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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噢,谢谢你,你这个年轻人想得真周到。你母亲一定为你感到非常骄傲。”

“是的,我俩关系很亲密。”他的母亲十年前就去世了。

第二天早晨,里佐利刚要离开旅馆到仓库去取货,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里佐利先生吗?”是个陌生人的声音。

“嗯?”

“我是雅典医院急诊室的帕特莎卡大夫,这儿有一位名叫萨拉·默奇森的夫人,她昨晚绊了一跤,摔断了股骨。她很着急,一定要我打个电话向您道歉……”

托尼·里佐利猛地扔下话筒。“妈的!”坏事成双!到哪儿去另找一头“骡子”呢?

里佐利心里清楚得小心一点。有传闻说,美国一位赫赫有名的缉毒特警到了雅典,正同雅典当局携手合作。他们盯着雅典所有的出境口岸,轮船和飞机全都受到例行检查。

真是祸不单行,又出了个漏子。一个吸食大麻成瘾的扒手告诉他警察已经开始搜查所有的仓库,寻找藏匿的毒品和其他违禁品。压力越来越大,得把这里的情况向家族作出解释了。

托尼·里佐利离开了旅馆,沿帕蒂逊街朝城市电讯总局走去。虽然他住处的电话未必已经被窃听,但他不愿意冒险。

帕蒂逊街85号是一座用褐色砂石建成的大楼,门前一排石柱,上面的招牌是O.T.E.。里佐利进门后左右一望,只见四周墙边有二十多个编了号的电话间,书架子上放着全世界各地的电话号码簿。居中是一张桌子,四名职员正在帮顾客接电话。大家都在排队等电话。

托尼·里佐利来到一名女职员的桌前。“早上好。”他说道。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想打个国际长途。”

“恐怕要等30分钟。”

“没问题。”

“请把国家和号码告诉我。”

托尼·里佐利犹豫了一下。“好吧。”他递给女职员一张纸片,“要对方付款。”

“您的名字?”

“布朗,汤姆·布朗。”

“很好,布朗先生,一接通我就叫您。”

“谢谢你。”

他走到横在屋子中间的一条长凳上坐下。

也许可以试试把货藏在汽车里,然后再买通人把车开过国境线。但是,那很危险:汽车是要接受检查的。也许,得另找一个……

“布朗先生……汤姆·布朗先生……”直到他的名字被叫了两遍,托尼·里佐利才醒悟过来。他起身匆忙赶到柜台前。

“对方接受了您的电话。请您去7号间。”

“谢谢。噢,对了,把我给你的那张纸条还给我好吗?那上面的号码我还要用。”

“当然可以。”她把那张纸还给了他。

托尼·里佐利进了7号电话间后带上了门。

“喂!”

“托尼?是你吗?”

“是啊,皮特,你好啊!”

“老实说,我们不放心啊,托尼。我们的手下以为货已经上路了呢。”

“我碰到了一点麻烦。”

“货有没有送出?”

“没有,还在我这儿。”

话筒里沉默了片刻。“我们不想看到有什么差错,托尼。”

“绝对不会的。我只是要另筹良策送它出去。这儿到处都是该死的缉毒警察。”

“这可是笔一千万美元的大买卖啊,托尼。”

“我知道。别急嘛,我会想出办法的。”

“但愿如此,托尼,想个办法。”

电话被挂断了。

托尼·里佐利向出口处走去时,一名身穿灰西装的男子在一旁看着。然后,他来到柜台桌子前对女职员说:

“小姐,你看见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了吗?”

女职员抬头望了望。“什么事[1]?”

“我想知道他打的号码。”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那个男子手伸进后面口袋,掏出一个皮夹子,上面钉着一枚警徽。“警察。我是巡官廷诺。”

她换了一副表情。“噢,他给了我一张纸,上面有号码,后来他又拿走了。”

“可是,你已经作了记录,对吗?”

“对,我们总是要记录的。”

“请你把号码告诉我,好吗?”

“当然,当然。”

她在一张纸片上写了个号码,递给了巡官。他仔细一看,国家代号是39,地区代码是91。是意大利,巴勒莫。

“谢谢你。你还记得他自报的姓名是什么吗?”

