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轩,”她露出个微笑道:“谢谢你来看我”。
“妙妙,这是怎么回事,那块宝玉真的是你的吗?”燕荣轩边用手帕帮她擦拭污垢边问,从小到大从未听她提起过啊。
“现在已经是张玉树的了”,林妙言没有伤心,反而觉得一身轻松,那宝玉横在她与荣轩之间,如今没有了,真该好好庆祝一下:“荣轩,以后我可以安安心心的与你在一起了,没有什么宝玉,没有什么天定姻缘,这样多好,那块破玉我早就想丢了,如今有人喜欢送了她岂不是好事一桩,只是我却只有十天的命了,荣轩我好舍不得你。”
“妙妙”,燕荣轩紧紧搂着她:“你这个傻瓜,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宝玉之主,让你受这样的苦,知不知道我多心疼,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请智清大师来做证,救你出来”。
“不要,荣轩,一旦被证实,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不要与你分开,即使我只有十天的命,到死时也是你的妻子”。
面对死亡她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满足,燕荣轩的心似万箭穿心,在他心里,只要她活得好好的,那怕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会有希望。
燕荣轩刚走,一旁的草丛钻出个小厮来,立即向张玉树的帐中跑去。
燕俊驰在端着药碗喂张玉树喝药,她的脸成惨白色,但却一直嘴角挂笑,定婚十年,燕俊驰从未对自己如此体贴。
燕俊驰性格怪癖,人人都觉得他冷血无情,可他却十分的喜爱孩子,每次看到可爱的孩子,他都会忍不住要去逗弄一下,虽然这孩子的母亲不是他所特别喜欢的女子,但好歹为了他而怀孕,心中竟然是有些期盼这孩子的到来,谁知这孩子就这样走了。
见到那小厮的到来,张玉树推脱累了要休息,将燕俊驰使了出去,才问:“有什么情况?”
“回小姐话,礼亲王去看望过林妙言,然后又自己骑马匆匆离开了”。
匆匆离开?张玉树思索片刻,心中暗道不妙,燕荣轩显然是要去找智清对证,虽然她今早已经派人去解决智清,但至今还没有人来报事情已经办妥,万一被燕荣轩撞见……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与她容颜极不相称的狠历:“小宝,带人去堵劫礼亲王,千万不能让他救出智清,如有必要可以杀之”,事已至此,若是不这样斩草除根,张家必然满门抄斩。
夜幕降临,张玉树披着厚厚的披风,头戴斗篷,悄声出了帐篷。
看守林妙言的人是刘扬与王威,一个人影悄声出没在他们身后,俩根银针分别刺中了他们脖子,二人顿时晕了过去。
夜色中,林妙言看见张玉树缓步而来,每走一步都那样吃力,气喘吁吁,她轻嗤,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林妹妹,喝点水吧”,张玉树递过一碗水到她嘴边。
“我怎知你这里有没有毒药”,林妙言别过脸,这张虚伪的脸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张玉树垂下头哭泣:“林妹妹一定以为是我故意陷害你,其实姐姐我是有苦衷的。”
“哦,我只听说过害人需要理由的,还没听过害人有苦衷的”,你就是哭瞎了眼,我也不会再信你,听你摆布。
“妹妹,不是我要害你啊,这一切都是俊驰安排的,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真是不忍心下手的。”
“你说是他要害我?”林妙言偏头看她,想要找出些表情上的破绽,却只见她一脸心疼和无奈。
“几天前,俊驰跟我说宝玉之主其实是你,但他不想与你有什么瓜葛,更不愿承认你们天定姻缘,所以要我帮忙演了这出戏,可是看到妹妹因此受这等苦,姐姐真的于心不忍”,张玉树抹了一把泪,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偷看林妙言的反应。
林妙言果然很吃惊,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他,为什么这魔王总是这样阴魂不散,是他缠她好不好,燕俊驰你也忒自恋了吧。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问道:“这么说,燕俊驰知道你的宝玉是赝品?”
