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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收个小弟

走进屋内,张冉就看到一个愁眉苦脸的郎中呆坐在那,内间的产妇呼叫的声音都是哑的,而且精力已经明显不足,里面正有两个稳婆正声音焦急的忙碌着。产妇下肢支起,上面一张大大的绣花被面遮着,一个稳婆正待在那里。

“停手!”张冉一看房间里面的情形顾不得别的,什么顾忌也抛到了脑后,疾步进去问道:“是不是先出来脚了?”

那两稳婆一看来了个郎中,顿时精神一振,但是随着张冉这一问,顿时脸色变差。其中一人回到:“是的,脚出来一点,就没动静了。”

“你两人注意下边,我想想办法。”将两个稳婆打发盯着下面,张冉启动微脑扫描,顿时心下叫苦,这婴儿胎位不正、脚先出来还罢了,竟然还脐带绕颈!好在这婴儿还活着,实在命大!

感叹了一句,张冉吩咐两个稳婆不要着急,命令守在产妇旁边帮她擦汗的大丫环给产妇喂点东西吃。

那大丫环为难的说道:“夫人吃不下,吃下去一点也吐了。”

张冉冷冷的说道:“再喂。”伸手把住那产妇手腕,体内刚刚恢复两成的真气活波波的一丝丝涌入产妇体内,查探产妇的身体素质。

伸手一指,点在产妇锁骨上侧,那产妇顿时将汤水咽了下去,接连吃了五口,张冉对丫鬟说道:“够了,你扶着夫人,注意别让她滑倒。”

转头对两个稳婆说道:“我要用针灸刺激夫人打开产道(盆腔骨骼松开),将产道打开到最大,现在已经知道孩子的颈部被脐带缠住了,出来的时候得赶紧将脐带剪了,你两还得注意别让孩子跌着了,明白吗?”

两个稳婆脸色都不好看,孩子老是下不来,两人都怀疑是被脐带缠住了,而且这孩子脚先下来,产妇的产道还没有被压迫打开,这才是她们最担心的,以她们的经验,就算孩子能生下来,也会因为时间太长、脐带缠颈而亡,到时候不光是孩子、大人也可能有血崩的危险!现在听得张冉的话,立即就明白张冉能利用针灸将产道打开,只要产妇的盆腔骨骼松开,产妇就可以费很少的力气将孩子快速生出,那就有十足的把握同时保住大人和孩子。这等绝望之中有了这一份希望,两个稳婆顿时大喜,忙不迭的点头,“神医自管用针,余下的我两自能招呼安全。”

张冉聚精会神的盯着微脑扫描出来的位置,这一针的关键让他手心都是汗,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感觉比一个人单独面对千军万马还紧张!

慢慢的平静下来思绪,电火间张冉一扬手,银针投入绣花被面,产妇一声惊啊!稳婆已经喜悦的大叫,“生了、生了!”

张冉随手一指,点在满脸喜悦、疲惫的产妇额头,产妇立时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剩下的事情你们来处理,行么?”

两个稳婆忙不迭的点头。隔着被面取了银针,张冉心下一阵轻松,出得门来,才发现背心也是一片汗湿。

那丫鬟疾步跟出,“大夫、大夫,夫人怎么睡着了?”

“哦!”张冉笑笑,“忘了跟你说了,夫人恐怕已经折腾了三个时辰了吧,她的精神体力都已经极大的透支,让她先睡上四个时辰对她有很大的好处,你们先别叫醒她。”

一个稳婆已经笑呵呵的出来,对刚进院子里的刘老次大声恭喜,张冉让开门槛让她出去,“要是小公子要吃奶,可以暂时让他吃奶娘的,或是先微点米汤,四个时辰之内,最好不要打搅产妇,让她自然醒来才好。”

刘老次对着张冉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感激的一塌糊涂,不由分说就将张冉拉到自家住的主屋。