“记得,是布朗。汤姆·布朗。”

这次电话使托尼·里佐利很紧张。他要上厕所。该死的皮特·卢卡!在科隆纳基广场的角落里,里佐利看到了一个标志:“共用厕所”。男男女女进了同一个门,使用同一间厕所。希腊还把自己当成文明人呢!里佐利心想,真恶心。

在巴勒莫市一座山上的别墅里,四个人围坐在会议桌旁。

“那东西应该上路了,皮特,”其中一人抱怨道,“有什么问题?”

“我不太清楚。恐怕问题就在托尼·里佐利身上。”

“我们跟托尼打交道还没有过什么麻烦。”

“这我知道———不过人会变得贪心不足的。我想最好是派个人去雅典查一查。”

“太糟了,我可是一向喜欢托尼的。”

此刻,位于雅典市中心的斯塔迪奥街10号的警察局总部正在举行会议。屋里有警察局长利夫雷里·德米特里,巡官廷诺,还有一个美国人,他是美国财政部海关司的一名特警中尉,名叫沃尔特·凯利。

“我们得到情报,”凯利说,“一笔巨额毒品交易就要开始进行。毒品将由雅典运出,与托尼·里佐利有关。”

廷诺巡官坐着,一言不发。希腊警察不喜欢别国插手他们的事务,特别是美国人,那些自以为是的美国人。

警察局长开口道:“中尉,我们已经着手对此进行调查了。托尼·里佐利刚刚往巴勒莫打了个电话。我们正按电话号码查找。一有结果,就能搞清他的来历。”

正在此时,他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和巡官相互看了一眼。

廷诺巡官拿起了电话。“查到没有?”他听了回答,又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话筒。

“怎么样?”

“他们查到了。”

“是什么。”

“他拨的号是市区一个广场的公共电话亭。”

“他妈的[2]!”

“我们的里佐利先生真inch%exipnos。”

沃尔特·凯利不耐烦地说:“我不懂希腊语。”

“对不起,中尉,那意思就是很狡猾。”

凯利说:“我想请你们加强对他的监视。”

这个傲慢的家伙。德米特里局长转身对廷诺巡官说:“我们确实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么做,是不是?”

“没有证据,先生,只是严重怀疑。”

德米特里局长又转过来对凯利说:“恐怕我不能让我的人去监视每一个有贩毒嫌疑的人。”

“但是里佐利———”

“我向你保证,我们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凯利先生。一旦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

沃尔特·凯利惊愕地望着他,十分沮丧地说:“不能等得太久,否则,那批货就会远走高飞了。”

拉菲纳的别墅已准备就绪。房产经纪人曾问过德米里斯:“你是连家具都买下来的,不过,要是你想摆放新家具的话,我倒有个提议……”

“不,我要一切都跟原来一模一样。”

就是要跟对他不忠的诺艾丽和她的情人拉里在这里背叛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穿过起居室时,心想:他们是在地板中央做爱的吗?还是在那个窝里?在厨房里?德米里斯进了卧室。屋角放着一张大床。他们的床。就在这张床上,拉里爱抚了诺艾丽赤裸的身体;就在这张床上,拉里偷走了曾经属于他的东西。拉里已经为他的背信弃义付出了代价。现在,他又要再次付出代价了。德米里斯眼望着那张床,心想:我要先在这张床上和凯瑟琳做爱,然后,再去其他房间,所有的房间。他从别墅里给凯瑟琳打了个电话。

“喂。”

“我一直在挂念你。”

从西西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他们门也不敲,就闯进了托尼·里佐利的旅馆房间。他一看到他们就感到不妙。艾尔弗雷多·曼库索是个大个,而吉诺·莱弗里个头更大。

曼库索开门见山地说:“皮特派我们来的。”

里佐利竭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太好了。欢迎你们来雅典。我能为你们效劳吗?”

“你还是收起这一套吧,里佐利。”曼库索说,“皮特想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把戏?你这是什么话?我跟他都解释过了。我只是遇上了一点点小小的麻烦。”

“我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来帮你的忙。”

“别急嘛,弟兄们,”里佐利抗议道,“货藏得很好,非常安全,等到……”

“皮特不想让货藏起来。他为这批货出了大价钱。”莱弗里用拳抵着里佐利的胸脯,把他推倒在椅子里,“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托尼。如果按原计划做的话,这批货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纽约街头,皮特已经拿到钱了,洗钱也能完成了,再拿去赚钱,你懂我的意思吗?”

