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哈哈哈哈哈,我们画室收到了涂鸦墙比赛邀请。第一届噢!全北京只我15家噢!!”原谅我这一颗恨不得得谁告诉谁的小人心吧,谁叫人家这辈子没当过名人,这一夜‘爆红’,有点找不着北。
爸妈看着我,表示了深深的自豪。
爸说,不错,终于有个正形了。
妈说,能涨工资么?培养你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啊。
我摆手,“钱神马的都是浮云,最主要的是,我们有资格参加这个展示呀!啊哈哈哈!”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晚,家里都伴随着我张狂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亮我就跑出了家奔向画室。
早晨的意识最清醒,思路也比下午要清醒许多,所以想要好的创意,清晨是不可多得的瞬间。
老李说,这次的涂鸦主题自拟,主办方没有要求,想画什么都可以,但必须原创,所以好的创意,是这笔比赛成功的必要条件。而主办方给每一组参赛者墙体是5m*3m的,所以我们更要想出有深意却不失简洁的创意。
正当我兴冲冲的拿着钥匙准备开大门的铁锁时,我居然看见大门的锁已经开了。推开门一看,我惊悚的又退了出来。
妈呀,老李和蔓蔓居然都来了。
这,是要下红雨了吧!
老李笑的鱼尾纹又多了三十来条,他看着我,嘿嘿,“我这不是兴奋的睡不着啊。”
蔓蔓更要命,笑的连他嘴里那颗一直舍不得拔的智齿我几乎都看见了,“是呀是呀,太高兴了根本睡不着。而且,也不能把前期工作都扔你身上。也和你分担分担。”
我感动,多么善解人意的同事与朋友。
当然,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思想实在是我对人生的理解并不彻底。
还善解人意?
啊呸。
这俩人就是上我这拆台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嗯,老李在我们眼中也就是一女人。
于是我们这三个女人,在不大的画室里,张牙舞爪的从早上七点一直吵到了下午六点下班,虽然我们中途休战了片刻。
中午,老李从厮打的我们之中逃离出来,整理整理被我俩挠破的衬衣,“下午,下午再战。靠,饿死老子了。”
我也爬起来,怒瞪蔓蔓,“对,先让老娘吃口饭。你们这些顽固不化,没有审美的变态。”
蔓蔓起身,发现往下没有了发泄的活物,于是对着我桌子上被我们三个人你一笔我一笔的线稿,“对,等我们回来在收拾你。”
于是我们三个愉快的去吃饭了。
但吃完饭回来,我们又打了起来。
老李是摇滚的爱好者,非要闹着画出浓浓的重金属感觉。说画个超大的骷髅,宣泄身在北京里工作人们的压抑。蔓蔓是重口味卡漫的铁粉儿,什么感觉呢,就是经常有微博上,大家恶搞麦当劳叔叔或肯德基爷爷那种,把他们弄成惊悚,恐怖的那种。明明是卡通形象,却非变成重口味以此惊醒世人的那种。而我是夸张pop字体的死忠粉。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文字更只管表达我们心中的感情。而且画出来恢宏,霸气。
我们三个分别对各自的爱好予以非常狠毒的批评,我说老李的思想阴暗。摇滚就摇滚,非要哪门子阴森的骷髅。蔓蔓说我没创意,万年的涂鸦都是pop,都成模版了。老李说蔓蔓是变态,流着血被砍着刀的卡通人物根本不能画在那样的场合。
我们三个窝成一团,打的你死我话不分上下。
最后在那张小小的电脑桌前决定——都用!
我坐在寒风中凌乱。
作为一个需要真正出稿的我来说,这实在是亚历山大。我宁愿在和他们厮打一个回合!
老李说,“行,你最近几天就想想怎么把这些融入到一起吧!”
蔓蔓说,“记得突出我的卡漫!”
“……尼玛老子要辞职!”
老李,蔓蔓:“不行!”
嘤~
晚上和丁懿吃饭,我抓着丁懿的手诉说了那群王八蛋的恶劣事迹。
丁懿听完,表情扭曲。
我哭,“是吧是吧,他们这些变态,我怎么出稿啊,开玩笑啊。”
丁懿扫我一眼,“那天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我看不了别人对你们指指点点啊!”
“……”我的头瞬间有了千金重,咣当磕在桌子上。
哭晕……
丁懿摸摸我的头,“你应该庆幸,幸亏你们是三个人的世界。要是一个公司好几百好人,你……嘿嘿。”
“……”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