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瀚龙眉头一动,看着那个女人生气、郁闷、不甘的神色,心里竟然觉得有种别样的意味。原来不哭不闹不挣扎不哀求的女人也能这么动人?他身体里一部分血液竟然开始沸腾,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他是不是该换换口味了?这么想着,他突然心情大好,脸上却依旧冷冷的。越是这样的女人挣扎哀求的时候也一定会越动人……
冬忍大厦。刘哲将手机丢给张农:“马上去查这个叫傅瀚龙的人!”
张农一头水雾:“怎么了?”
“我怀疑楚楚出事了。”
“啊?什么事?照片里不是好好的?”嘴上这么问,张农却死死盯着照片里的男人,难道是昨晚和楚楚……真是没想到啊,楚楚竟然能走到那一步!
刘哲沉着脸:“说不上来,但是我觉得她不对劲。”
“是不对劲。”张农附和,但是可能是怕大家知道她一夜未归吧……
“我和这个傅瀚龙握手时候感觉到了,他长年握枪,而且眼神不像是军人之流,很可能是杀手。”
张农听了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什么?你确定?你怎么不把楚楚带回来!”
刘哲顿了下:“她和这人吃饭的时候也叫我坐下一起吃。”
“那她是不是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只当他是普通……朋友?”嗯,搞不好是一夜情的情人……
刘哲陷入沉思,并不说话,只是眉间带着隐忧。
“你也别太担心。我这就让人去查。就算那人是杀手,楚楚也不会是目标啊,他们都一起…嗯,呆了那么久了。”
刘哲眼刀立刻射向张农,他连忙起身:“我赶紧去查查这人。”
刘哲回了CC,白岭山就告诉他:“昨晚那个人是楚楚委托人的律师。”
“死囚的那个案子?”
“是。”
“知道他昨晚怎么回去酒店吗?”
“不知道。不过,倒是有意外收获。”
刘哲抬头:“哦?”
“楚楚昨晚也去了酒店。”
刘哲摸了摸无名指,将手机上的照片发到白岭山手机上,冷声道:“傅瀚龙。去查查他昨晚在不在酒店。”
白岭山一愣:“不用查了,我在监控里也看到这人了。在酒店。”刘哲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怎么了?这人和那律师一起的?”
“知道火警的事是怎么回事吗?”
“就是这个王律师房间里的报警器发出的。我让酒店工作人员联系他了,他说喝醉了记不清。我们也没证据证明他是故意的。”
酒店。律师。假火警。傅瀚龙。楚楚。其实一定是有联系的。楚楚今天的状态不对,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她自己雇了傅瀚龙来查什么……可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竟然找一个杀手?还隐瞒了张农和他。
沉思中的男人沐浴在晚霞里,像是东方的阿波罗,神俊威严不可冒犯。敲门进来的秘书,小心肝跳个不停,如果不是深知老板心中有人,她此刻真要投怀送抱了!“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男人神色不动,只沉声道:“没有。你下班吧。”
“是。”我可以不下班留下来观赏一下美男嘛……她心里这么问,可惜没人回答。
刚好进来的白岭山见了,惋惜地摇摇头,甩甩头企图用目光传递心中所想:可怜的看得到吃不到的秘书小姐,我懂你的感受。可惜人家秘书小姐压根不理睬这个花名在外的公子……
白岭山摸摸鼻子,窝边草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知根知底的。
男人打断白岭山的自怨自怜:“有事?”
“傅瀚龙是假名。能查到的傅瀚龙都不是那张脸。”
男人站起身:“看样子,张农那边也不会查出来什么了。”
“这个暂且不说,楚楚还跟那男人在一起呢?不把人找回来?”
男人皱眉:“不行。她的意思好像不想让我和冬忍那边知道那人。”
“那怎么办?悄悄派人跟着保护?”
“没用,那男人一定能察觉。楚楚不希望我和冬忍插手就换个人。”
“换谁?”
“听说周清最近正上课,要当准奶爸了。这还是多亏了楚楚和我。他不会袖手旁观的。还有让张农联系他以前道上的人去撬开王律师的嘴。”
周清的事白岭山也知道,心里暗暗腹诽:周清如果知道那些女人是我们找的,真的不会发飙吗?
