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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万里志◇

夫志者识也识之俾可考也故志天之文知其高明志地之理知其广远山川郡邑莫不有志所以纪形胜悉区宇辨道路也使民观之审其险夷察其通塞而有定向其虑深矣万里志者龙山先生作也先生东海翁叔子家世文献蚤擅甲科与仲兄宪副后乐公出入台谏风节凛然辞命典礼允为国重奉使交南途涉万里即其闻见寓诸吟咏以示经历意有在也故其入交之作以述臣事谒祠之作以述子情寄怀之作以述弟谊赠和之作以述友道述于友者其词谅以直述于弟者其词悫以婉述于子者其词慕以永述于臣者其词敬以笃观笃敬之词使人兴于忠观永慕之词使人感于孝观婉悫之词使人向于悌观直谅之词使人惇于信一展阅间而四义具则其精诚流通霄壤使后之往者有所循绎裨于世教多矣诗若干首志之原也文若干首志之附也列诸贤题赞于前缉羣公赠什于后缀交人和言于末令子季琰寔次第之将永诸梓癸酉秋莫过石城属予序余以通家感先生之善志重季琰之善继僭引其端庶览者知所自云

赐进士出身南京尚宝司卿前中顺大夫南京太常寺少卿改江西按察司佥事奉敕提督学校上元石城许谷撰

小引

万里志者都谏龙山志使交往返道中所得诸作也稿藏于家岁久散逸公子季琰拾自烬余间搜访其别存者录为卷帙以游金陵士大夫相与醵资寿之梓许太常所为叙首简也志凡二卷余多逸而不存然即其仅存者世己凤毛麟角贵重之矣公为东海先生叔子词翰济美可称羲献季琰〈女间〉于文学能世其家亦不愧王家小令吾松固多文献家其传世久未有若张氏者东海之流泽远矣乙亥秋孟季琰持卷视余为题小引

逸园退老陆树声题 【 太子少保礼部尚书】

题词

滁阳胡冡宰栢泉

慈溪王司谏同斋

同郡孙文简毅斋

武原王进士沂阳

四明袁进士回泉

武林张冡宰元洲

吴门皇甫副宪百泉

长洲皇甫佥宪理山

江左周文学幼海

滁阳胡冡宰栢泉 【 讳松】

余佐淛藩得东海翁草书日披赏公署偶过玉泉山见张子季琰题壁知为东海翁孙余怜其才而缔交一日张子持其先大夫龙山万里志相视其伟然风节灿然词藻具见高雅三世继美余于张氏见之庚申秋八月识

慈溪王司谏同斋 【 讳交】

龙山公名垂谏院文章俱优读其使交志具见节槩行谊不惟世其德且世其学也先君宰华亭辱公爱今余又与公令子季琰交其清篇雅度后先辉暎真东吴世美独擅公家矣辛酉客武林出诸笥中读数过并志所感

同郡孙文简毅斋 【 讳承恩】

余同都谏公立朝居乡者二十余年虽宴会造次必正论侃侃始终无一言及利窃景重之公先使交南后十五载余亦滥充交使其气节文章交人迄今企颂今读其志历历山川宛然在目朗词旷抱真继美父兄不亚三蘓也敬题其首

武原王进士沂阳 【 讳文禄】

隆庆庚午春张季琰顾余山中出先公万里志校评捧诵之余万里山川顷焉披揽且音调尔雅得大历中法足绳东海翁家学今季琰亦欲遍辙寰中又不啻万里梓有独行稿渊源济美文献足征余嘉其旷抱羡张氏之多贤也

四明袁进士回泉 【 讳祖义】

龙山公万里志诸名家评之悉矣余更何言余闻公之著作积千余篇此特安南往返之一帙耳然其立朝立身之大节槩大行谊具于此志见之虽弗获覩其全而举一可知其九窃为私淑之幸公东海先生裔也公之令子季琰海内皆推为文豪云又以见公之有后也是为识

武林张冡宰元洲 【 讳瀚】

东吴固多文章家若东海翁父子隆望高风海内指不多屈癸酉秋暮季琰子持其先都谏公万里志过司空署索序余读其诗瞻其像想见其雄才豪气邃学雅音伟然一代名使公余方拟构思忽膺北召趣治行题其首还之兹编不独张氏家珤是世所共传者也