一进门,刘老次就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塞到张冉手中,“神医,这是老汉的一点心意,不过还有一事向跟神医请教。”

张冉一听,得,自己被升格成神医了。目光所至却不禁一呆,自己在路上捡到的那个病人正躺在屋中。

“这是神医的病人,不过他也是我们刘家寨的人,名叫刘猛,在府谷折家任骑兵旅帅,不知神医是否知道他是怎的变成如此模样?”刘老次沉声问道。

张冉轻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的变成这样,我是在路上遇到他的,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身上中的刀枪创口多达31处,路上遇到他,见之不忍,就费了点力气救了他。

刘老次看他说的轻松,却是想到,这神医救治脐带绕颈的难产也是举手之间就搞定了,说道救治刘猛却是坦陈废了点力气,看来这点力气倒是费得非常之多了!说不得得好好地感激着神医了。

张冉靠着微脑的‘强大’,在这医术不咋地的古代行医,实在是自己都捏了一把汗,却是根本想不到现在他在刘老次的眼中已经上升到神医的地位。

赵德清原本对这个非常年轻的神医很怀疑,张冉的动作举止中自自然然的显示出他是有武功底子的,但是看了刘猛的伤势后疑心打消,救治产妇也许可以凭借一些特殊的手段,但是刘猛那浑身的伤势处理手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一般人没有十年以上的医道专精,根本无法掌握这么精深的医术,资质差点的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学到。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那‘妖孽’是绝对不可能年纪轻轻步入先天至境后还能学得这么一身高深的医术的。所以赵德清带着对张冉医术的尊敬回转了别院。

张冉此时苍白的脸色已经被晒黑了不少,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暗中叫苦,哪里知道华山门下将刘家寨当做了落脚点还在追查他的行踪。

方圆百里,除了刘家庄就是黑虎寨两个有人烟居住的地方,出到野外,倒是比这里还扎眼。只是片刻间,张冉就决定了行止。

“刘猛?”张冉很好奇,这个刘猛是当初在折家军中带领死士冲锋的那个家伙,对他的印象很深滴!就是这个家伙舍命冲杀,使得李光银撤军不及,损失惨重。当初在路上捡到这个家伙时,他身上受伤三十余处,内腑多处震伤,人廋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堂堂一米八多的个子,不到九十斤重!

当时张冉正弄了这套医生套装,加上对这人也没有啥恶感,就拿他试手了,几天的折腾,也把刘猛从死亡边缘给捡回来了。

刘猛正在沉睡,这是张冉特意让他沉睡的,他不光是身体受创严重,精神方面也受创不轻,原本张冉还要张罗着给他去采药,刘老次说了,他这里有。

“张神医,猛子就让你费心了,他是我三叔家的长孙,我得去和他家打个招呼,你先歇着。”刘老次将自己住宅旁边的两间小屋拨给张冉居住,急忙忙去了。

西北风烈,此时已经是快要中秋了,萧杀的寒意在早晚之间已经十分的凛冽,草木枝尖树梢已经开始泛着淡淡的黄意,山岭之间成熟的浆果正是采摘的时机。

这些天刘家庄的百姓们纷纷呼朋邀友,或是进山打猎,或是在附近采摘浆果。张冉处身其中,竟然有些在希望星‘抢秋’的韵味。

中秋夜、晚风渐凉,寒星冷月遥挂在无际天边。张冉心底对亲人的思念却是潮水般无止无息,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桌上撰写好的资料上。天上的月亮也悄然隐入了云层中,在这个异乡他界,至此中秋团圆佳节,张冉心底的思念让他有着锥心般的刺痛。

天上的月儿逐渐斜落,张冉从深沉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发觉一直隐在心中的那一团块垒似乎不翼而飞。看着微脑中父母亲人的身影,心中的那一丝坚冰突然破开了一丝缝隙,脑中涌起对亲情的顿悟。

