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各国贵客还没有离开,萧元吉这个模样,若是被看到了,恐怕就摆脱不了,一个沉溺美色的坏名了。
掬妃带着哭音说:“太后,臣妾……”
“母后!您是非要给朕难堪吗?朕乃堂堂一国之君,难道朕要宠爱一个女人,还需要得到天下人的认同吗?”萧元吉忽然出声,打断了掬妃的解释。
离歌却是吃了一惊,他明知道那齿印是离歌留下来的,为什么要那样说?
太后显然更是气急,颤抖着手,指着萧元吉说:“皇上!你,你居然为了个外人,居然连……”
“母后!”萧元吉也尽力隐忍着说:“掬妃不是外人!她是朕爱的女人!”语毕,搂住掬妃,愤怒地说:“若是母后无他事了,朕这便告退了!”
语毕,再不迟疑,拥着掬妃大踏步离去。
太后的脸色简直难看至极,忽然一晃,却仍然愤怒地吼道:“皇上!”
坠儿吓了一跳,赶紧及时扶住了太后说:“太后您怎样?”
众人也忙上前,疾呼道:“太后!”
左贵妃则立刻回头说:“快宣太医!”
外头立刻有宫婢匆忙下去了,离歌心知,萧元吉今日此举,硬是将掬妃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他居然为了掬妃,不惜与太后顶嘴,气得太后身体微晃。
但是离歌就不明白了,他曾经说过,若是丁心的性子随丁芬,就不适合在后宫的生活。如今这是水头原尊,他不是最了解丁芬的性子吗?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封妃也就罢了,居然还好不避讳对她的宠爱。
最让离歌费解的是,居然还故意不给掬妃的机会解释,将离歌的那一口,栽到了掬妃的头上!
太医匆匆赶来了,为太后诊脉之后,说是无碍,只是被怒急攻心,需要静养。而左贵妃,想当然地留了下来。
至于离歌与太后之间,是背地里的统一战线,所以离歌识趣地与众妃嫔一一表达了关心,然后都告退出去。
一出去,众妃嫔立刻交头接耳,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开始议论刚刚的事情。而离歌与秦妃一道走着,这一次,秦妃居然鲜少的没有开口说话。
离歌余光瞥到一旁的夏修仪,至始至终,夏修仪都是那副淡漠的与己无关的模样。即使众人都是震撼,震惊的模样,她那依然波澜不惊的脸上,从未溅起一丝涟漪。
离歌情不自禁想起来,萧元吉曾经问过自己,对他真的就没有期待和憧憬吗?其实这句话,离歌很早之前,同样的想要去问夏修仪了。
回眸的时候,瞧见田婕妤居然和向美人走在一起,向美人酸溜溜地对蒹葭说:“如妃娘娘,还是您好啊,等日后诞下了龙嗣,好歹有个盼头。”
离歌睨了一眼田婕妤,她的下唇紧紧抿着,手中的锦帕紧紧地绞着。离歌心底暗自冷笑,听闻她当初连个宫婢都不如,更谈何如今想要跟掬妃去斗呢?
蒹葭永远是喜形于色,得意地说:“你们懂什么,告诉你们,等本宫……”
“姐!”左芬面色骤变,对着蒹葭眨了眨眼睛,蒹葭立刻会意,嬉笑着说:“本宫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众人到了门口,相继离去。离歌与秦妃分开,看着她似乎恍惚的扶着宫婢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离去。
离歌扶着抱琴的手,向着春钰斋走去。忽然眼前一晃,离歌吃惊地瞧见,掬妃居然站在路中央,冷冷地瞧着自己看来。
心底吃惊起来,萧元吉不是搂着她一起出去了吗?怎的,她没有和萧元吉在一起?才想着,就看到掬妃咬着牙,大步走来。
离歌蹙眉看着掬妃走近了,然后冷不防她扬起手就要一巴掌下来,离歌倏然眉头一皱,眼睛里满是戾气地说:“你敢打本宫?”
掬妃一怔,随即嗤笑一声说:“打你?不,本宫只是把太后那一巴掌,如数奉还给你而已!”
语毕,倏然抽出手,眼看着就要打中离歌。抱琴也惊呼起来:“娘娘,小心!”
啪一声响,掬妃的手背吃痛,猛然将手缩回去,眼眸却是愤怒地看着离歌的身后。离歌心底一惊,转身一看,果然瞧见了紧跟在后面的纪轻扬!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是他出手救了离歌。其实,那一巴掌,离歌即使来不及被打了,离歌必然也会还回去的。
但是纪轻扬这样一来,就躲不过了,他上前单膝跪下说:“末将一时失手,误伤了娘娘,请娘娘息怒!”
掬妃咬着牙,冷冷地说:“误伤?”随即满脸怒火地说:“总归是本宫受伤了!”