吴门皇甫副宪百泉 【 讳汸】

云间季琰张子持其先大夫龙山手书万里志二卷示余以余先子中宪公与龙山同登进士葢世讲也展卷缔观点画精妙势若飞动由其先大夫东海公以字学著称先朝过庭之余自得戈法殆芝旭之瑶华而献羲之济美也诗畅逸有真趣间合雅音大备山川风物玩之足为心印况又手泽存焉张氏之遗宝其翰府所共珍者哉

长洲皇甫佥宪理山 【 讳濂】

余甞见云间东海公遗翰知其拟怀素笔法如所题任城太白楼作乃其冣得意者因叹世之学怀素者皆止得其糟粕而得其旨趣者惟东海一人而已书亦未易言哉季琰张子持其先大夫龙山公使交志相视谓大夫东海之后犹羲献之相承微吟尺牍无非传家之珤况其万里采风足备大观张子其善守之者耶谓继美者亦将于张氏见之耶因为识此

江左周文学幼海 【 讳天球】

当代草书称云间张东海不下僧素颠旭余多见之不诬也即其叔子都谏龙山公笔力峻劲书法得自家传诗亦全本旧学人间所流播者虽少而乡之士大夫类能言之葢无忝所生者也令子季琰克世家学宝有遗墨不啻尺璧可谓知孝矣庚申冬仲扁舟过吴门示余此册余重嘉之用识景私

自叙

万里志所以纪志万里之程者也予奉使安南国行且万三千余里道出丰城吾同年永嘉朱君佐假令兹邑以樽俎饯别携素卷要予书所见闻逮过临江遂病不能行者数日至袁州巳草草纪毕奈无可附上者仍携之异域且还续以归途所得虽不能备万里大观然终始往返亦畧槩且君佐素以文鸣其远抱杰才行且为国当万里城匪若予徒奔走纪志而已逾年正德丁卯二月望复道剑江乃隶首简且引以归之

