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王忽然露出一抹轻佻:“咦,娘娘似乎很是失望的样子?唔,娘娘该不会以为本王对您……”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人却忽然走近。
离歌眼前一闪,他已经近在咫尺。伸出手,离歌就要去摘了那张面具。潇王吓了一跳,似乎想不到离歌会骤然出手,迅速后退,却是踉跄着就要摔倒。
离歌一惊,伸出手就要去扶住他。潇王已经挨到了桌子,离歌的手落了空,却也确定了一件事,潇王的确是受了伤。
脱口而出,离歌说:“你果真受了伤!”
潇王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受伤了?离歌不大相信,今日摔了那一下,会导致他重伤咳出血来。
那么,在那之前,有狩猎!所以说,在西郊猎场,他受的伤吗?不对,他身上看起来似乎没有箭伤,那么,是内伤?
也不对,萧元吉说了,如果潇王在王朝出事,那么王朝就会因此引发战乱,楚国国君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潇王却没有提到这事。脑袋更加混乱了,离歌索性不去乱想了。
潇王嗤笑一声说:“受伤与否,都是本王的事,与娘娘何干?”
离歌摇摇头,一时间急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定,你的伤是否是我造成的?”那个小沟里面,或许有什么东西,导致他受伤了?
潇王身体一滞,随即微哼一声说:“娘娘,可不要忘记了,您是王朝的离妃娘娘,而本王乃是楚国的潇王!”
离歌一怔,刚刚自己惊慌之下,没有自称。居然说了我字,真是的,怎么乱了分寸了?
懊恼之下,离歌勾了勾唇角说:“王爷,您真叫本宫愈发瞧不懂了。”
的确是,猎场的时候,萧元吉让离歌放了一箭,他愤怒地大骂离歌。后来萧元吉册封掬妃,他又跑来问自己是否难过。
而离歌喝醉的时候,一脚踏空,他又出手相救。如今离歌登门道谢,他又冷若寒霜,疏离而漠视。
可,离歌依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漫在他的身上。
或许,因为那张银色面具,一模一样吧?
就听潇王冷哼一声,讥讽地说:“娘娘看不懂本王不要紧,有很多人,需要娘娘去慢慢看懂!”
离歌更加吃惊了,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总是,语出惊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眼眸互相凝视。离歌忽而轻笑一声说:“本宫对王爷这张面具,后面的脸,真是万分的好奇啊!”顿了一下,离歌悠然地说:“世人传闻中王爷的容貌,本宫也不知,是否属实呢?”
他微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何以娘娘,对本王的脸这么感兴趣?”
因为,离歌想要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云天朗!那时候,离歌想要看云天朗的样子,他说不可以,因为吓人。
离歌不知,吓人究竟指的是,太美吓人,还是太丑,吓人?
不管长什么样,离歌就是,很想瞧瞧他长得模样。
浅笑一声,离歌说:“王爷戴着面具,听闻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那么此刻不在战场,本宫看一看,也无妨,王爷以为呢?”
潇王冷笑一声说:“娘娘,真是固执。”他的声音倏然变得阴森说:“但是本王要告诉娘娘,见过本王样子的人,都下了地府,这样,娘娘还要再看吗?”
离歌一惊,死了?真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咬咬牙,离歌问:“果真都死了吗?那么,王爷的义妹,掬妃怎么还活生生的?”
潇王冷冷地说:“既然娘娘也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就该知道为什么了。”
这么说,就连掬妃也没有看过他的模样吗?只是,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吗?离歌不确信,他要想杀自己,早就得手了!
他一次次地相救,离歌想,只是看他一眼,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就要杀人吧?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离歌鼓起了勇气,伸出手就要去揭开他的面具。
潇王的眸子中震惊一闪即逝,也是,他都说出那样的话来了,离歌居然还敢不怕死的,要看他的脸。
迅速抬起手,潇王在半空捉住了离歌的手腕。离歌自然不会任凭他捉住,便使劲挣扎着,然后潇王的眸子忽然深邃起来。
离歌不禁诧异,就见他的眸子收紧,随即狠狠地推开离歌。
离歌惊愕住了,刚刚,他的眸子里的表情。离歌下意识甩甩了手腕,忽然一惊,他瞧见了自己的守宫砂!
该死!他一定是诧异极了,萧元吉宠爱的离妃,居然还是完璧之身!这未免,太可笑了吧?
潇王忽然狠狠地说:“真是胆大妄为!”
离歌也怒了:“既然知道本宫胆大,怎么还怕本宫瞧见你的脸?”