也许我能干掉这两个大猩猩,里佐利暗想。但是,他心里明白,不能动武,不然,就等于和皮特·卢卡作对了。

“当然,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里佐利竭力想叫他们放心,“不过,现在可没从前那么容易了。希腊警察四处出动,还来了个华盛顿的缉毒警察。我有个计划……”

“皮特也有,”莱弗里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他是怎么计划的吗?他要我告诉你,如果下个星期货还没上路的话,你就得自己掏这笔钱。”

“嗨!”里佐利连忙反对,“我哪有那么多的钱?我……”

“皮特也认为你可能没有。因此,他要我们另想法子让你还债。”

托尼·里佐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好吧,就告诉他,一切正常。”

“好的。在此期间,我们不会走远的。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令托尼·里佐利颇为自得的是,他在午饭之前一直滴酒不沾。但是,那两人一走,他禁不住打开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猛灌了两口,顿时,一股暖流在体内循环。可是,酒也没有用。什么都没用了,他心想,这个老家伙怎么能迁怒于我呢?我一直把他当我父亲看待,他却只给一个星期让我摆脱困境。我需要一头“骡子”,要快。他暗自决定:去赌场,我会在那儿找到“骡子”的。

当晚10点钟,里佐利驱车来到了雅典西部50英里处有名的卢特拉基赌场。偌大的赌场里一片忙乱。他在场子里转来转去,看着别人赌博。总是有好多人输钱,输了钱就愿意干任何事情,获得更多的赌本。陷得越深的人,就越容易捕捉。里佐利在一张转盘赌桌上几乎一眼就捕捉到了目标。那个男人身材矮小,长得像鸟一样,一头花白的头发,大约五十岁。他正频频用手帕擦着前额。他越输越多,汗也越淌越厉害。

里佐利不无兴趣地注视着他。这种擦汗的样子他从前也见过。典型的好赌之徒都是如此,他们已经还不起输掉的钱了。

那人见面前的筹码已经没了,便对管钱的人说:“我……我想签字再要一堆筹码。”

管钱人的目光投向赌场老板。

“给他吧,这是最后一次。”

托尼·里佐利真想知道这个笨蛋已经欠了多少赌债。他在这人身旁找了个空椅子坐下,买了筹码也赌了起来。转盘赌很能迷惑人,不过,里佐利是个老手。他面前的筹码越堆越高,而那人的却越来越少。这个输家在桌子上到处押注,数字变化、颜色搭配,还有单复数,都乱试一通。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该他妈的怎么赌,里佐利想着。

最后一叠筹码也被洗劫一空,那人顿时呆坐在那里。

他抬头满怀希望地望着管钱的人。“我还能不能……”

管钱人摇摇头。“对不起。”

那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里佐利也站了起来。“真糟糕,”他同情地说,“我倒是交上了小小的运气。我给您买杯酒吧。”

那人眨眨眼,声音颤抖地说:“您真是太客气了,先生。”

已经找到“骡子”了,里佐利心想。此人明显需要钱。要是对他没有坏处,乘飞机把那东西送到纽约,外加一百美元的外快,还可免费去美国一趟,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干的。

“我叫托尼·里佐利。”

“维克托·克伦茨斯。”

里佐利领克伦茨斯来到酒吧。“您想喝点什么?”

“我……我恐怕一个子也不剩了。”

托尼·里佐利豪爽地挥了挥手。“这个您不用操心。”

“那我要杯葡萄酒。谢谢您。”

里佐利转身对招待说:“一杯芝华士,加冰。”

“您是游客?”克伦茨斯客气地问。

“是的,”里佐利答道,“我在休假。这个国家真美。”

克伦茨斯耸了耸肩。“我想是吧。”

“您不喜欢这儿?”

“噢,这里是很美,不错。只是样样东西都这么贵。我是说什么都在涨价。除非是百万富翁,餐桌上要有食物真是难哪!有妻子,再加上四个孩子就更不好办了。”他语调很是辛酸。

越来越妙了。“您是干什么的,维克托?”托尼·里佐利随口问道。

“我是雅典国立博物馆的馆长。”

“是吗?馆长的工作是什么?”

