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訾转这个女孩啊,表面看起来恬静温柔,实际骨子里却也狂野的很,要不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訾转听我叹气,扭过头来看我:“你叹什么气啊?又不是你遇上这样的事。”
我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说:“我这次去京城,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訾转马上说道:“弟弟别担心,姐姐虽然也才去京城一个多月,但好歹也比你有经验,你放心,姐姐会照顾你的。”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訾转见我不说话,便也安静了下来。
火车行到半夜,天气已经渐渐凉了,我趴在桌子上,慢慢的睡着了。
从接到花婶电话,我几乎神经都在绷紧中,在这一刻,在这个素不相识的訾转旁边,我竟然慢慢的放宽了心,安静的睡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我看了看身上披着的女孩衣服,不由的对訾转更多了一分感激,这得是多么好的女孩儿啊,才会对我这个一穷二白浑身脏兮兮的小子这么关心。
我看了看身边的訾转,她靠的离我很近,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臂,似乎有些冷。
我又抬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辛建忠,也已经睡着了,穿了一件外套,睡的正香。
这个二货啊,真是傻的可以,想追訾转,居然还自己先睡着!
我把自己身上的女孩衣服取了下来,又披到了訾转的身上,看着这个漂亮的姐姐,我竟然感到无限的温馨。
我曾经对齐元湘说过再也不会让她受伤害,我也对夏琪说过一样的话,但我此刻真的很想再说一次,我要对訾转说,只要我活着,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你就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
火车在凌晨五六点钟的时候到了京城,我并没有接受訾转的建议,跟她一起到她们学校看一看,虽然我很想去这个国内一流的大学瞧瞧,但我知道,我身负血海深仇,我必须早点练成五行拳,早点回去报仇。
辛建忠显然是极度乐意看到我做出这个选择的,竟然还给了我一个笑容。
我身上只有十几块钱,走在京城繁华的街上,竟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星人。
我走走停停,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落脚之处。
京城果然是比我们那小地方繁华的多,人也多的多,我走在大街上,看着忙碌的车水马龙,这才恍惚的有些懂得了这些人的辛苦。
这才五六点,已经这么多人在辛辛苦苦的往公司赶了。如果我还在家,我肯定还在床上睡觉吧?我妈可能已经起床了,在厨房里精心给我准备着早餐。
想到我妈,我的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满脸晦气,近两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我瞥了那人一眼,是个瘦的如竹竿的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副旗子,上书:算无遗策。
我没理他,起身继续往前走。
瘦竹竿马上跟了上来:“小兄弟,难道你不想解除这两天的血光之灾吗?”
我根本不吊他,依然往前走。
瘦竹竿在我后面跟的很紧:“小兄弟,我这儿有灵符一张,可保你一生平安,只要一百,你要吗?”
我都特么的想扭头揍他了,一张破纸你跟劳资要一百?
瘦竹竿锲而不舍:“八十,行吗?八十!”
我还在往前走。
瘦竹竿一下跳到了我面前,把我吓的立刻站住了,这想干嘛?想来硬的?
那只瘦竹竿竟然咬了咬牙,伸出一只手:“五十!五十行了吧?”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想起了我们县里流传的殷天策传说。
我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他的符纸,说:“我要是能卖一百,绝对给你五十!”
说完我就转身朝后面走去。
瘦竹竿楞了一下,马上跟了上来:“小兄弟,你还没给钱呢!”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跟着,有钱了我自会给你!”
我再度扭过头去,只见一男一女从远处走了过来,其中那女的还有意无意的轻轻用手摸自己的肚子。
女的面带微笑,手挽着男的。男的虽然在笑,却似乎有些慌,眼神明显不在女的身上。
我一笑,赶紧走上前去,说:“两位施主,贫道张幻云,能解两位眼下困局。”
不知为什么,这个张幻云我说的异常顺口,就似乎这真的是我的名字一样。
男的瞪了我一眼:“滚!”
说完就要拉着那女的从旁边走过去。
但那女的却硬生生的挺住了,冲我说道:“小兄弟,你说我们眼下有困局,可真是瞎说,我们好着呢。”
女的说完,就跟着男的往前走。
我回过头看着两人,不卑不亢的说道:“从来世上无平事,生死皆因腹中子。如若天公不作美,今夜三更家中妻。”
女的听到前两句就停了下来,男的听到后两句更是转过了头。
女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终于也转过了头:“张大师,你所说的困局,就是刚才你说的话?”
我摇了摇头:“困局乃是由心而生。”
男子看了看四周,上前拉了我一把,说:“张大师,借一步说话。”
我摇了摇头,看着两人:“两位施主,贫道只是略窥天机,只能赐予你们双方一人一个字,至于灵不灵,贫道不敢保证。”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马上点了点头,说:“好。”
我喊过瘦竹竿,让他又拿出一张符,又让他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一个毛笔。
真是为难我啊,我可从没写过毛笔字。为了生存真是艰难啊。
我看了看那个男的,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分。
这女的面带喜悦,男的郁郁寡欢,明显是因为男的怕这女的腹中的孩子出世影响到家中的妻子。而这女的肯定是想借这个孩子逼宫这男的。
那么,对男的而言,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和这个女的划清关系,不管他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只要跟着女的分了,一切事情就好说了。
我把符纸给了那男的,说:“这张符纸只许你自己看,一旦暴露,就会失效。”
男的接过符纸,看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笑了一下:“贫道的这符纸,还望先生多多观看,慎重行事,才能起到应用的作用。”
男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五百块钱,说:“多谢大师提点,我一定慎重考虑。”
我没接钱,超瘦竹竿眨了眨眼,瘦竹竿立马过来把钱收下了。
我看了看这个女的,又写了一个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