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想问为什么无法辨认,放在冰箱里一定是被分尸了……她拿手机的手有些不稳,但是依然打通了老滑头的电话。
匆匆赶来的老滑头看了冰箱骂骂咧咧的:“!真不是人!这里只有手、头、胸这些上半身的部分,下半身不见了!”
楚楚一抖,不想回头。这时张农来电话说上次拿去化验的地毯上显示曾经沾染了血液。被化学药剂清洗过。那么,这里就是任芳被害的地方了?
老滑头跟楚楚说:“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楚楚点点头便离开了。刚下了楼刚才的大妈小保姆都围上来:“是不是出事了?怎么来这么多警察?”
张保上前将人隔开,楚楚面色不太好,有些艰难地说:“任芳的尸体被发现了。”几人吃惊地叫了出声,“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如果有想到什么可以联系我,这是名片。”
车上,张保难免担忧:“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是不太可能……你觉得任芳的下半身会在拿?拿走下半身是因为孩子吗?为什么做这种事?”
“不知道。”
一车的安静。张保觉得车子有些不对,立刻减速,然后停下。楚楚问:“怎么了?”
张保将车子检查了一遍说:“刹车有问题。”
“你真厉害。听出来了?”
张保有些不好意思道:“嗯,就跟开锁一样,要看感觉,听声音吧。”
这时交警的车也靠过来:“这里不能停车。”
张保出示了驾驶证说:“刹车出了问题,现在不能上路。我马上保险公司过来。”
交警看了一下也没多刁难。等保险公司来的时候,楚楚问:“怎么刹车好好出了问题?”
张保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被人动了手脚。就在我们在小区那段时间里动的手脚。”
楚楚脑子里闪过一个印象:“有没有可能就是任芳在小区里认识的那个男人?”
“有可能,除此之外也没其他选择。”
引蛇出洞算是成功了吗?楚楚打电话给老滑头把车的事告诉他,让他注意一下。保险公司的人过来处理了车。张保和楚楚坐地铁回了公司。
张农听了车子的事吩咐张保这段时间一定要多加注意楚楚的安全。又让笑笑找了个理由今晚去楚楚家住一晚。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笑笑在楚楚办公室的沙发上抽泣着,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总之我就是不回去了!自从孩子出事,什么事都是孩子第一,我第二!他要这么喜欢孩子就让他跟孩子过一辈子好了!”
张农一脸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他是说要她找个理由……可是这个理由也太过了吧!他尴尬又无语,扯扯了笑笑说:“老婆…你这样太。”过字还没说完。笑笑又是一阵干嚎:“啊!女人就是命苦,前半辈子都在男人身上,后半辈子都在孩子身上。结果男人的心在孩子身上,孩子将来也是别的女人的!呜呜!”
本来是演戏,但是笑笑越演好像越是这么回事,本来就是打雷不下雨的,说着说着竟然真的下起雨了……
张农看自家老婆真的哭了,立刻也慌了。本来笑笑就比他大,一直以来也稳重踏实的,从来也没见她哭成这样,这是怎么了!“老婆!你…你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喜欢孩子,我这就把他送走!”
楚楚也是一脸惊愕,看着两人有点哭笑不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闹成这样了?她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想劝劝还真不知道怎么劝……
笑笑一听他要把孩子送走,哭的更厉害:“你!你这个混蛋!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你…你竟然要送走!”
张农也想哭,那不然怎样啊?“那…老婆说怎么办?”
笑笑一愣,怎么办?她要住进楚楚家啊!怎么说起孩子了?偷偷给他使眼色。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触景生情”超常发挥……
张农看她使眼色,心才稍微定了定。暗暗郁闷:什么事啊?随便找个借口说什么暂时想过几天脱离孩子的主妇生活不就好了!用的着这样么?还把自己吓成这样……唉,女人啊……
楚楚看两人相对无言想着笑笑应该也是心软,插话说:“笑笑也是带孩子带烦了,都没什么自己的生活了。不如来我这住几天。”
张农求之不得立刻答应。笑笑见了心有不甘又闹:“好哇!你就是看我看烦了!巴不得我走!”
男人心里默默流泪。
楚楚嘴角抽搐,笑笑是怎么了?难道生了孩子就开始进入更年期了?不是说得40岁左右么?
