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尉迟静澜就消失了,小军告诉佑宁她去了瑞士的同学家里做客,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元佑宁心里憋着一口气,“爱回来不回来,这里又不是没她不行。”抄起桌上的咖啡走进了摄影棚。
小军看着他心事重重的背影,揪了把头发。
静澜那天和他吵完,其实没想走的,可家里来了电话,说是尉迟老总提前回来修养,话说的含含糊糊,她担心是父亲旧疾复发,连夜就去了山上的疗养院。
快速奔入父亲的房间,尉迟老总果然躺在床上,脸色蜡黄。
“爸爸……。”静澜哽咽,握住父亲的手。
尉迟老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勉强笑了笑,“你回来了?”声音很虚弱,听的静澜心中一阵绞痛。
“爸,你感觉怎么样?”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尉迟老总心疼极了,抬手刮掉她脸上的泪水,“哭啥?我这不是还没死呢嘛!”
“爸,你不要胡说!”静澜拼命摇头,双手握的更紧,生怕他再说出让她心颤的话。
“静澜,爸爸身体到了这一步,我也没必要瞒你了,人总归会有那一天,爸希望你能坚强一些,尉迟家还要靠你来顶……。”
“爸!”静澜近乎咆哮,“你再说这些话,我现在立刻就走!”
尉迟老总笑笑,妥协道:“好,爸爸不说这个了,爸爸给你介绍个人。”说着他冲静澜身后微微颔首,似是叫什么人过来。
静澜回头,看到一个极美丽的女士立在门口,瑞士已经入冬,她穿着皮草,雍容华贵,表情有些深沉难辨,踌躇着往前走了几步,当她立体而深邃的五官彻底呈现在静澜眼前时,尉迟小姐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艾昕?”
没错,来人就是元佑宁的混血姨妈,艾昕。
艾昕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点了点头,缓缓说:“那时就觉得你面熟,原来是尉迟小姐,几年前我在尉迟家的创业纪念会上见过你……这回过来听大伯讲起你的事,我才知道之前在我家为什么没有认出你了。”
“大伯?”静澜看看艾昕,又看看父亲,“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尉迟老总欲解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艾昕不忍心,等他咳完了,自己说起了这其中的缘由。
原来艾昕是二叔和一个法国女人的私生女,早年间欠的风流债,他倒算是有情义,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她,找到艾昕,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二叔碍于尉迟家的社会影响力,一直没敢让她认祖归宗,艾昕也是有骨气的人,坚决不与他来往。
可是,尉迟老总查到,二叔已经立好了遗嘱,其中有一部分股权是给了艾昕的,如果艾昕拿下这部分股权,那么尉迟集团的股权结构将会重新洗牌。
表面看起来,二叔对艾昕算是相当大方了,但艾昕不是未涉世事的小姑娘,她嫁给了TD服饰亚太区总裁,坐拥TD三分之一的股份,就尉迟二叔给她的那几个点的股权又岂能蒙了她的双眼。
二叔的算盘打的很响,他想让艾昕带着TD的股权份额加入到他的阵营,然后一并吞掉尉迟家,如果这是建立在亲情的基础上,艾昕真的会考虑一下,但二叔利欲熏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艾昕真的是不想认这样的人是父亲。
为了彻底打乱二叔的计划,尉迟老总不得不冒险将赌注压在艾昕身上,只要她能保证不去触碰二叔留给她的股权,那么她将设法在下一届股东大会上让静澜拿到尉迟家的绝对控股权。
他拉起静澜的手放到艾昕手中,“静澜,她是你堂姐,叫声姐姐吧。”
静澜还未从这个事实中缓过神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低声唤了句,“姐姐。”
尉迟老总又是一阵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静澜慌忙递水给她,他挡开,又看向艾昕,临终托付似的,“昕昕,你比静澜大八岁,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要保护她。”
艾昕站在没动,面色凝重,也不说话。
尉迟老总察言观色,接着说:“老二年轻时犯的错,我替他向你道歉了,但你是个明白人,你知道尉迟集团不能易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能站在静澜这一边。”
艾昕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尉迟老总,我这次过来并不是认亲,尉迟家的事与我无关。”她说的很绝,内心既悲伤又气愤,到了这一步,尉迟家的两个老家伙都想利用她。
她要走,忽然听到尉迟老总叹了口气,“静澜命远多舛,之前遭了那么多罪,我也不想把烂摊子丢给她,可尉迟集团在全世界养活着十几万员工,摊子铺得越大,社会责任就越大,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可是又有谁真心替他们想过?静澜势单力孤,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姐姐……。”
艾昕知道他是在打感情牌,她厌倦了这样的戏码,咬了咬牙还是离开了,尉迟家,她根本就不想沾。
静澜听得父亲这席话,心中不免震颤,父亲已经在交代后事,着急的不得了,身体成了这副样子,却还想着百年之后如何保护她,为给她铺路,甘心向外人低头,想到这些,静澜就坐卧难安。
这样持续了两天,她已濒临崩溃,她不知道的是,有个人比她更崩溃。
元佑宁两天没见到她,心里彻底害怕了,拍戏走神,被导演骂了个半死,条条NG,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孟舒然直接跳脚,“拍个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