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累累果实中挺直了腰杆的秋天,却被寒冬一个激凌压抑下来了。天仍然是这一片,阳光却分割成一缕一缕的,透过厚实的云层,带着几分沉重,勉强折射下来。能感受到的我那一米阳光,借助于并不凛冽的寒风,总还不情愿地在我脸上、身上飘浮不定,一抓就吱溜地跳到另一处嬉戏。“你跑,你跑,我叫你跑——”临近冬日的人,就这么无聊。
入冬的树,好像从来没有过的清癯,叶儿泛黄地倦缩成奇异的形态,却情愿地等待着劲风地席扫。和我一样,树木也喜欢一浪高过一浪的林涛声;更喜欢风静时树叶飘零在地上的沙沙作响,组合起来犹如维也那的交响乐,重如战鼓,摧人奋进;轻似小小的风铃,撩拨着人们的颤动心灵。大自然坦然,知道这一去即是凤凰涅磐,来年的嫩绿又会宣告春天的轮回。不象人物,三十年等待,还不一定成为一条好汉。
其实,天气是渐变的,虽然有时四序会紊乱,但基本上还是错落有致的。前两天在四川青城山挥汗接电话时,还听说家乡南昌提前越冬。回到南昌,又迎来秋天的“酷暑”。还好,冷空气又把天气拽回到它应用的轨道上来。按人们说的这是邪不压正。
天人感应,天人合一,刨去董仲舒的儒家理论不说,但从字面理解,大自然与人真还有许多共性。孩子们有着春天的脸,小伙子呈夏日般灿烂。人到中年,硕果累累,但就如同唐代天宝年间,走到最高点,开始走下坡路了。入冬,半老不是徐娘的人们,只好吼声秦腔: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人老了,有两大标志。一是怀旧,愈早的事愈记忆犹新,身边的事倒给忘了。老婆叫买酱油,没准买了一瓶醋。累得半死,还要挨飞短流长。另一个标准并不是人人一样的,比如我。这就是看到比自己年轻的异性,都觉得好看,好看看呗,不就遭几回白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年龄上没有好大差异,美其名曰人的本能。
入冬并不可怕,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那是时髦的外国人说的。我们古人说得好,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有如此灿烂的晚霞为伴,老树,枯藤,不正是回归大自然的真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