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紧紧看着两人,女人很明显是不高兴的。总裁……怎么还很享受似的?
两人一路出了大楼,楚冬忍快步走着,可是怎么快也还是和不紧不慢的刘哲一起。她很想大声喊个滚,不过还是忍耐着,这时候倒是把她名字的精髓发挥至极了。
当初她的人生就是在寒冬中忍耐,所以她叫冬忍,除了隐隐含着动人,并没有多余的念想。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回到从前。
刘哲看着她热乎乎的脸蛋,不规律的呼吸,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说:“走那么快是有急事?”
楚冬忍再次在心里怒喊:关你什么事!离我远点!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忍不住好想狠狠将她压在身下……咳咳,他将目光移开自顾自说:“你穿的高跟鞋,走那么快小心。”
他的乌鸦嘴很灵验,还没说完,她的脚一撇身子一歪就快摔到地上就被男人扶在怀里。刘哲暗暗感慨:一掷千金,好歹也抱了一回啊。
虽然很想多抱一会,但是就被忍耐到极限的人一把推开。他愣了愣。看着她怒气冲冲看着自己,似是不解。
楚冬忍带着情绪看着他好像一脸无辜的样子,愤愤道:“你干什么诅咒我!”他以为自己是害死的于凤的凶手,要为她报仇吗?有些气过头的女人失去了睿智和冷静,此刻倒像个无理取闹的小情人。
刘哲这下是真无辜了:他没有诅咒啊,他是好心提醒……不过看着她活灵活现的表情,他的心有种满足感,比起冰冷的死水一潭,还是现在的她让他更没有距离感。为此冤枉就冤枉吧……
他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他高大伟岸的身躯站在她身侧,她正好站在了他的影子里。他低头的凝视她的模样沉重地牵动了她的心。
我……更爱你抬头,眼里一汪秋水,盈盈不语,世界中心,只看我一人。
回忆里的字字句句无声地敲打着她的心。她猛地低下头,甩开回忆。这算什么?用这种方式来刺探她,获取于凤的死亡真相吗?哼,可惜,于凤就是自杀的。
她刚转身却被人猛地一把拉住,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不要拿背影对着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面对着我尽情地发泄。”
她想甩开他的手却没能如愿:“我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刘哲突然问住一个正好路过的女孩,他幽深的双眼带着无辜:“你觉得她在是不是不高兴?”
女孩看着突然离得近了的英俊男人红透了脸,忙不迭地点头:“这就是不高兴,是生气!”
“谢谢。”他柔声说了一句,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冬忍,“既然生气就冲我来吧。憋在心里不好。”
楚冬忍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生气过了,她涨红了脸,好似快被气哭了,愤怒地看着男人,声音带着压抑低喊道:“放手!”
刘哲在心里呼唤白岭山:看看,一掷千金还是很值得的。
他没有放手,手一滑改为牵着她。她突然有些惊慌,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在马路上又不敢挣扎着太厉害惹人注目,终于放低了姿态:“刘哲,你放手!你是嫌你的绯闻太少了是吗!”
男人语气平平道:“既然是绯闻就不过是道听途说,不值得重视。你也不要太介意。”
楚冬忍简直想吐血。
他将她带到一个公园,楚冬忍有些狼狈地低着头,深怕被人发现她是谁。一边又一直不曾成功但是依然奋力想摆脱他的钳制……
到了一颗大树后的长椅,他拉着她肩并肩坐下,也终于自发放开了她。在看她想起身的动机后,凉凉道:“如果你站起来,我就用别的办法让你坐着。”
楚冬忍僵了一下,只挪开了些,看着旁边没有也敢大声了,嘲讽道:“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你说你想追求我!那是不是要先把婚离了!”见他不说话,她冷哼一声又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你离了,我也只会把你当单身男人看而已,并不一定会答应你!”她心里暗暗冷笑,从来不知道刘哲还会跟女人玩暧昧来套消息,牺牲色相也真是难为他了。
刘哲扭头看着她:“你说真的?如果我离婚,你会重新考虑我吗?”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也真的笑出来了。
他愣了下喃喃道:“是气话吗?”然后便像是在想什么,并不说话。
她看着他的侧脸,虽然离得比刚才远了但是依然能看清楚他脸上的一切细节。他的长睫毛,陷入沉思中的眼,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唇,新刮过的胡渣……
他的下巴紧绷着也依然不能掩盖他从容决策一切的威严。她不禁那现在的他和小时候的他作对比,男人和男孩原来差距这么大,明明是同一个人,差不多的脸气质却全然不同了……
那时他们不过是还在为报考什么学校而吵架闹别扭的青梅竹马……
气氛很微妙地在剑拔弩张中沉寂了下来。两人坐在一张凳子上,想着各自的心事。远远看去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只觉得是一对默契十足的恋人。
公园里,偶尔飞过几只追逐的鸟。她慢慢收回视线,心情也渐渐平静才开口道:“刘先生,没事我要回公司了。”
刘哲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
她有些吃惊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暗想他抓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能跟她一起坐坐吗?
