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X次列车长,经我们研究后,决定重新调度,让前方各站40多列客车为你们让路,15分钟后,列车直达岳阳车站,请你们照顾好病婴……
“铁路万岁”,旅客们一起高呼。
婴母:跪下大哭。
婴父:(握着车长的手)恩人、恩人,你是我的恩人啊。
车长、乘警长:不要这样,起来、起来……
摄像旅客:太感人了,太感人了,我一定要把拍下来的感人事迹发到网上。
(画外音起:这是生命与时间的赛跑,这是病魔与大爱的较量)
23点55分,X次列车载着垂危的幼小生命超越40多列客车到达岳阳车站,当120救护车鸣叫着驶向医院时,全体乘务人员的心中充满了欣慰,因为他们又取得了一次胜利。正在此刻,X次列车又接到上级下达的新命令,命令要求列车尽最大可能接收沿途旅客上车,可是列车送走病婴后在岳阳车站仅有3分钟,不可能增加补给。28日凌晨一点,列车又被停滞在黄沙街车站。弹尽粮绝,路不通怎么办。列车党支部召开第二次会议。
(切光,复明,上次开会人员到场,地点餐车)
车长:列车各工种汇报一下工作设备情况。
叶检车长:列车发电机燃油告急,目前已降为自动半暖控制状态,车内温度仅有12度。
餐车长:大米还剩下十几斤,蔬菜全部用完。
夏班长:车上的水快用完了。
车长: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前方长沙站上水管已经全部冻结,就是到了车站,也无法上水,而车站餐料早已用完。我们申请的4吨柴油也只能满足1吨,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在前方每一个停车站,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迅速下车,在附近迅速购物,用塑料袋在车站或车站附近有水的地方迅速灌水。现在成立党员、骨干购物、取水和对外联系小组。(国歌响起,各成员站起、坐下、站起似接受任务场面)
(切光,光复明)车厢背景,嘈杂声充满车厢,抱怨声盖住了广播的解释和道歉,乘务员们不停地向旅客鞠躬点头、解释,王车长、餐车长被包围……突然女商人旅客跳上餐桌尖声喊。
商人旅客:我要砸碎玻璃,我要跳下去,就死在这里,用我的死催他们开车,带大家赶快回家!
一旅客:我们都下去,烧掉火车站,让他们开车!有人跟着跳上桌子,用脚踢着玻璃和车厢,越来越多的旅客涌了进来……
乘警长:请大家保持冷静,这里人多危险,请大家回到车厢去!(他大声重复着,在人群里把餐桌上的旅客一个个拽下来。大家请回去,我们马上开饭。(旅客骂骂咧咧、陆陆续续返回散去)。
王车长:厨师长,大米还有多少?
厨师长:还有十几斤,我已经把米全部煮成稀饭,让服务员送去了。
车长:好。
夏班长:(慌张地)车长、车长,有40多位维吾尔族和回族旅客不吃汉民灶煮出的稀饭,要求列车提供清真灶具,自己加工清真食品,怎么办?
车长:(深思一会儿)小黄你带一个人立刻下车,到商店去买口新锅,我已向车站打听了,离这三公里处有一家小店,如果有清真食品和蔬菜,鸡蛋,也都多买一些。
黄安全员:是。(下车)
王车长:(接手机)站长,您好,锅我们买到了,什么?你们要为旅客提供车站的炉灶做饭,还有车站职工送的大米、鸡蛋。太好了,还有什么?红萝卜、莲花菜,还有热水,太感谢了,你为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对!对!铁路一家人,我代表乘务人员给你敬礼了!
(切光,复明)
安全员小黄、列车员小俞推着餐车把一盒盒饭送到穆斯林旅客手中,嘴里不停地说着“清真的、清真的……”,送完后小俞突然小声哭起来。
黄安全员:你哭什么?哭什么?
小俞:我——我——我也饿。
小黄:(掏出一块巧克力)给,商店买的,吃吧。
小俞:嗯。
(切光,光复明)
车厢里旅客瑟瑟发抖,柳列车员走到抱孩子旅客身边,将外衣脱下,盖在小孩身上。
孩子母亲:这怎么行,这怎么行,你也冷啊!