他的话语里稍稍流露出了一丝自豪感。“我负责管理希腊所有的出土文物,”他呷了一口酒,“呃,当然不完全是所有的文物。还有别的博物馆,比如卫城博物馆、国家考古文物博物馆,不过,本馆拥有的文物最为贵重。”

托尼·里佐利不禁来了兴趣。“有多贵重?”

维克托·克伦茨斯耸了耸肩。“大多数都是无价之宝。政府自然是有法律明文规定不得将任何文物带到国外。但是,我们馆里有个小店,专卖文物复制品。”

里佐利的脑筋飞速地转动起来。“真的吗?复制品做得像吗?”

“啊,做得像极了,只有专家才能分辨出哪是赝品,哪是文物。”

“我再请你喝杯酒。”里佐利说。

“谢谢,您真是太客气了,恐怕我不能还您的情了。”

里佐利笑着说:“这个别担心。实际上您能为我做点事。我想参观您的博物馆,太令人神往了。”

“噢,是的,”克伦茨斯热情地予以肯定,“本馆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博物馆之一。任何时候,我都乐意带您去参观。您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一早怎么样?”

托尼·里佐利隐约觉得,他已撞上了比“骡子”更值钱的东西。

雅典国立博物馆坐落在雅典的中心地带,离宪法广场不远。博物馆采用古代神庙的建筑样式,非常漂亮,门前有四根爱奥尼亚式立柱,馆顶飘扬着希腊国旗。高高的屋顶上有四座雕像。

馆内,大型的大理石展厅展出了希腊历史上各个时期的文物。各展室展柜中的文物残片和手工制品琳琅满目,有黄金杯子、皇冠,有镶嵌精美的剑矢,还有进餐的器皿。有一个展柜里陈列着一些金制丧葬面具,另一个里面是数世纪前塑造的塑像的碎片。

维克托·克伦茨斯亲自带托尼·里佐利参观博物馆。克伦茨斯在一个柜子前停住了脚步。里面是头戴罂粟皇冠的女神的小雕像。“那是罂粟女神,”他压低嗓子说,“皇冠是她魔力的象征,她带来睡眠、梦魇、启迪和死亡。”

“那要卖多少钱?”

克伦茨斯大笑。“要是卖的话,好几百万。”

“真的吗?”

小个子馆长四处走着,指点着他那些无价之宝,自豪之情溢于言表。“这是少年头像,公元前530年……这是头戴科林斯式头盔的雅典娜女神的头像,大约是公元前1450年……这儿还有一件非常精美的东西,这是一具亚加亚人的黄金面具,来自迈锡尼王城的皇室陵墓,年代约为公元前16世纪,据说,这人就是阿伽门农。”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带着托尼·里佐利来到了另一个展柜前,里面是一只非常精致的双耳细颈酒罐。

“这是我最得意的一件文物。”克伦茨斯脸上放光,推心置腹地说,“我知道,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应该一视同仁,但是,我实在做不到,这酒罐……”

“我觉得它像个花瓶。”

“呃———也对,这个花瓶,是在克诺索斯的一间国王觐见室内发掘出来的。上面的碎片中,用网捕捉一头公牛的情形依稀可辨。古时是用网捉牛,主要是为了不让神圣的牛血流失,这样……”

“值多少钱?”里佐利打断了他。

“我猜想大概一千万美元吧。”

托尼·里佐利皱了皱眉头。“就这东西?”

“千真万确!你不要忘了,这可是后弥诺斯时期的文物,就是公元1500年稍后。”

托尼环视着周围众多装满了文物展品的玻璃展柜。“这些东西都很值钱吗?”

“噢,我的天!不完全是,只有真正的文物才值钱。这些东西一旦失落,便将无法补偿。它们为我们研究古代文明提供了线索。我带你去看看那边的东西。”

托尼跟着克伦茨斯来到另一间展室,到了墙角的一个展柜前站住。

维克托·克伦茨斯指着一只花瓶说:“这是我们最伟大的收藏之一,是早期象声符号的遗产之一。你看,这个圆上加个十字表示‘Ka’,是人类最早表示宇宙的形式之一。只有……”

谁要听他这些唠叨!“值多少钱?”托尼急切地问道。

克伦茨斯叹息道:“国王的赎金。”