微微的破颜一笑,父母亲人在未来的世界自然是过得好的,自己在这边安好的情况他们也应该知道了。因为护甲,师父的这套护甲和他师父应该是有着精神联系的,毕竟是他师父辛苦练就的本命护甲,虽然已经又认他为主了,但是玄甲的几次启动中张冉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奇妙的感觉,那似乎是玄甲本身蕴含的原来世界的本源力量波动时与原世界某种程度上的共振,以他师父的修为,这种波动产生的共振自然是能扑捉的到的。

这就是一个信号,自己活着的信号!微微笑意中摸上微凉的玄甲,‘我应该在这里好好地活着!更不要委屈了自己!’片刻间张冉就下定了决心。

“老大!”刘猛看样子是恢复的不错,月饼也吃了七八个,看张冉进来查看,低声招呼。张冉微微一笑,着刘猛却是个性情中人,清醒后死活认了他做老大,说是做死士领军冲阵之后就已经报了折家对他的情分,自此就跟着张冉混了。张冉经不住他认死理的个性,只得应了,却是告诉他现在自己被人追杀,让他不得在人前两人的关系。

说起这月饼,张冉午间还闹了个小小的乌龙,八月十五刘老次家就像是过春节一般热闹。中午刘老次来邀请张冉过去一起‘撮一顿’,饭菜挺丰盛的,刘老次也非常看得起他这个郎中,请他进堂中落座。

堂中摆了九张长条桌,桌高80公分左右,长有米半,宽仅50来公分,配矮胡凳。性质样貌和汉唐餐桌大大不一样,但是像张冉这样的高个子坐下,夹菜喝酒却是非常的舒服。布菜斟酒的丫鬟仆妇也方便得很!

菜过三味,说起今天八月十五、兼之席间丫鬟送上一盆小圆饼,张冉随口说了一句:“这月饼做得真精巧。”

席间一道目光“唰!”的刀子般直盯向他。

微微一怔,张冉装作被这道目光看的不自在,扭动了一下身子。云寂双目中暴涨的神光慢慢散去,非常随意的问道:“小兄弟说这小饼是月饼么?不知是哪个地方的称呼?”

张冉心知有点不妙,但还是故作不解:“今天不是中秋节么,自然是要吃月饼的。”

“这八月十五,恰是五谷丰登、百果入仓的时节,在北地,更是寒冬将至的迎寒日,寒冬将至、又是五谷丰登入仓之时,所以在外经商、游学、务工的各色人等,都会在十五之前赶回家中,一是集中人力收取粮食五谷,二是天气转寒,已经不适宜在外奔波。故有十五迎寒之说,一般百姓家中因为这一日外出已久的家人纷纷归来,故而家宴以庆团圆的也很普遍。只是不知道张先生所说的中秋节是否和中元节有什么别样?”赵德清对张神医的感觉相当好,他和张冉说过两次话,印象中这个张神医没有丝毫因为贱业而自卑身份的意味,为人和善开朗,谨言慎行而不自傲,人品相当不错。见师父对张神医有所疑、故而开口解围。

张冉尚未开口,一个清翠如黄莺的声音响起:“中秋节!十五正是秋之中分,这称呼实在是妙,兼正是粮仓满囤之际,正是当庆贺之节日。昔日唐高祖持曾胡饼对月戏言,‘应将胡饼邀蟾蜍’,这小饼正是由胡饼而来,将之称为月饼,实在是雅意怡然!只是不知这月饼的称呼是否公子家乡之言?”说这话的竟然是刘老次的小女儿,张冉倒是隐约听说过这个小娘子的才名。

呵呵一笑,张冉故作粗率的说道:“小子出身碎叶城,那月饼之说却是小子于家中所闻,你看圆圆的不像是晚间的月亮么?”

有了赵德清和刘家小女儿的解围,云寂倒是洒然一笑,不在追问,大家开始行酒令、划拳斗酒,席间一片热闹,张冉此刻才觉出背心上已经是冷汗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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