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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

司徒勤羽看着慕容雅白脸色黄黄的,又这样没有精神,自然就让她不要再起来了,接着睡一会儿。慕容雅白却执意要去送送司徒勤羽,一来是因为不舍得,想和司徒勤羽再多待会儿,二来司徒勤羽一起来,慕容雅白心也不安生,本来晚上就没什么睡意,眼看着心上人就要出远门了,慕容雅白哪里还有心思能继续睡下去呀,便硬是挣扎着起来了,要送一送司徒勤羽。司徒勤羽拗不过慕容雅白,便让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慕容雅白起来了,一起吃了早饭,司徒勤羽要出门,肯定是阖家上下都要来送一送的,司徒勤羽昨日已经同皇帝太妃都拜别了,今日从王府就直接出京往西北去了。

因此众人都齐聚在了正院上房里,因着慕容雅白这个孕妇,司徒勤羽和慕容雅白还是到得晚了一点。二人相携走进正院的时候,一院子人都回头来看,数道目光一时都聚集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愤恨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欣慰者也有,唯独王妃的脸上还是端着笑,看不出一点端倪,迎着二人走过来,丝毫不介意慕容雅白的样子,只对司徒勤羽叮嘱了一番。因为都是女眷,也没法送到大门去,众人和司徒勤羽说了一番话,将他送出了二门儿,便准备回去。

只有慕容雅白一个人恋恋不舍的,司徒勤羽眼看要走了,慕容雅白是想抱着司徒勤羽哭一场的--孕妇情绪起伏大,这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当着这一院子的女眷,其中还有还有司徒勤羽名正言顺的妻子,慕容雅白也不好意思做得太过了,便只拽着司徒勤羽的手不肯撒开,小女儿情态是足足的,司徒勤羽也知道慕容雅白心里想的什么,只是该说的话在海棠春坞里也说够了,此时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慕容雅白也没有话要说了,便只拉着司徒勤羽的手,眼中泪光盈盈的看着他,翻来覆去也就一句话。

“在外小心些,早点回来,我、我等着你。”

司徒勤羽看着慕容雅白这样也颇为怜惜,二人一时在众人的注目下竟有些执手相看泪眼的意思。王妃一开始还耐着性子看,后来也有些忍不住了,便出言劝了一句:“王爷还是早些走吧,若是晚了耽搁,到了日落时分还到不了驿站就不好了。”

王妃这一张口打破了两人的浓情时刻,慕容雅白听见王妃说的话,便也推司徒勤羽,要他加紧行程,司徒勤羽又依依不舍地看了慕容雅白一眼,才带着人出了二门往外头去了。

司徒勤羽一走,整个正院里的人又换了另一种状态。这王爷在的时候呢,对慕容雅白是千娇百宠,这众人也不好当着王爷的面儿给慕容雅白脸色,王爷一走,人还没出大门呢,这些人的脸色就不对了,王妃还好,林芳、王玉也能勉强克制一下脸色,那些没谱的姬妾们可是就叽叽喳喳地说起不好听的话了。

也是,大家都是一同伺候王爷的人,说起慕容雅白的家世来,她刚入府的时候不是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秀女,乃是一介孤女。你说一介孤女这么一跃进了王府成了侧妃,还这样受到王爷的宠爱,在众人面前也要这样一番做作,众人不是没有不满的。别的不说,只说这个侧妃进府之后,王爷除了跟王妃还时常说话见面之后,又宠幸过后院哪个女子了,这些人最怕的还不是分宠的人多,而是有一人专宠,让别人都没有被临幸的机会了。

这些女子也都是被当作妾室学专门迷惑男人的手段养大的,此时却要嫌弃慕容雅白是个狐媚子,把王爷迷得团团转,也不想着是别人手段高了。

慕容雅白不是感受不到这些人不善意的眼光,不过按照司徒勤羽的话来说,也不必和这些人计较,都不过是各地进献来的美人,闹腾不出大事儿来,平日要是太关注她们,没得还是为自己添堵。重要的还是王妃这里了,慕容雅白有些尴尬地看着王妃,这些日子被司徒勤羽保护得太好,慕容雅白还没有忘了,自己一直也都没有去给王妃请过安,实在是太拿大了,之前有司徒勤羽在前头挡着,她可以不用面对这个正妃,这会儿司徒勤羽走了,就是再不想费心神,也得敷衍一番这个正妃了。慕容雅白对于这种明抢别人的老公还抢得这般理直气壮的,

其实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不过王妃倒是很云淡风轻,脸上还是笑着,明知道两人不对付,还是能亲热得和姐妹一般说话。

“你怀着身子,今儿还要伺候王爷起身,出来送他,也是累了吧,看你精神都不大好。”王妃先开了口,含着笑,甚至还上前拉住了慕容雅白的手,亲亲热热地往内院走去。

“行啦,都累了,往海棠春坞歇着去吧,要是烦闷了就上我那说话去。对了,你那海棠春坞里又新进了不少人,都安顿好了吧,这王爷出了京,你这肚子里的宝贝疙瘩可就全托付给我了,要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打发人过来说就是了。”

