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殿外遍地鲜血尸骸,男人垂落而下的暗红云袖在袭来的凉风之中却纹丝不动,上面早已被无数鲜血打湿,暗红色的液体沿着衣摆纹路缓缓滴落,然后在冷硬的地面上砸出轻微的声响,不由让人遍体生寒。
男人扫了一眼那些不足为惧的残兵败将,极具危险和残忍的视线看得倒在地上的齐昊等人不禁心头一悸,这才转身面向一身清冽的水涟漪,如果不是这些蝼蚁,这个女人就已经是他的了。
如月华般高远沁凉的水涟漪仍旧是一袭月白广袖流云裙,瑰丽奢华的眉目间是他再熟悉不过得悲悯与淡薄,仅仅只是静静站立在那里,也足够令世间任何绝美的景致尽皆失色。
风之轩猩红的眼眸中一丝不甚明显的可惜转瞬即逝,他特意为她用流云锦打造的那套精致华美的红色嫁衣还没有来得及让她穿上,这些人真是该死!
“涟漪,没关系的!我们的婚礼还来得及!”风之轩迈着睥睨的步伐往水涟漪走去,却又担心自己身上沾染的浓重血腥之气让她为之不喜,不由得又停下了脚步。
“事到如今,你还要再执迷不悟吗?”水涟漪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场景,琉璃般耀目的眼底只余一片幽冷,整个人如月般无垠清远,凉意袭来如冬来极寒般彻骨,望之一眼便觉失魂落魄。
“我不过是成全他们想要自取其辱的愿望罢了!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涟漪。”男人说出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显得尤为缱绻温柔,幽暗深邃的视线把漫天血色中最为淡薄的一抹白纳入完全眼底,带着难言的深重爱意。
“放过他们。”似是承受不住风之轩那犹如实质般的灼热视线,水涟漪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眼睫缓缓垂下,不经意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姿容绝艳的五官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悲悯却无情。
“好!”男人答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仿佛那些人对暗界造成的所有死伤都可以在轻易间抹去。
重伤在身的苏渊岳嘴角尚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他正捂着胸口竭力镇压着五脏六腑不断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儒雅的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正道这一战败了,竟然败了!
这让他如何甘心,为了这次大战他苦心谋划近千个日夜,费尽心力才召集了正道各个门派的精英血液,现在竟然全部损毁殆尽,他要如何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
手中的长剑在主人内力的震荡之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苏渊岳那双历经沧桑沉淀着睿智精明的眼眸一瞬间疯狂的可怕,他看着前方两道尽揽风华的身影,脸上浮现一个扭曲的笑容。
长剑刺破心脏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在这片血腥死寂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清晰,苏渊岳却仍觉不够手握长剑又往前捅了几寸,直到灭顶而来携带着无尽死亡气息的掌力直接把他打飞出去。
“风之轩,你怎么样?”慌乱的情绪破天荒的出现在水涟漪冰雕玉琢的五官上,她连忙回身扶住覆在她身后的男人,流云广袖在空气中划过凌乱的弧度,也扰乱了一身如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般清冽疏离的气息。
苏渊岳一把利剑指向的人是她,可是风之轩又怎么会坐视不理,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以命易命只能是唯一的选择,这可真是绝好的算计!
想到这里,水涟漪不禁闭上了只余一片幽冷彻骨的双眸,她觉得自己坚持到如今的信念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正道和暗界难道非势不两立不可?
“我还以为你是在为我流泪呢!真是可惜!”丰神俊朗皎如月华的男人幽暗如渊的眼眸不经意流泻出一丝悲伤,不知道他是在可惜水涟漪并没有为他流泪,还是在可惜今天还未来得及开始的婚礼?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为人以身挡剑,这太过荒谬也太可笑!可是我却丝毫也不后悔。涟漪,你说的很对,我真的已经无药可救。”风之轩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笔一划的勾勒着水涟漪瑰丽奢华的眉眼,墨色翻涌的眼底蕴含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浓重情意。
“风之轩,你不要再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水涟漪闻言不禁垂眸看了一眼男人胸前透骨而出的长剑,深知这样严重的伤势恐怕凶多吉少。
风之轩对着水涟漪扬唇轻笑,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月华般清凉的笑容让人不禁沉迷,只见他缓缓覆身而下,强势而不容反抗的气息就这样迎面扑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从顾卿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脸部肌肤慢慢滑落,然后微微勾起她线条流畅优美的下巴,幽雅如兰的气息随着他缓缓覆身而下的动作强势侵袭而来,他说过,他不会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温凉柔软的触感轻轻地落在自己嘴角,顾卿纤长浓密的眼睫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为了避免自己出戏导致这场戏直接NG,她不由得再次闭上了那双琉璃般澄澈的眼眸,也遮掩住了眼底不经意间闪现的一抹慌乱。
而戏份,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