嗯,那边一切就绪,就等他了,他耽搁不起。”南柏君解释。
“哦……。”静澜很失落,虽然知道他不可以等她,可还是狠狠难受了一番。
南柏君看出她的异样,满脸被抛弃的神伤样,他又说:“佑宁说了,你醒来后不要急着上岛找他,他让白启帆把新家的钥匙留给你了,你伤好了之后就去帮他收拾一下吧。”
“可是,他那边没人……。”
“不用操心,舒然也在,都是华康的团队,会打理好一切的。”他打断她,抬起的手落在了她鸡窝般的脑袋上,轻轻抚了一把,“好好养伤吧。”
元佑宁是在凌晨的时候上岛的,导演是个夜猫子就等着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