晚上。楚楚和笑笑享受着难得的闺蜜之夜。当然这都是笑笑一厢情愿地的想法,楚楚倒是没什么感觉。笑笑最近心里也的确是有些烦恼,张农想再要个孩子,可是笑笑却没那个想法。
楚楚听了只说:“既然没有不要就好了。”有什么好烦恼的?
笑笑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研究表明独生子女不利用孩子的生长。我是想给他生个伴的……只是没想这快。”
楚楚心里翻了个白眼:“那就过段时间。”
笑笑一脸忧桑惆怅丢出一句:“你不懂已婚女人的纠结。生了孩子后身体呀,精神呀都会有变化的。”
楚楚确实不懂:“你又不是第一次生。要变不就早变了?”
笑笑深深觉得楚楚是不可能会理解自己纤细的已婚妇女玻璃心的。于是转了个话题:“你跟刘哲怎样?”
楚楚淡淡地:“不怎样。最近CC很太平,不需要冬忍做什么,不过还算是个潜在客户吧。”
说起来,楚楚倒是奇怪今天刘哲这么安静,人没出现,也没打电话骚扰她。
笑笑看着楚楚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焦急,也不知她到底怎么想的?刘哲应该是目标明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可是如果楚楚不愿意总不能强迫她吧!
楚楚眼神一转就看见笑笑一脸担忧的样子,愣了下就笑了:“好了,别为我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充实,有意义。有些事比这些更重要。”比如为任芳和她的孩子找出凶手,自己从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里走过来并活下来,最难忍受的时候她曾想:为什么要活下来?如果在那场大火里死去,也许刘哲也能幸福地和那个“楚楚”幸福的生活……有时候无知不就是福吗?可是她却知道了任芳,她一定也经历了最痛苦的事,可是却没有活下来……
所以,她找到了更重要的事,给那些痛苦过却没能活下来的人一个功德圆满的结尾吧。至少要让那些犯了错的人去赎罪。
笑笑看着她的表情坚韧正直,眼神清明透亮。一时间失言,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其实我一直都是不懂你的。但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所以很多时候哪怕时候不懂你,你也无法理解我的生活,但是我却还是相信你,支持你的。”
楚楚有些惊讶:“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其实…之前在你的事,我也只是顺便……并没有太多的刻意,你不用太记得我。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笑笑摇摇头:“我知道。你做事总是这样,一副冷淡寡情的样子,对别人的好不是顺便就是有自己的目的之类的,但是这些接口都改变不了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楚楚不解。
“帮助了我,还有其他和我类似的人这样的事实。你知道冬忍公司收留多少这样的人吗?有前科的出狱的人,有心理疾病的退役军人等等,等等。你不知道,可是这些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楚楚失笑:“笑笑,这些话是张农跟你说的吗?要你背出来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笑笑气急反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难得我也演上这么煽情的一出。”
她笑着,似乎肚子都笑痛了:“哈哈…你真不合适。”
笑笑想哭,不过能让她这样笑上一会也不容易。“喂!说着的,你对刘哲怎么想的?我们都看的出来,他对你是不可能会放弃的。”
楚楚的笑意一点一点收起:“不知道…经过催眠刚解除那段混乱的阶段后,我突然觉得好累,我没有爱的力气了……也不想再去想这些事。对于他,我想朋友这个定义就够了。”
笑笑果然还是不理解,在她看来两人千帆过尽不就应该不顾一切地拥抱在一起来个大团圆了吗?现在楚楚一脸难过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大团圆的喜感……怎么她的幸福这么难?“好了好了,既然累了就不想这个了。对了,听张农说这次的案子很有难度啊?跟我说说?他都不跟我说!真是的。”
楚楚站起身:“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可不想说这些。难得我们一起,去逛夜市吧,学校附近那里!怎样?”
于是,笑笑很简单地就被摆平了……又稍稍犹豫了一下老公说的“最近不太平,你去陪陪楚楚,注意安全。一有不对就打电话给我。张保也在楼下”。想了想就悄悄发了个短信给张农。虽然不知道什么不太平但是小心总是好的。自己大意了没什么,要是楚楚出了什么事,她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