九龙山史张时行识

明户科都给事中张弘至时行父着

过孙竹庒

洙泾为沈士登题盛子昭画时在五湖一苇舟

过石门

夜雨看假山

寓吴山驿

宿淛江驿惊潮

江行

宿草萍驿次林都宪见素题璧韵

再次前韵题草萍驿璧

南昌柬林粹夫

丰城夜行

过南安谢父老修东海先翁生祠

临江陆行十绝

至袁州界

闻雁寄姑蘓皇甫世庸年兄

晚渡新喻县石子冈

过昌山渡

过周濂溪行祠

湘东登舟

醴陵邑舟中

醴陵闻陈文鸣提学至待之不遇寄此

雨游石鼓书院

湖上夜行寄昆山顾孔昭年丈

谢雍府长史携酒远饯

发衡州道中

过白石铺

书排山铺

寄唐饬轩亲家

读乌符观碑刻无上宫访蒋晖诗

次韵谢华少参程银台枉顾梧溪

用前韵谢程银台见留

宿浯溪

怀蕲州仲兄后乐二首

湘口驿再会华少参夜话

再次前韵谢华庭禧见答

莲亭

题陈千户急流勇退卷

挽吴都司乃翁卷

游永州高山寺

别永州

过全州

山行

遇兴安尹齐士贤乡同年

题红梅二绝为谈司训同年题

兴安谣二首

冬至贺圣节途次有纪

冬至日谒宣城书院

宿蘓桥驿始会鲁内翰偕行

象州问范元禧吏目

白沙堡奇石

赌命滩

来宾渡

蓬莱滩行

宿迁江邑

发迁江道中

思笼驿纪事

和陈宪副归田诗

昆仑山

次刘都宪送归田韵

再跋陈提学卷后

古达滩

听芦笙

驮汨驿登眺

舟中晏起

太平府

过洗马滩

乌蛮滩

龙州

过驮海渡

南宁山行联句

晓行宣化道中联句

过孙竹庒 【 丙寅九月三日启行】

碧梧庭院晚香台廿里风烟特地来莫恠登临囗囗 一醉棠梨有意借春开

洙泾为沈士登题盛子昭画时在五湖一苇舟

溪雨溟蒙逗客舟五湖一苇且遨游看山细勘痴仙笔万里云衢咫尺谋

过石门 【 访姚鸣岐举人寻旧读书处】

溪云作雨晚溟蒙胜地重游事不同到处门墙堪入画几家苍翠欲凌空读台古看栖凤洗砚池平忆去龙惊问故人伤宿草欲携长剑挂西风

夜雨看假山

曲池小径碧琅玕夜雨灯笼步步看不是先生山水癖风云长路几人闲

寓吴山驿

两度重阳客里身一番秋信一番心黄花绿醑闲相对岳色江声晚独吟旅雁嗷云湘水碧寒蛩催晓越山深故园若问归消息古树飘香已满林

宿淛江驿惊潮

万里驱驰第一程淛中山水旧经行江船正好安眠去又作迎潮夜半惊

江行

尘鞅苦相聒江槎喜自闲数编翻欲遍小饮卧看山

宿草萍驿次林都宪见素题璧韵

四塞山岚一面当肩舆虽稳不如航潦侵松径溪桥滑日转霜林野店忙楚岫雁回秋漠漠吴峯云凈晚苍苍壮游万里皇恩布归及春衫旧草堂

再次前韵题草萍驿璧

万里先锋莫可当山行乘〈木辇〉水行航男儿堕地分如此客子逢秋兴自忙一宿草萍青嶂暮几看云峤白衣苍骞槎不尽昆仑脉我欲南搜海若堂

南昌柬林粹夫 【 粹夫以工科都谏言事谪海州再转而佥宪江右适会于此】

慷慨风烟万里秋章江如旧客重游宁亲空忆趋庭对奉使何能为国谋岚舞蛟龙双旆远云移霄汉一帆收鱼城更报先祠在春信归槎十日留

丰城夜行

踪迹劳劳愧野鸥眠沙泛碧蓼花秋烧灯夜发丰城道谁信临江五日留

过南安谢父老修东海先翁生祠

迢递先公遗世久殷懃父老尚追思东海英灵惊独在南安祀礼岁如之庾梅未落春何往湘竹凌寒节不移翘首相承贤守令不胜云外雨丝丝

临江陆行十绝

霜降风高始觉秋半林红叶送飕飕郡翁领客多延竚未信云槎向斗牛

其二 【 过茶岭】

路入秋江十月交蹒跚茶树遍山腰黄云割尽青云起几处枫林弄晚娇

其三 【 过太平观时午饭灵枢堂上】

四山如障竹如墙斜枕山陂半作堂更上楼居瞰灵碧一溪清涨泻方塘

其四 【 见荍麦】

晚麦惟荍满路葩软香乌饼忆山家南来秋尽犹余暑何处玄云缀雪花

其五 【 过万安铺】

藂竹秧松杂作篱曲檐斜枕午炊藜忙煎茶乳供官客知是前村老铺司

其六 【 过罗溪驿近广西杨大参志仁过此遇流贼操囗逐之至驿后民居得释取其袍带而去逾数里复以带寄路人还之】

罗溪中站数家藂谁信豺狼白昼攻独有大参惊识面天教小丑试孤忠

其七 【 过中和小市】

数家野店曲成邨老妪当垆洗瓦盆惊唤儿童走相探半林秋日照柴门

其八 【 过桥亭】

杨墈溪桥覆瓦亭疏棂高瞰碧流倾浑如复道行空去不共嬴秦受恶名

其九 【 过新竹桥即藤桥近交趾】

伐竹为梁架短溪肩舆平步可东西不知云路仍多少应过藤桥是到时

其十 【 惜肩夫】

乍登山路不胜疲数里劳劳却自如独念肩舆亦人子此生何际得消除

至袁州界