柳列车员:还行、还行,我还年轻,扛得住。
(追光孙列车员,手提暖瓶,扶座背艰难前走,边倒水边说)
孙列车员:水不多,是刚送上来的,每次少喝几口,我可以多倒几次,浑身就热了。(险些跌倒,大爷扶住,一摸头)。
大爷:哎呀!你发烧了。
大娘:哎哟,真烫。我去叫你们列车长。
孙列车员:不要叫,她也快累垮了,我挺挺就过去了。
(追光黄安全员手拿几个黑色塑料袋,正在为小孩裹脚)
黄安全员:把袋子缠在脚上,再穿在鞋里,这样可以保温。(说完发袋子)。请大家像我刚才那样做,自己有袋子的尽量利用一下,另外手心里捏住塑料袋也可以起到保温作用,这是生活小常识,生活报上说的。
(切光,复明)
(画外音起):28日8点30分,列车再次停留距湘潭市20公里的四等小站易家湾车站,这一停又是19个小时,此时的列车已完全进入了断水、断粮、断电、停暖状态中。
(切光,光复明)易家湾车站站长室,站长给车长倒水,车长大口喝。
站长:我们易家湾车站前后铁路电网已全部中断,其实你们列车目前已经成了暴风雪中的一座“孤岛”。
车长:我知道,可如果这个“孤岛”没吃没喝,那就会变成旅客情绪的“风暴”中心。
站长:是呵。(车长站起身来,盯着热水瓶看了一圈后说)
车长:你们车站食堂能不能烧开水。
站长:可以!我再架起几个蜂窝煤炉一起烧。
车长:好!说干就干!
(切光,光复明)
列车员们在冻雨中传递暖瓶。
(画外音起):在这危急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铁路局领导,通过各种途径把关怀带到这里。
局长声音(画外音):全体乘务员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是局长,这是一场天灾,我们已经和你们所在地政府取得了联系,他们将尽所能,提供支持,特别是在外援未到之前要做好旅客的安抚工作……
(另起)我是党委书记,你们一定要振奋精神、克服困难,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经过我们和铁道部联系,目前株洲车务段和长沙生活公司千方百计筹备的支援补给车已经开出了,估计凌晨就会到易家湾车站。
(……大家欢呼,击掌,)
安全员:快来看,路上有灯光,是汽车!
(滴滴,汽车声——干部和车长等等握手,搬过场不停……渐弱,场面不停)
(画外音)29日凌晨3点,一辆小型货车停在站台上,株洲车务段经过15小时艰难跋涉,克服道路不通等各种困难,将135箱饼干、65箱矿泉水、200份米花糖和雪饼等食物送到了焦急万分的X次全体乘务人员手中,虽然这些食品远远不够,可这是带着嘱托,带着亲人关怀,带着精神力量的最为丰盛的一次援助,是一次坚定信心的补充!停滞是暂时的。19个小时后列车离开了易家湾车站(车轮开动声),按照铁道部指示,沿途尽最大能力接收旅客,而滞留车站多日的旅客,在车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情绪反应?不能不说是令所有乘务人员担心的问题。列车党支部第三次召开会议,明确下一个停车站迎接旅客的人员分工。
(切光,光复明)
一群身背肩扛的旅客拥向列车,场面很乱,脚步声、吵闹声……列车员分别站立,车厢背景上分别挂1号车厢、2号车厢等5个车厢场景:(站台站满旅客)
柳列车员:不要挤!不要挤!大家排好队,时间充足……
黄安全员:不要挤,这有老人和孩子……
一旅客: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都待了好几天了……
旅客:(喊叫声)
(打碎玻璃声,出现4次)
乘警:走到列车长面前,怎么办?旅客情绪开始失控,已打破4块车窗玻璃。
车长: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你现在去硬席,我去软卧车厢。
(混乱场面依然,渐弱)
(画外音起):29日凌晨5点40分,列车晚点51个小时到达株洲车站,长沙到株洲,正常运行40分钟的距离,这次却经过了26个小时。等待在严寒中的500多名旅客就像洪水一样涌向列车:办公车的两块玻璃被打碎,餐车的两块玻璃被打碎,黑压压的人群不顾一切地顺着硬座车门往上挤、扒着车窗往上爬,一起向卧铺车厢冲了过来。而软卧车厢里集中了大量老弱病残孕等重点旅客,他们怎么能经得起人流的冲击!
车长:快快!把胳膊挽起来。(和夏班长挽起)
车长:请大家保持冷静,软卧是老弱病残孕旅客,请大家到硬席去!
一名从车窗里爬进来的高大中年人,带着人群朝他俩扑过来。夏班长一下子就被他狠狠地推倒了,车长的头也重重地碰到门框上,她挣扎着直起腰,用瘦弱的身体再次挡住过道,这个壮汉瞪着眼睛抓住她的头发,拉过去一下下撞在餐桌上,可她嘴里喊着的仍然是“不能过去,你再打我也不让你过去……”
夏班长:(爬起来的夏班长从背后死死抱住这名旅客)你放开车长,要打就打我吧……乘警、乘务员们火速赶来了,挽成人墙阻挡冲动的人群;软卧车厢的旅客跑过来了,纷纷帮助解释劝阻……
乘警长:(一把抓住壮汉手腕,猛地停下来,愣了一下,松开了手。大声道)住手!你是男人吗?你有父母孩子吗?软卧都是老弱病残你知道吗?