夕阳西下。楚楚跟着傅瀚龙走在林荫道上,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傅瀚龙看见冷硬的心多跳了一节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楚楚心不在焉,想着如果傅瀚龙真的不带她去找张保,那自己该怎办。按道理既然那背后的混蛋将她送到傅瀚龙身边,怎么确定她被折磨了呢?难道有人跟踪?那傅瀚龙虽然冷血变态,但是能力应该不差吧?总不可能连被跟踪都不知道吧?“傅瀚龙。”
女性特别的嗓音让傅瀚龙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直跟他保持距离的女人。
“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
“不可能。”只有三个带着不满意味的冰冷回答。倒是让楚楚确定了被后人不知道她的情况。那么自己是不是又多了一丝把握?
她立刻掏出手机,翻出昨天给她发短信的号码,回拨过去:无人接听。郁闷地挂断,又快速地发了个短信过去:傅瀚龙和我在一起。我要确认张保还活着。
傅瀚龙知道她在干什么,不问也不阻止。
楚楚当然不会傻傻的问为什么,反正不过是些正常人不能理解的变态理由……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受过什么刺激,把女人当成玩具。有点就像小男孩,残忍地用水淹死蚂蚁,掏小鸟的内脏,还挂着饶有兴趣的表情,天真浪漫地玩着血腥游戏。
她手放在口袋里摸着手机,一边等着回信,一边漫无天际地想着心思,突然一头撞进一个冷硬的怀抱,激的她一个冷颤,下意识就往后退,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有点受惊似的看着怀抱的主人。“你干什么?”
傅瀚龙又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眯起眼嘲讽道:“我站着不动,干什么的是你。”
她听了便又沉默了。
他看了她一会,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想着:那香水味真好闻,不过还是昨晚混着血气的更好闻。
出了公园,楚楚的手机来了短信,是一个视频:张保举着标有日期的报纸。他被打了,眼角肿了,脖子上还有血迹。
她捂住嘴,人有些颤抖。怎么办?听说笑笑把同楼的一个姑娘介绍给了张保,听说他们正在相处中,听说还一起吃过几顿饭,听说那姑娘很害羞,被笑笑一作弄就脸红……明显喜欢上了张保……如果张保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对得起张保!怎么对得起那个害羞的姑娘!
她害怕了,她真的好害怕又出现一个左强。她自私,她真的自私,她承受不了那份责任,承受不了生命的重量!她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要再有人因为她而死去了!
她紧张无措地看完视频,那人竟然没有任何指示?什么意思?只告诉她张保是安全的,就让她这么耗在变态身边!为什么?到底是谁?为什么做这种事!
傅瀚龙一发现她停下的脚步,回头就看见她丰富的表情,特别是眼眶那圈湿润的红,让他呼吸一窒,就是这种感觉,娇小可怜,惊慌失措无助的楚楚可怜。这样的女人真美啊……可是这个又有点不同,瘦小肩膀僵硬地挺着,明明害怕伤心却很…坚强地直挺着?或者只是习惯性地挺着?
他有点疑惑,有点不解。只站在那里观察着。
楚楚脑中的弦绷地紧紧的,好似一拨就要断了似的。突然,前面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唱着歌,大约是整齐的声音让她愣住。夕阳余晖下,少年少女青春的脸,嬉笑的歌……
曾经有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也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夕阳下,和她一起。他校服的袖子挽的很高,露出属于少年的精瘦,一下一下拍着篮球,很是随意,炯炯有神的眼却一直偷偷望向她,嘴里哼着同样的歌。
那天她心情很糟糕,为什么糟糕她竟然记不起了,只记得那个夕阳下的少年唱完歌对她说:“你紧绷的弦都要把我勒死了!别不高兴了,不然……我让简吃芥末给你看?”
她失笑:“关简什么事?”
少年露出一口白牙:“他怕吃芥末,所以看他吃才有意思啊!我又不怕。”
她问:“那你怕什么?”
“怕死。”
“嘿嘿,怕你不高兴紧绷的弦把我勒死。”少女神色微闪,少年又说:“不过,你一绷,我就给你唱歌!”
“我还是看简吃芥末好了。”
楚楚的神色软下来,脑中的弦也松开了,轻笑呢喃:“他也算是我的竹马了。”
傅瀚龙脸色一变,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手腕:“笑什么?”
她一僵,抿了抿唇:“想到上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