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的时候,他才将她放开,眼神认真的看着她,“醉容,先前是我误会你了,让你受尽了委屈,从今日起,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再难受半分。”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醉容不禁想到昨晚,一声柔情的“娘子”让她心房荡漾。
“四爷——”醉容靠在她怀中,脸上溢满了幸福之情。
能得到他的垂爱,她大概是荆国最幸运的女子了吧。
宁府门口,宁天佑一脸阴沉的携着夫人及侧室妻妾站在府门前,听说那丫鬟竟敢在大婚之日拂了四皇子的兴致,被四皇子丢在了王府门口。原本以为她是一个聪明的人,没有想到,一朝得势,就端起了架子,莫非真是拿自己当宁家人了。想到死去的女儿,宁天佑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难看。
“老爷!老爷!已经能看见四皇子和小姐的马车了!”有家丁喘着粗气急急来报。
宁天佑携了夫人侧室,齐齐从半米高的府台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当最后一名女眷的绣花履鞋刚刚离开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泽王府的马车刚好停在他们面前。
懿泽掀开车帘,一个纵身跳了下来,继而又转身将车帘缓缓掀开,伸出一只手谈到车内,轻声道,“醉容,小心一些。”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看都没有看一眼背后的众人。
欣儿将车前的马墩子取下放在车门之下,一脸担心地伸手扶过正躬身出来的醉容,“娘娘小心。”
见到面前的景象跟那些传闻完全不一样,宁天佑一张老脸立马由阴转晴,笑的能开出一朵花儿来,他俯身合手一脸奴态连声道,“微臣见过四皇子,皇妃娘娘吉祥!”
“奴家见过四皇子,皇妃娘娘吉祥!”一众女眷皆是俯身行了大礼。
见到熟悉的面容,宁醉容没有忘记自己此刻是宁家小姐的身份,那些本该是由她躬身行礼的太太们如今却恭敬的在她面前屈躬行卑,不由心生感概,这权势,真是就是如此压人么?
“醉容见过爹爹,娘亲,各位婶婶……”声音脆生生的,姿态却曼妙妖娆,多了一丝人妇的媚情。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那丫头虽然不及女儿生的容貌秀丽,但是性格比自己那软弱的女儿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宁大人毋须多礼,外面风大,我担心醉容身子薄,受了寒……”
“是是是……”见到四皇子如此关心自己的“女儿”,宁尚书一张老脸笑的更加奴态尽显,连身附和,让了身子,请两人进入府中。
宁夫人看着自家老爷有点佝偻的身子,又思及过世的女儿,眼中不禁泛泪,当下就转了脸过去,不忍再看。
府中早已摆好了酒宴,一群侍女在旁边双手端酒好生候着。
此时见到贵客从前门来了,赶紧步入席间,将酒杯斟满,席间方凳拉开,好方便众人入座。
四皇子懿泽坐在首位,旁边醉容依着坐了下去,次间又坐着宁尚书及宁夫人,另有侧室在一端坐着,而其他妾身都贴手在圆桌一旁,无入座的资格。
“宁大人,这杯酒是小婿敬你的,能娶到醉容,是我此生的福气!”懿泽虽然以小婿低称,但并没对自己的这个岳丈大人用敬语,他将女儿嫁给他,原意也只是为了攀附上皇家的权势罢了。
“不敢,不敢,小女能嫁给四皇子,才是她前世修来的缘分!微臣不敢居功!”话虽如此,眼神之间却早就已经有了得意之色。
酒过三巡,众人方有一些微醺。
醉容早就忍受不了席间那些个夫人眼里的艳羡之意,又看着懿泽与宁大人来往一些官场上的客套话,更加坐立难安。恰好宁夫人及时起身,称身体抱恙,有些不适,想回房休息。
宁天佑见妻子双眼泛泪,料到是怎么回事,心里虽然不忍,但又不能拂了四皇子的兴致,于是出声斥责道,“四皇子在此,你怎的如此放肆。”
又端起酒杯向李懿泽欠身说道,“贱内语微,还望四皇子见谅。”
“无碍,宁夫人的身子要紧,有宁大人作陪,懿泽也是有些醉意了……”看出醉容在一旁坐立难安,想到以她的性格,让她一直这样陪着两个男人喝酒,怕是憋坏她了,于是也装出微熏的样子。
“爹爹,醉容也想与娘亲说一些体己话,不如让醉容陪着娘亲回房。”
“既然皇妃娘娘授意,宁某也不敢推辞,来人,送小姐和夫人回房!”他一边抬高宁醉容的身份,一边又暗中将自己是皇妃娘娘的父亲这件事情反复加入话语之间,听得李懿泽一阵蹙眉,但那不悦的神色,转眼即逝,毕竟,这人在在朝中对自己还有着一分作用。
宁醉容扶着宁夫人进的房内,转身关上门,急走两步来到宁夫人身旁“噗通”一声便直直的跪了下来。
“夫人请责怪醉容,是醉容不懂事,引得夫人掉泪了!”她这话一出,宁夫人原本噙在眼中的泪,却是如珠子似的,掉落下来。
“妾身并无责怪皇妃娘娘之意,是妾身无法自持,让皇妃娘娘操心了。”宁夫人抹去眼中的泪水,扶起她。她能怪她吗?是她代替醉容嫁入皇家,未使皇家蒙羞,方才让宁府上下逃过大劫。今日老爷也是因了她,才能结交气势坦荡的“战场罗刹”四皇子。方才见四皇子对她如此上心,虽为女儿觉得不值,但是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宁夫人终日修佛,明白这红尘之事一切随缘,皆是强求不得。况且她又聪慧,瞧出自己的心事,又跟进来请罪,这样通透的人儿,她于情于理,也找不到任何言辞来责怪她。
“夫人请节哀……”醉容见她语态之间已经平复过来,便扶着她坐到床上休息。
两人在屋内相扶安慰,竟未注意到门外有人影匆匆略过。
即日,四皇子便携带皇妃回府。路途之中,溺爱之意泛泛,惹得不少女子倾羡。
“什么?”听到来人的汇报,饶是一向性格沉稳冷淡的四皇子懿泽也忍不住微微皱眉,随即又转身执笔写了一张纸条,折起之后拿蜡油滴上封住交给来人,“将这送到二皇子府中,另外让五皇子来见我。”
“是。”那人将纸条收入怀中,一阵清风过后,便不见人影。行动如此迅速,让人还来不及看清他的面容。
看来朝中很快就不得安稳了,今日这事怕是会成为导火索,将他们兄弟之间的战争彻底点燃。
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阵阵冷风从窗子外面涌进来,灌入他微微扬起的外袍,猎猎作响。
屋内粗大的红烛经不住这大风的气息,倏的熄灭。
醉容将糕点放在桌上,踮脚从衣架上取下外袍披在身上。
“皇妃娘娘,这么晚了,您还上哪里去?”柔儿刚进门准备为醉容铺放床褥,伺候她就寝,没料到却看到她披了外袍想出去。转念一想,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主子,又加了一件披风在她身上,“外面风大,我陪着您一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