潇王被气得不轻,胸膛剧烈起伏,忽然他向离歌大步走来。离歌还在诧异的时候,腰忽然一紧,人已经被潇王搂住。
与此同时,手腕也被他紧紧地钳住。他戏谑地说:“娘娘今夜前来,果真是奉了太后懿旨前来吗?亦或者,根本就是奉了皇上的圣旨前来的!”
离歌彻底是错愕了,怎么又忽然扯到萧元吉身上了?
潇王继续讥讽地说:“该不会因为我楚国送了他一份厚礼,皇上就要礼尚往来,连最宠爱非妃子,也舍得送给本王了?”
什么?离歌气得想要吐血!这厮以为,自己之所以前来,是奉了萧元吉的圣旨,专程对他施美人计吗?
真是混账!离歌狠狠地怒斥说:“胡说八道!”
潇王却是哈的一声说:“胡说吗?那本王倒是好奇了,他怎能不碰你!”语毕,他的头迅速倾向离歌。
心底一惊,离歌有点儿好笑起来,他还戴着面具呢。难道,就这样要亲自己吗?
潇王却又说:“他让你故意靠近本王的义妹,难道不是想要引起本王对你的主意吗?还有,西郊那一箭,不也是要引起本王对你的关注吗?”
离歌心底一愣,萧元吉要自己去探望丁心,还有要自己射出去的那一箭,这么风貌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他居然能够联系在一起!
还有,提出去看望丁心,按理说是太后吩咐离歌要时刻关注丁心,注意楚国郡主的动向啊!
潇王又说:“不然,深夜了,娘娘待了这么久,为何还不离去?王朝后妃,楚国王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了出去,娘娘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闺誉吗?”
离歌还在想,探望掬妃的事情自然不能说是太后的意思,但是那一箭嘛,离歌急忙摇头说:“不对!那一箭射出去,本宫并不知道矮丛里有人!”
他的眸子吃了一惊,随即又露出凝重的深沉来了。不过,他钳住离歌手的劲道,却是只增不减。
两人此时的姿势,未免太过暧昧了。离歌终于是,抬手想要挣脱开,孰料他却并不放开。离歌与他推搡着,后果就是,潇王冷不防就跌到了。
但是,不幸的是,这一次离歌却遭了殃,再一次倒在他的胸膛上。尤其最令离歌吐血的是,自己倒了就倒了,偏偏嘴巴正对上他的面具,离歌有理由相信,虽然隔着一层面具,自己的确是吻到了他的薄唇!
那张面具,看似很厚钝,居然是薄薄的,凉凉的!碰触到了,离歌才惊觉,隔着面具,居然还能够感受到面具下的五官触感!
欲哭无泪,离歌猛然爬起来,但是手腕却被他紧紧地钳住!真是也太防备了!他喘着粗气,手依然不肯放开,他是怕离歌还是会坚持拿下他的面具吧?
他的呼吸明显得急促起来,离歌隐约能够瞧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沉痛地隐忍。离歌心底一颤,脑海里迅速划过,他倒下的瞬间,将自己紧紧护在怀中的情景。
离歌惊住了,怒道:“快放手!不然我怎么扶你起来?”
他看着离歌,眸子里的迟疑一闪而逝,离歌只得无奈地说:“你想要我喊慕屏进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潇王一怔,手下意识放松,继而松开了离歌的手。离歌急忙扶他起来,心底却是暗自腹诽,才不会叫那个凶巴巴的慕屏进来。要事让她瞧见她家的王爷,被自己撞到了,离歌可不敢保证,那个慕屏会不会冲动之下,给自己来个梅花镖,让自己真的下地府去!
这样想着,离歌不免好笑起来,居然会,怕那个凶巴巴的美女!
潇王忽然看着离歌,气呼呼地说:“很好笑吗?本王的狼狈,都让你瞧见了!”
离歌一怔,随即想起来刚刚自己扶他的时候,非但没有意料中的身为将军的健硕体格,反而感觉他,似乎隐隐的有些虚弱和瘦薄。
但是,传闻中,潇王十二岁就上战场,富有传奇色彩,骁勇善战,久经战场之人,如何会是他这般病弱的?
离歌愈来愈感觉不对劲了,难道说,此潇王非彼潇王?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刻把离歌自己也给震住了。
怎么可能?他可是亲自从楚国护送郡主前来,怎么会非本人?
离歌无奈地摇头,更加感觉惊异了。
潇王拂开离歌的手,冷冷地说:“出去!
离歌诧异地看着他说:“什么?喂,你不是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吧?”
潇王眸子一黯,里面是离歌看不懂的悸动,随即寒声说:“在本王还没有改变想法之前,立刻,出去!”
离歌瞧着他这样,故作冰冷的模样,反而不怕了:“你究竟是谁?”期待地看着他,离歌小心翼翼地说:“你真的,是潇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