王妃这一番话说的又得体又大方,慕容雅白当然也要应对得宜了,二人一时看起来倒是亲热得不行,走了一段路,海棠春坞和琅琊苑可就是两个方向该分开了,这众人的意思都还不能散,还得跟着王妃到琅琊苑去训话。慕容雅白还想着要不要跟大部队去呢,王妃就先开了口:

“你就先回去歇着吧,瞧着都熬出黑眼圈来了。”

王妃都这样直接说了,慕容雅白也就不再和她虚与委蛇了,得了王妃的许可,就行了个礼,带着人回海棠春坞了,走之前,也和秦碧云目光一接触打了个招呼。

司徒勤羽把秦碧云这个有力的帮手给慕容雅白摆到了台面上,说的也稍有隐晦,不过大概就是那个意思,让慕容雅白有事了就去找秦碧云,她必定能处理好,没事儿闷着的时候也和秦碧云多走动走动。

慕容雅白走了,王妃这里就带着一帮子女眷往琅琊苑走,路上就有人耐不住了,往王妃跟前进谗言:“奴婢还当着侧妃是多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呢,以前都没怎么见,今儿看起来也不过如此,那么小家子气,缠着王爷不撒手,这还当着您的面儿呢。”

这人并不是林芳王玉,而是陕甘巡抚为司徒勤羽进献的一个美人,司徒勤羽以前宠幸过几次,人长得漂亮,心气儿高,心思也机灵,王妃以前还是很喜欢这个人的,本来预备着给她抬个姨娘分一分慕容雅白的宠的。这一张嘴,本意是要讨好王妃的,谁知道却令她不爽了,微微蹙眉看着那人。

“她怀着这府上目下唯一的血脉,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回去禁足一个月,就不要再出门玩耍了。”

这些美人姬妾们其实没事儿也不能随意出来走动,说实话就连每日应该的晨昏定省也没有资格,她们平素有专门居住的园子,王妃让她不要出门,意思就是不但不能出自己的园子,连门儿也不能出了,这人虽然不满,却也并不敢表现出来,委委屈屈地道了一个是,回头却在心里把这笔账记在了慕容雅白头上,心里对她的愤恨又多了一分。

这一帮女眷原本跟着王妃回琅琊苑是想要和王妃背地里说道慕容雅白一番的,不过王妃显然不给众人这个机会,到了琅琊苑外,便叫众人散了,只带着自己的人进了琅琊苑,这一帮人想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前头还有一个被禁足的,哪里还敢多言,只一个个闭嘴散了。

王妃心里不是没有一番计较,只不过那些美人姬妾们一个个都太浅薄了,同她们说多了只能暴露自己的心思,王妃也不是眼皮子那么浅的人,司徒勤羽那儿只怕还没出府呢,她们就在后头乱嚼起舌根子了,这王府到底是司徒勤羽的,这会儿说的话他的耳报神没准儿下一秒就传到他那儿去了,还得意呢。

王妃在心里鄙薄了一番这些人,到底是小家子气,一时又想起自己给司徒勤羽路上安排的两个通房,司徒勤羽自打慕容雅白有孕之后就没往别人房里歇着过,怕也是憋坏了,王妃安排的那两个人也都是千娇百媚的,论姿色也不输慕容雅白。

这两个人还是自己悄悄安排的,打着的是照顾司徒勤羽起居的名义,他见不着人,之前恐怕也不知道,王妃安排得倒是妥当,这边在京城对慕容雅白下手,那边儿就安排新得美人去分司徒勤羽的心了。

慕容雅白和王妃众人分开之后,自己带着扶云并几个丫鬟拖着肚子回了海棠春坞,这些日子以来以扶云为首,对慕容雅白是重点照顾,出个门也是前呼后拥的,司徒勤羽走了,慕容雅白还是有点怏怏不乐的。

一路无话回了海棠春坞,屋子还是司徒勤羽离开时候的样子,似乎还残存有司徒勤羽的气息,好像他只不过照常去衙署里了,晚上就会回海棠春坞里来,可是事实上却是慕容雅白这几个月都见不到司徒勤羽了,这么一想心头又堵了起来,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了,扶云看着慕容雅白脸色就不对了,忙上来劝。

“娘子又哭什么呀,这孕中不好一直哭的,王爷呢还惦记着您,您要是一直哭,这儿子将来可就一股子多愁善感的性子可怎么好。”

慕容雅白也听劝,知道扶云这是在分自己的心思呢,不让自己一直想着这事儿,慕容雅白也不忍辜负了扶云的一番好意,便接着她的话儿道:“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我倒想她是个女孩儿呢。”

扶云从新来的接生嬷嬷那里学了几招按摩的手法,这里慕容雅白歇下了就帮她按了起来,,据说有助于消除身上的疲乏,还能帮着去水肿,宫里的娘娘都十分的受用,慕容雅白自然也乐得被服务,扶云按得舒服,她便闭上眼睛享受,一边和扶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渐渐也就把司徒勤羽已经离开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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