张玉树心中一惊,刚才随口胡编一通,就是要林妙言带着对燕俊驰的恨去死,没想到被她一反问,随即镇定一下道:“不瞒妹妹,我这假的宝玉,当年也是授意于太子,当时太子十八岁,正是需要建功立业,稳固地位的时刻,我爹爹又是兵部侍郎,掌管兵部事物,哎,说得不好听点,我们也是太子手中一颗棋子,稳固地位的筹码”。
这一次林妙言惊住了,这番话她绝对相信,若是说燕俊驰幕后害她,她尚有怀疑,但说他为了扩大势力稳固地位,制造假宝玉,这样的事情,燕俊驰肯定做得出来。
早就知道燕俊驰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那样的人,生命中无论有多少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宏图霸业才是他的唯一追求,也许是这块宝玉的主人是自己,为了要保住张家,保住他手中的这方权力,所以才要对自己下手,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事件,这样一解释,所有疑问便通透了。
林妙言笑了,原来是这样的,既然是他设的局,她必死无疑。
张玉树拿出一把小刀,将绳子割断道:“林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真的不忍心看你被杀头,趁现在看守没醒过来,你快走”。
她居然放自己走,她不是应该与燕俊驰在同一阵线吗?为什么还帮她,有了前车之鉴,林妙言不免怀疑她的动机,可是不走也是死,走了也有可能死,但走的话至少还有一点点的活路,那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放弃,她舍不得荣轩,舍不得师父,师叔,师姐,为了他们她也要抓住一切希望。
“可是你怎么办?”林妙言问她。
她却有些惊慌的道:“妹妹快走,晚了被人发现不但你走不了,我也会遭到惩罚,快走,现在没人发现。”
既然如此,林妙言倒是要拼一下的,不管这次逃跑是不是陷井,她也要试试,这是求生的本能。
林妙言一口气跑出好远,如今方知不会骑马的不便,虽然她没受什么伤,但一路轻功飞奔,总是耗费体力,况且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跑得累了,看后面没有追兵,便坐下来小憩一会。
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林妙言警觉的竖起耳朵来,来的人至少有十几个,并且脚步轻盈,显然功夫不弱。
“哗”的一声,林妙言拔出了明晃晃的宝剑,四周十几个人围拢过来,均是身着黑衣,蒙着面。
“你们是谁派来的”林妙言心想除了张玉树,或者金震天,不会再有人希望自己死,或许不该说是张玉树,而应该说是燕俊驰。
“一样都是死,何必知道太多”,其中一人冷冷的回答。
“哦,那到是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林妙言吹了吹剑上的灰尘,对于这几个人她还是有信心打赢的,自下山来,除了燕俊驰与黑鹰,她还没有失手过。
十几个人齐上,林妙言优雅的转个圈,从中间腾空跃起,长剑划了个圈俯冲下来,冲过来的人立即吃了大亏,有的伤了眼睛,有的伤了脸,或者别的地方。
不过这些人倒是越战越勇,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站起来的人就少了一半,另一半的人倒在地上呼痛。
林妙言皱了皱眉,身手这样差,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忠王府的人,忠王府与她多次交锋,知道她的功底,断不会派这些酒囊饭袋来,那么这些人与不可能是燕俊驰派来的,因为燕俊驰更为了解她的武功,可疑人物一个个排除,只剩一人,就是张玉树。
这女人果然阴险。
不到一刻钟,林妙言就将他们收拾得躺在地上呼痛。
有马蹄声传来,林妙言立即闪到一边,待看清来人,心中大喜,迎了上去:“荣轩”。
马上之人到近前勒停了马,跳下来抱住林妙言道:“妙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荣轩,我们快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燕荣轩把林妙言拉上了马,马鞭轻扬,骏马急驰而去。
躺倒在地的其中一人,挣扎着支起身子,手握一粒铁球,朝马腿弹去。
马吃痛,跪倒在地,马上二人滚落地上,这是一面小山坡,二人一落地便顺山坡滚了下去。
林妙言只觉得燕荣轩把她搂得紧紧的,,但还是有一些石头沙子之类的磕碰着她的身体与面部,忽然间身子一空,幕然发现二人正悬空在悬崖边上。
“荣轩,快放手”,林妙言看清楚了上方的燕荣轩只是抓住一根枯枝,很快会承受不住二个人的重量的。
“不放,我与你生死与共”
“傻瓜,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多好,我就算上去了,也是死,你放手吧”。
“不放……”
“啊……”
树枝终于不堪重负,二人落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