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顾惜惊呼。
“嘻嘻。”面前的女子笑得眉目弯弯,眼睛里像盛了一汪清泉映着满天星光,晶亮晶亮的。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我都来好几次了,每次都偷偷看你,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结果你反应好迟钝耶。”周小白有点幽怨。
“抱歉啦,我观察力不好,嘿嘿。”顾惜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有顾客要点单,两人就约好等顾惜下班。
顾惜今晚本来有课,但是教授请了假,课被调到明天白天。所以今晚下班以后顾惜是自由身。
顾惜换完衣服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周小白正靠着墙,用脚踢着地板,动作跟她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一样。顾惜这样看着,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从前。
“小惜。”周小白抬头看见顾惜,就笑着蹦跶过来挽着她的胳膊。
“等很久了吗?抱歉啦。”顾惜表示歉意。
“不用对不起,现在罚你陪我去玩。”周小白说完就拉着顾惜疯跑,也不给顾惜说话的机会。
顾惜觉得周小白就像风一样,每一次都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给人留下一种飘渺的感觉。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在法国,过去的那几年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就被她牵着走。
周小白很熟悉巴黎,她拉着顾惜大街小巷乱窜,领略巴黎的人文风情。来巴黎这么久,顾惜一直没有好好游玩过这里。她只知道自己所居住的第二十区是住宅区,周六日会有跳骚市场,热闹得不得了。陈绩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回来见面都不超过三分钟,但是对她的课业要求并未放松。
疯跑到最后,两个人都倚靠在赛纳河边的栏杆上大口喘着气,然后相视大笑。塞纳河堤长而宽阔,三十几座精美的桥梁横跨塞纳河,两边的大厦到映入河水里,霓虹闪烁,波光粼粼,好不气派繁华。
“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小白抬头看看天空,然后轻声说,“来巴黎找我的梦。”
顾惜猜分开的这些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周小白成长得更坚韧,也更令人看不透。
“小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总感觉你比以前更加消瘦,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周小白一边说,一边用手摸摸顾惜的脸。“感觉你的骨头好扎人。”周小白一脸嫌弃。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顾惜把周小白的手扒下来。”你倒是说说你这几年去哪儿了?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给我打。而且一走就是好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顾惜捏着周小白的脸皮,周小白哇哇直叫。
“大人饶命,小的这就从实招来。”
两个人在公园挑了一张长椅,对面是清凌凌的河水,各种颜色的霓虹的灯光星星点点洒在河面上,像细碎闪亮的金子一样。
“老周一直在外面跑,我不管他,他也不怎么管我。只要我不给他惹事,怎样都好。有一天,他发现我跟子轩哥哥在一起,就把我揪回家,大发雷霆。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生气什么,他只说让我跟沈子轩断了联系,我不依,他就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三天之后,他一张机票把我送到了法国。
我一直不喜欢他的安排,在这里不安分,总是给他惹事。他后来烦了,就说只要我安分到十八岁以后,我的人生可以由我自己做主,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接近子轩哥哥。我佯装答应,获得了自由。
老周总是早出晚归,我知道他去见谁,我跟着他去过,却没想到在那里见到了你。我开始不知道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偷偷跟踪过你。确认你跟那个人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才出来联系你。“
周小白说的那个人正是陈绩。对于周小白来说,父亲爱上其他的男人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小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姻缘和命运,你父亲和陈绩也许就是一辈子也解不开的死结。如果能成全,你何不放下呢?”
周小白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小惜,你不懂。我恨的是他不爱我母亲,却因为父母之命而结婚。从我记事开始,母亲都是忧郁的,她经常在客厅一坐一下午,默默流泪,有时候阳光打在她的侧脸,显出几近透明的肤色。母亲从来不跟他吵,他也很少回家,有一次母亲用打碎的瓷片把我割伤了,父亲一气之下把她送到了精神疗养院。但是那个地方怎么能是人待的,没多久就传来母亲失足坠楼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