当天上午托尼·里佐利离开博物馆时,已在计算他做梦也不敢想的财富了。时来运转,他偶然发现了一个金矿。他本来是寻找“骡子”的,却找到了一把开启宝库的钥匙。贩卖海洛因所赚的钱得一分为六,没有人会愚蠢到要欺骗家族的地步,但是发文物横财却另当别论。如果他能设法走私这些文物,把它们带出境,所得将只属于他一个人。不能让手下的人得到什么。是里佐利扬扬自得的时候了,他想:现在我只要设法让这条鱼上钩,“骡子”的事搁一搁再说。

晚上,里佐利带着他新交的朋友去了“莫斯特洛夫·雅典娜”。这个夜总会是个下流的作乐场所。夜里表演结束后有女招待提供色情服务。

“带两个女人,乐一乐去。”里佐利提议说。

“我该回家了,”克伦茨斯不同意,“而且,那种钱我也付不起。”

“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可以报销,我自己一个子也不会花的。”

里佐利安排其中一位姑娘带维克托·克伦茨斯去她的旅馆房间。

“你不来吗?”

“我有点小事要处理,”托尼说,“你尽管去吧。一切费用我都预支了。”

第二天上午,托尼·里佐利又去了一趟博物馆。一大群游客正在转悠着,他们对那些古代的宝物啧啧称奇。

克伦茨斯带托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居然有些脸红。“昨晚的事,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托尼,她……妙不可言。”

里佐利笑了。“不然要朋友干吗,维克托?”

“但是,我没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我并不指望这个,”里佐利恳切地说,“我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顺便说一句,今晚在一家旅馆要赌扑克牌,我去参加。你有没有兴趣?”

“谢谢,我很想去,可是……”他耸耸肩,“我想还是不去为好。”

“来吧,要是手头紧的话,别担心,我资助你。”

克伦茨斯摇了摇头。“你对我太好了。要是我输了,我还不起的。”

托尼·里佐利咧嘴一笑。“谁说你会输?这是个圈套。”

“圈套?我……我不明白。”

里佐利不动声色地说:“我有个朋友叫奥托·多尔顿,他就是干这一行的。这里有几个有钱的美国游客,非常好赌。奥托和我打算敲他们一笔。”

克伦茨斯睁大眼睛看着他。“敲他们一笔?你是说,你们———你们要出老千?”克伦茨斯舔了舔嘴唇,“我……我从没干过那种事。”

里佐利怜悯地望着他,点点头说:“我知道,要是你于心不忍,你就不必这么做了。我只是觉得这是你搞它两三千美元的捷径。”

克伦茨斯睁圆了双眼。“两三千美元?”

“嗯,是的,至少这么多。”

他又舔了舔嘴唇。“我……我……那不危险吗?”

托尼·里佐利大笑道:“要是有危险,我就不会干了,是不是?这种事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奥托是个老手,由他发牌。一副牌他能从上面、中间、下面做牌,他干这已经好多年了,从来没被抓过。”

克伦茨斯坐到了椅子上,死死盯着里佐利。

“多少……我需要多少赌本?”

“大约五百美元。不过,依我看,这是个小数,我就借给你五百美元。要是输,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

“你真是太慷慨了,托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告诉你吧,”托尼用愤愤不平的语调说道,“看到你这么正派、勤奋的一个人,又担任着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博物馆的馆长要职,而政府却不重视你的工作,不给你高薪———而且你还要为养家糊口挣扎不息———唉,说实话,维克托,我真为你抱不平啊。你有多久没涨工资了?”

“他们……他们不给加工资的。”

“你看,我说的吧。听着,你有个选择,维克托,要么让我今晚帮你个忙,弄它几千美元,开始你该有的生活;要么,你的余生将一直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

“我……我不知道,托尼,我不应该……”

托尼·里佐利站起身来。“我明白了。过一两年,我也许还会回雅典来,到那时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很高兴认识你,维克托。”他说着朝门口走去。

克伦茨斯作出了决定。“等等,我……我今晚想和你一起去。”

上钩了。“嗨,那太好了,”里佐利说,“能帮你摆脱困境,我感到很高兴。”

克伦茨斯还有些迟疑。“请你原谅,不过,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刚才说的话。你说要是我把那五百美元输了,我用不着还你的,是吗?”

“一点儿不错,”里佐利说,“因为,你不可能输,输赢已定。”

“在哪儿玩?”

“都市酒店420房间。10点。告诉你妻子你晚上加班。”

注释

[1]. 原文为希腊语。

[2]. 原文为希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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