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了什么,林子衿问道:“我不明白,既然怀安君的宝藏一事,朝鲜国一直对外封锁消息,就连朝廷也是因为平惠翁主的到来才查知此事的,而那个钱溢江虽说是与官府相交的商人,但终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至于郎忠,就更是身份卑微了,凭他们二人的能力,怎么会知道如此重大的秘密?而且依你方才所说,郎忠则是早在朝廷得知此事之前几年,便已经暗中潜伏在老太师府了,所以我料定他们身后必定有更为隐瞒的势力在指使!”
周天济赞同道:“你分析的没错。这也是我并没有将此案完结,一直在暗中追查的原因。”
“你是怎么追查的?有结果吗?”
“我已派人追查与钱溢江和郎忠有关的线索,但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
林子衿摇头道:“这样的范围岂不是太大了吗?有没有更针对一些的查找方向?”
周天济斜睨她一眼,调侃道:“没想到你还真是有些探案头脑嘛!”
林子衿白他一眼,催促道:“我这叫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少罗嗦,快点说说你的想法!”
周天济咧嘴一笑,继续道:“根据郎老太师所说,郎忠是在老太师奉旨办理日倭事宜的时候才进到的太师府。而郎忠的决绝作风,和他与银翘不惜以自杀来保全大局的行为,都和日本忍术的行事风格极为相像。所以,我大胆判断他们背后的真正主使者,是日本人。”
“日本人!”林子衿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这个临近岛国,很是惊奇。
周天济点头道:“日本国早就对我国边境多有挑衅滋事,而朝鲜国也屡屡受到他们的侵犯。但因为日本国国小民弱,再加上只是一岛之国,财力和资源都十分有限,所以他们对我们也只能垂涎,尚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他们能趁此机会得到怀安君的宝藏,仗着这巨大宝藏的支持,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朝鲜国,就是咱们天朝大国,估计也要忌惮他们几分了!”
林子衿担忧道:“这么说,郎忠和钱溢江都是受日本人的指使咯。但就是不知道他们背后藏着什么样一位背景显赫的人。敌暗我明,这样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周天济安慰道:“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但依目前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王公公肯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王公公?”林子衿脑海中浮现出她初到郎府时,遇见的叔侄二人的模样,惊奇道:“他不是东厂的首领太监吗?难道他也是日本人的奸细?”
“朝廷已经获得密报,说是王公公曾经收受日本人的巨额贿赂,并在近期与日本人派到我朝的密使来往频繁。圣上已着镇国大将军暗中调查他,而且调查的结果也已经初见端倪。”
林子衿了然地点点头,想着郎忠、钱溢江、王公公这一干人等,突然想起了她从郎老夫人住处出来时,与郎忠“偶遇”,郎忠一直不停追问她除了感恩曲外,是否还会别的朝鲜曲子,心中觉得甚是可疑,便向周天济说了当时的情景。周天济听罢沉思半晌,道:“郎忠问你的很可能和怀安君的宝藏有关,但郎忠和钱溢江都已死,要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看来就只能等到王公公落网的那一天再详细盘问他了。”
林子衿还是有些疑惑:“那个怀安君的宝藏,大家都只是听说过,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说不定并不如传闻所说的那般巨大也不一定。”
“不管是真的也罢、还是传闻也罢,光凭怀安君打算要用它来夺位这一点来看,就足以给世人留下充足的想象空间了。再加上朝鲜国对此事的秘而不宣,更给它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让人不能不为之疯狂和抢夺了!”
对周天济的分析颇为赞同,林子衿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又问道:“我还有一事想要问问你。”见林子衿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周天济浓眉微蹙看着她。林子衿问道:“依你刚才所讲的推断,既然贺凌风早就掌握老太师府的动向,并一直派人暗中监视,那么郎忠当晚杀害郎老夫人的时候,贺凌风派去监视郎忠的人其实就在现场,他亲眼目睹了老夫人被杀的全过程,而他却为了贺家的利益任由郎忠草菅人命?甚至,郎府那些丫鬟被杀的时候,贺凌风的人也都在案发现场看着?”
周天济不想粉饰,点头沉声道:“丫鬟被杀的时候情景如何,我并不敢断言,但郎老夫人被害之时,想必真的如你所说。贺凌风一贯形事狠辣,这种事情他的确做得出来。”
林子衿感叹道:“好可怕,真是人心叵测啊。你真的要帮这样阴毒的人夺得贺家吗?你就不怕等他羽翼丰满了后,会调转矛头对付你吗?”
周天济微微一笑道:“贺凌风早就想废除贺家的家主决选制度,好让自己久居家主之位,他也为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并已设好了局,他达成目的是早晚的事,只是欠缺一个推力而已。而我趁此机会给他推动一把,即可以保住你和子轩,又可让他安心行事,我这么做一方面是顺水推舟,另一方面是告诉他我的势力是他永远也不可能企及的。贺凌风是个聪明人,他自会审时度势选择与我为友。即便是哪天他突然想不开要与我为敌,我也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林子衿听了他的这番话,再次为他话语间做展现的自信霸气所折服。周天济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语,便开始上下起手在她衣襟间游走,林子衿呀地惊呼一声,忙紧紧按住已经伸进她胸口的毛手,拿眼瞪着眼前的这个登徒子。周天济见她全身戒备的样子,不由咧嘴一笑,将大手抽离她胸襟,展开掌心,现出那个刻有他名字的银暖炉。林子衿见了暖炉眼神不由得变得飘忽不定,周天济看她心虚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按,触动暖炉上的机关暗扣,只见暖炉从中间一分为二,敞开的暖炉内侧赫然出现一排闪着寒光的银针。周天济看了一眼,抬头眯眼盯着林子衿面无表情道:“怎么没用?”
林子衿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暗暗咽了咽唾沫道:“啊呀,我给忘了!”
“哼哼,忘了?”周天济表情愈发的诡异,语气也愈发的轻柔。
林子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心知周天济被惹毛了,自己无法蒙混过关,只得双手拽着他的衣袖,学着贺文心往常缠着贺子轩撒娇的样子,摇着周天济的衣袖,双眼努力睁大、满含委屈地看着周天济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上面又刻有你的名字,我要好好收着它,不愿让它染上人命。”
周天济闻听顿时心中柔情激荡,不为她的动作,只为她的真情表露。他满眼温柔,轻声道:“我本想让你用这个傍身,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可拿来防身,但却没想到这一层,是我疏忽了。我叫人将这毒针换成麻针,可好?”
林子衿忙点头称好,将小脸窝在他的胸前。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林子衿柔声道:“真想早点见到我爹爹。”
周天济闻听调笑道:“怎么,你想让我赶快见过未来的老丈人后,好早点嫁给我呀?”
林子衿被他说得双颊绯红,毫不客气地掐了他一下,娇声道:“我是说正经的!”
周天济哈哈笑道:“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到时我也会把若华请来,你们全家就可以来个大团聚喽。而且……”周天济轻轻托起林子衿娇嫩的俏脸,温柔的眸子深看入她清澈的眼底,将脸渐渐贴近她的,就在唇贴上她的唇的瞬间,语气无限轻柔道:“我也要在那之后,向你的父亲提亲,请他把他最珍爱的女儿嫁给我!”说完,不待林子衿说话,便用自己火热的唇紧紧攒住她的娇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