到了冬忍大厦楼下,她看也不看就径自进去。不管身后的男人是否也在同时转身离去。她找来张农让他立刻停止调查。张农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查了。”
他犹疑了一下:“可是那一百万。”
“高调捐出去。”
张农像是察觉了什么,问:“捐给哪里?”
“孤儿吧。”
他嗯了一声突然问:“你觉得孙秋怎么样?”
楚冬忍嘴角一抽:“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你觉得呢?”
张农叹了口气:“我就说笑笑这人选的不对,她还不信。非说什么命运命运。”
她失笑:“你们什么时候生?也好给她找点事情做。”
张农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天天这么忙,有时间去造人吗?”
她啊了一声,过了半响认真地说:“你跟吴奇换着去吧,你们自己商量。”
他扯了扯嘴角,吴奇本来工作就比我轻松,他会愿意才怪。
回了公司的刘哲,思绪有些恍惚,随意扫了眼办公桌上的书信,又将它们丢回了抽屉。
他动了离婚的心思……其实在知道“楚楚”不是楚楚后,他愤怒过,伤痛过,第一个反应就是离婚。怀孕的时候,她是在于凤那养胎,还差点流产大人和小孩都不保,而他人在美国……
这些都是于凤事后跟刘哲说的。他只知道她的怀孕过程很痛苦,被照顾得严密小心。看到孩子,他终于还是没再想这件事……今天却被提及。不是为了追求再爱楚楚一次,而是这个婚姻已经从内部腐烂了。
他嘲讽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白岭山,我不只一掷千金还要‘废后’了,可没有齐人之福可享。”
“听说你们最近接了一个叫西来的石油小国王子来华游玩的case?而且时间不短,为期一月。”周清问楚冬忍。楚冬忍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只点点头。
他又道:“我觉得推掉比较好。”
她微微压抑,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正式地对她的工作提出意见。“为什么?”
“你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算以前也有过其他跨国的保护,但是都是和军队有合作的。这次那个西来王子来旅游,军方没有参与,你们不合适。而且这背后有没有政治动作你更是一点也不知道。国内还有两家大的保镖公司都没有接更加证明这其中有问题。”
楚冬忍蹙眉,她的确没想到那些,周清虽然只是生意人,但是这方便的意见显然很可取。“我见过那个西来王子,看着挺简单。合同上也处处提及是旅游沿途保护。”
周清轻笑,她不解看着他。“有时候,我觉得你还真是天真单纯得可爱。”
她脸色微变看着他笑意盎然的脸哼了声:“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西来,你觉得我还能想出什么复杂的事。我不是个阴谋论者。跟你这种在国际阴谋中心打滚的人不一样!”
他轻咳一声:“抱歉。”
楚冬忍看着他一脸失礼的微笑淡淡道:“不用为这种事道歉。你是在为我考虑,我该说谢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合约签了吗?”
“嗯,签了第一份。”
“现在违约有没有麻烦?我可以。”
“周清,我想试试。”他一愣,只听她继续说:“就像你说的,这种类型冬忍没有经验,但是经验也是在实践中得到了。既然上天将机会送上门,我没道理不好好把握。冬忍还有进步的空间。”
他想了下说:“好。我让人调查一下西来的背景。”
“谢谢,没有你我调查的结果可能也顶多是百度的名词解释了。”
他笑着:“口头谢谢是不是太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