壮汉:(一愣,蹲在旁边哭着说)从扬州坐火车到长沙,再转车到株洲,已经等了四天四夜,广州家里孩子病危,我快撑不住了……(壮汉大哭)。
车长:你的心情我理解,人在旅途,目的是和亲人团聚,你想回家过年,希望家人平安,这都是最简单的企盼,但我希望你能听从我们的安排。壮汉大哭,我听、我听。(王车长再次晕倒)。
夏班长:王车长!王车长!
壮汉:天啊,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大哭)
乘警长:列车三小时内走不了,快送车长去就近医院检查一下。
壮汉:(哭腔)我也去!
夏班长:(没好气地)全怪你!你只要不惹事就行了。
壮汉:我不惹事,我真的不惹事了!
(切光,复明)列车上,检车长用木板、纸箱补堵车窗,乘警帮助柳列车员上水。
(画外音):29日18点40分,列车开出了重灾区的最后一站——郴州。(餐车上)(夏班长上)
夏班长:小孙高烧39度,刚才昏倒在岗位上。
车长:立刻叫她回宿营车,吃药休息,叫别人顶岗。
夏班长:另外小黄整理行李时,手掌被划出了7厘米长的深口子,可他还不休息。
车长:包扎了吗?
夏班长:刚刚包好。
车长:走,下车厢巡视。
(车长、乘警、夏班长巡视到车厢,遇上“壮汉”)
壮汉:(大声地)列车长!我对不住你。
车长:嘘——没什么,你小声点。
壮汉:(真诚地)我能帮助你们吗?我有的是力气。
夏班长:又不是叫你去推火车。(突然地)哎——你就当这车厢的安全员吧。
乘警长:对,来给你戴个袖标。(小声地)你贵姓。
壮汉:牛!
夏班长:旅客同志们,这位牛同志,现在是本次列车这个车厢的安全员!大家同意吗?
齐声:同意——!
小女孩:我不同意。
车长:为什么?(亲切地)
小女孩子:呵,你那么好,他还打你,我们老师说了,打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大家笑,壮汉走到女孩面前蹲下)
壮汉:小朋友,叔叔改正了,叔叔一定要做个好叔叔行吗?
车长(搂着孩子):你说,行。
小女孩:行——(大家笑)
女商:(惭愧地握车长手):我、我、我真不太够意思。几天来,通过你们的行动,我发现我太自私了,太——只想着自己了,可在灾难面前,我真正看到了两个字:团结——团结就是力量!
女孩:不对,那是八个字。(大家笑)
摄像旅客:你的道歉可以拍下来吗?
女商:当然可以,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然后问三位旅客)你说是不是,你上网我也不怕……
老爷爷:让我也说几句话。(摄像旅客上前)
雨雪如烟风肆虐,冰雪如剑滞他乡。
铁路儿女多奇志,战风斗雪转安详。
一旅客:让我说几句,让我说几句,给我镜头。呵、呵、呵你们真是好样的,你们的事迹我都写在意见簿上了……
又一旅客:让我说,我们对铁路有了全新的认识……
又一旅客:我说、我说,这次旅行我终生难忘……
大家:让我说、让我说(声音渐小)所有乘务人员在流泪。(音乐起)“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画外音):29日23点30分,经历96小时运行的X次旅客列车,无一旅客受伤,抵达羊城车站,后来又在上级的批示下,全体乘务人员从羊城整备完后出发,从三茂线、黎湛线、焦柳线绕道645公里回到陇海线。
一路的风雪和冻雨,让无数旅客领略了半个世纪以来最严重的天灾;一路上的真情服务,点点滴滴融化了旅客心头凝结的坚冰;一路上的爱心播撒,让连续六次获得全路“红旗列车”的牌匾更加熠熠生辉!风雨路,同舟渡;危难中,见真情。全体乘务组的实际行动感染和带动了2000多名旅客,见证了铁路客运职工的成熟与坚定。望着车窗外那熟悉的黄河,那熟悉的皋兰山,看见金城站台上前来迎接的路局和客运段领导,乘务员们感到是那么的亲切,一行行热泪夺眶而出……
本次值乘往返运行162小时,超时83小时,在兰州铁路局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后来听说,那天晚上X次列车所有干部职工,每人都做了一个非常甜、非常美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