远使百蛮国轻轺十月天暖留山草宿寒沁涧流潺风土谙多历官寮厌曲拳天涯涵帝泽先向海南宣

闻雁寄姑蘓皇甫世庸年兄

客路萧萧闻唳雁数声犹似怨西风寒云压塞梦魂断凉月半江清影空旧翅不禁伤岁暮分飞无奈各西东天涯欲寄江南信归路迢迢万里蓬

晚渡新喻县石子冈

石子岗头路累累石子坡百年吾一到千古几人过返照凝丹壑欹桥撼碧萝使船轻万里一任晚云多

过昌山渡 【 土人呼村落为团多就山坳以防虎便耕作也】

峡水昌山渡深秋薄午过两崖森壁立一涧闯盘陀团隐东西崦田开上下坡土风多俭朴司社竟如何

过周濂溪行祠 【 在袁州萍乡县之卢溪镇周子初仕曾此监酒税近郡侯建祠祀之以二程侍寔过客驿陆路中站必此一宿】

过化传先哲遗踪咎后思一官监酒税千古建香祠秋日高山丽春风满座熙渺然经一拜庭草绿差池

湘东登舟 【 数日陆行甚苦厌之闻湘东可水行惟民间小舟耳遂不择往卧其中极快适此乃湖广界离江右矣】

日日劳劳历万重湘东舴艋意偏浓悠然已过湖南境一夜潺湲听不穷

醴陵邑舟中 【 子以疮痬不饮无奈山水之佳故且饭且玩之】

蓬背坐轩豁一飡当象山眠鸥行囗童棹起乱石激流潺渌口迷苍霭湖头亸翠鬟夕阳留晚照白醉使臣颜

醴陵闻陈文鸣提学至待之不遇寄此

路涉湖南境人传宗主临江山空伴侣天地有知心浩思云相隔羁怀水共深东流如不碍遥寄短长吟

雨游石鼓书院 【 在湖广衡州府郡守刘用参为主同游四川张员外】

合江亭外雨丝丝地胜难逢似有期三哲庙深藂桂老 【 庙祀朱晦翁周濂溪张南轩】 二翁碑古小山奇 【 韩昌黎蘓东坡皆有碑刻】 云屯两岸螭头现江抱孤城燕尾岐乘兴不辞酬地主野烟沙树远征诗

湖上夜行寄昆山顾孔昭年丈

晴光西坠榜声迟暝色迢迢赴水湄宿鸟惊飞还自定行人欲去不知疲湖涵星斗瞻天近榻拥江山入梦奇同载故交何处所纪程诗句独搘颐

谢雍府长史携酒远饯

西郭长亭饯柳丝欲寒天气小春时路盘山脊晴犹滑翠拥云蹄画益奇惜别苦斟延少竚问程愁暮尚多岐乡关自古生离思回首岧嶤一赋诗

发衡州道中 【 时十月十六日在衡共七日】

五日衡阳度小春报时风雨送凉新雨笼石鼓留奇观渌染蒸湘别要津天惠远臣晴入路山怜游子霭征轮离离不尽长亭思露菊风林带白苹

过白石铺 【 在衡州临蒸县界】

翠嶂清溪铺白石凌空徤步超畧彴山空草疏秋索索一派丹枫架高壑我来问俗究沉瘼前日田夫手持镢招之不来唤不诺驱牛远去头戴箬修竹长林暎篱落大化涵濡自耕凿天涯一见心一怍云路其如土居乐督转岩坳自昏漠税驾排山坐林薄万里便便周道扩行路之难岂如昨

书排山铺 【 在祁阳县界陆行中站必宿之地有诗题满壁】

排山铺来往征骖劳一顾黄昏税驾晓登程不管天寒与山雾排山铺今古几人能早悟

寄唐饬轩亲家

不见逾三月江城趣若何吴歌秧马歇荆俗艾人多篱落依青涧琴书对碧萝秋风归故里短棹候相过

读乌符观碑刻无上宫访蒋晖诗 【 观在祁阳县东界四山环秀腴甲相联其前阁下有碑刻大符盘结如虬龙甚异观以此得名傍小碑勒绝句云燕罢高歌海上山月瓢乘露浴金丹夜深鹤透秋云碧万里西风一剑寒相传为洞宾访其祖师书此题宫无上者吕字也蒋晖元时有奇行之士此固不可知然笔意飘翻正与诗类殆非小家俗手可到赏异久之道士玄静以纸笔索留题自顾尚被名迹拘牵那即可拟聊以韵应之耳若果回仙有知阆然长笑后会宁免赧颜已耶】

龙山史和韵

闻钱与谦报寄锡山同年华文光

雄罴岭

祁阳见李一元同年

△龙山史和韵

行尽江南万里山落霞晴暎晚枫丹何人倚剑留孤调夜半清光贯斗寒

△闻钱与谦报寄锡山同年华文光

惊风落春昼塌然发长叹夫岂为所私天地储精难流赋亦能几至宝轻摧残吴娃擅殊态野鹤旋高寒如何晋代风欲向虞廷安秉心日不足纵步入崄艰雌黄重暧昧归流实无端所以君子儒砥砺不少刋天工谅疏宥自濯犹足看南山有周处名迹昭青汗

△雄罴岭 【 在祁阳县东自衡而陆惟此岭冣高与南岳相峙】

雄罴岭苍翠亘天涵倒景盘旋一道蹑巉岩纔见升天复下井雄罴岭世路低昂宜自省

△祁阳见李一元同年

万山深处接孤踪雅度清寒只旧风别驾远劳明府治同袍偏喜宦途逢吏能走马迎张翰民不知兵伏鲁恭今日临流更回首湘江秋驶暮云重

次韵谢华少参程银台枉顾梧溪 【 浯溪在祁阳邑之西南六七里有寺唐元次山别馆有颜鲁公磨崖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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