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的话语、透着怨恨的眼神都刺痛着玄烨的心,为什么他们会闹得如斯田地?三年前的今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同时也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二哥,朕知道你心里有恨,朕也很恨自己,可是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这些年来,官员勾结、满汉纷争陈出不穷,朕实在是应接不暇,你就当作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和千千万万百姓的福祉上,回到金銮殿上,可以吗?”玄烨满怀沧桑地哀求着,真诚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福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流转在心头。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一起睡觉。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君臣,在他面前,他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他面前,他一直都是最值得尊敬的哥哥。那些过去的岁月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快乐,以至于他们从来不曾想过会像今天这样形同陌路。一切都源自于一个女人,一个他们都深爱着的女人。
“好。”福全在腰间取出一枚铜钱,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是正面,福全马上回朝,但如果是反面,那就请皇上从此别再相扰。”
福全曲指一弹,铜钱随即旋入空中,两人的思绪也随着视线没入空中,分别在心里发出最真挚的呼唤。
舒雅,告诉我,我该不该回去?
雅雅。
飞旋的铜钱伴随着两人的呼唤迅速落地,福全往地上看了一眼之后,默不作声地下山了。玄烨一直伫立在原地凝望着,直至福全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之中,伸手抚上身旁的墓碑,眼中万分感慨,万般柔情,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纳兰容若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铜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敛起了,捡起铜钱递到玄烨手里,提醒道:“皇上,该回宫了。”
“嗯。”玄烨踌躇着看了好一会,把铜钱放到墓碑上,落寞地离开了。
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素衣女子,女子紧抿着唇,看不出任何情绪。身后走近一紫衣少女,少女看了看素衣女子苍白的脸色,担忧地说道:“小姐,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嗯。”素衣女子低应一声,转身离去,只留那深深印刻着‘爱妻洛舒雅之墓’的墓碑孤清地伫立在山坡上,那是洛舒雅死后,玄烨为她立的。
慈宁宫内,六宫众人林立,软榻上,身穿锦衣华服的孝庄正闭目养神。
“靳妃啊,听闻你在云裳宫受了惊吓,一直卧病在床,现在可好些了?”孝庄以手撑头倚在软榻上,稍显慵懒地问着。靳妃立马垂下眼睑,起身回话:“回太皇太后,惊吓是受了点,但卧病只是因为受了风寒,已无大碍。”
靳妃,议政大臣索额图之女,玄烨的宠妃,与皇贵妃共掌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