纪轻扬一脸淡淡的说:“那就请娘娘降罪吧!”
离歌立刻大急:“轻……”纪轻扬忽然抬眸瞧向离歌,示意她不要说话,离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掬妃瞧着离歌的脸色,随即轻笑一声说:“你居然敢公然伤了主子,按律可不是小罪,可本宫瞧着荨姐姐似乎不大愿意处罚你啊?”
荨姐姐?离歌一怔,随即记起来,萧元吉封自己为离妃的时候,貌似赐字为荨,不过离歌没有在意,也甚少有人提起过。
这掬妃今日一说,离歌猛然间,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讥讽的一笑,离歌嘴角勾起说:“掬妃这声姐姐本宫可愧不敢当,做掬妃的姐姐,可是件不大容易的活计。况且,掬妃你的姐姐可是在九泉之下,你这般随便就令称呼她人,恐怕你姐姐会死不瞑目哦。还有,当日本宫还记忆犹新,是谁口口声声强调,说是不愿意陪在姐姐爱人的身边,不会留在皇上身边呢?”
掬妃的脸色骤变,甚至于有些苍白,离歌就猜准了,有种的就说你是本人啊!哼!
掬妃在离歌那里没有讨到丝毫便宜,目光转而看向纪轻扬说:“今日之事,纪副将是打算如何解决呢?”
纪轻扬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样说:“娘娘,末将有……”
离歌却是出言打算说:“本宫以为,今日什么也没有发生。难道说,掬妃是想要太后知道,掬妃想要给本宫一耳光,纪副将是为了救本宫,伤了你么?”
离歌就是故意不提萧元吉的,专门提太后,太后有多么厌恶她,众所周知。
掬妃果然面色一变,随即讥讽地说:“本宫何时打了你了?”
离歌轻蔑地说:“唔,没打,的确是没打!”随即淡笑着说:“就是说,是个误会了,纪副将还不快快请起?”
“末将多谢娘娘!”纪轻扬起了身,立于离歌身后。
掬妃气得面色铁青,随即勾唇一笑,走近离歌低低地说:“离妃娘娘,您如此公然维护纪副将,难道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会生气吗?”
果真是青梅竹马,她也的确是了解萧元吉的脾性。他的确是不会容忍,自己的妃子与除他意外的男子纠缠不清,但是离歌与纪轻扬的事情,萧元吉比谁都要清楚。
离歌轻蔑地一笑说:“本宫如何维护了?方才本宫说是一场误会的时候,掬妃不是也赞同吗?既然如此,又哪里来的维护一说呢?”语毕,不再看她,扶了抱琴的手当先离去。
纪轻扬也尾随其后,离歌侧身问道:“纪轻扬跟着本宫,可是有事要说?”
纪轻扬眸子里的明悟一闪而逝,随即颔首说:“是,娘娘。末将其实是有事找您。”随即,光明正大的跟着离歌离去。
走了一段路,离歌停下脚步严肃地说:“以后记住了,切不可如此鲁莽!”掬妃可不像表面那般柔弱,相反,她的心机深着呢!
今日之事,想必掬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眼底的那抹愤怒和恨意,离歌并没有错失。
纪轻扬喟然一叹说:“我进宫,不就是为了能够保护你吗?今日这般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去管呢?”
此话一出,离歌不禁感觉心底一酸。他就是这样啊,轻扬,他总能够为自己不顾一切,哪怕明知道于自己是个险境。
离歌不语,纪轻扬又说:“娘娘,您知道的,今日的事情掬妃也不能将末将怎样,毕竟末将如今的身份,您不该……”
“你既然能够为了我涉险境,我也自然不能够眼睁睁看着你无动于衷!”离歌也急急地打断他说,上一次香囊包的事情,离歌未能保全他,心底一直都是愧疚的。
所以,今日之事,离歌怎么会允许掬妃伤害他?
在离歌心底,云天朗与纪轻扬一样重要,就像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两个亲人一样。其中师傅下落不明,离歌也许只剩下纪轻扬了!
所以,离歌坚决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出现任何意外!
纵然萧元吉对掬妃再怎么百般宠爱,只要掬妃胆敢对纪轻扬不利,离歌绝对会不吝惜下手,才不会去顾及萧元吉!
又走了一段路,纪轻扬方才告退说:“娘娘慢走,末将就不送了。”离歌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回头去看,只听到他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
抱琴确定纪轻扬走了后,小声地说:“娘娘,真想不到这掬妃如此嚣张,居然敢公然打您!”
离歌闻言不禁一笑,别说抱琴震惊了,就连离歌也想不到。这才刚刚成为掬妃,就居然敢恃宠而骄,要打离歌的耳光,日后在宫里头,有的她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