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要站了,回去吧。”晓月站在莫玲身后,看着额头渗出汗珠的主子,苦苦相劝。
正午时分,莫玲就来到安华殿要见那威,难得那威与白湘有了结果,她若是不说上几句,再让两人错过,她真是罪该万死了。
“娘娘,皇上不在啊,要不回去吧!”晓月就差上前拽着莫玲走了。虽然莫玲体质上等,但终比不得烈日炎炎的威力。晓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我若是走了,湘儿怎么办,她为我舍弃那么多,叫我如何无动于衷!”莫玲低声对晓月说着,她知道晓月心疼她,但也不能就此放弃。白湘忍了十几个春秋,她只站了一会,又能算什么?
“可事情并不怪娘娘啊!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晓月的嘴唇微微泛白,若不是中途莫玲抢推着她在屋檐下休息里许久,怕是早就躺在地上了。
“事出有因,我必须这样做。”莫玲眸间泛出坚定的光芒,此行,她是豁出去了!
看着远方依旧没有那威的身影,莫玲转过身再次转向总管,轻声询问“皇上真的没说何时回来么?”
总管抬眸看了莫玲一眼,立刻低下头,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娘娘,皇上真的没说啊。”莫玲这尊大佛他是惹不起了,连眼神都没变,凭着一句话就将他折腾了好几日。
莫玲微微蹙眉,正午时分已过,那威究竟能去哪里……
“娘娘,要不晓月去打听一下?”晓月走上前,在莫玲耳边轻声道。
“罢了,再等等吧。”莫玲出言阻止了晓月的提议,都已经等到这个时辰了,也没什么去找的必要了。
话音刚落,莫玲就见那威和侍从步上了台阶,眼神瞬间变得泛起光来,盯着那威的身影,激动不已。
“皇上!”莫玲急忙迎上去,只迈出一步却已经站不稳了,身旁晓月立刻扶住她。
那威见到莫玲,眼中有片刻惊讶,随即就向她快不走来,看着莫玲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剑眉紧蹙。
“这怎么了?”那威声音带着威严,其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莫玲摇摇头,唇间勾起恬静的弧度。“不过是腿麻了,站不稳而已。”
那威视线穿过莫玲,直逼她身后的总管,低沉的声音已然带了怒气“怎么回事!”
总管心一颤,就知道自己又惹事了,忙得跪了下去,声音都在发颤“回皇上……娘娘……娘娘在这儿等了片刻……所以,所以就。”
“哪是片刻!我家娘娘都站了几个时辰了,你怎的这样胡说!”晓月忙从莫玲身边走到总管面前,面上愤怒不言而喻,看着总管低头颤抖的身子,恨不得去补上两脚。
莫玲无奈的看看晓月,回身再望向那威,果然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心下苦笑一声,她可不是来博那威关心的啊。
“皇。”字还没出口,那威已然对着总管怒吼“去,去扫茅房!今日别出现在朕的面前!”
话音未落,总管高呼着谢皇上就飞似的跑了,看的莫玲心里又担心起来,又得罪人了……
“走吧,别看了,给他点教训。”那威看着莫玲的视线,复又以温柔的声线对莫玲说到。
莫玲心里一阵唏嘘,若不是那威明令在他不在时不许他人入殿,她哪会遭这份罪……分明就是逃避责任嘛……
进了殿,莫玲也没客气,直接坐到软榻上,拿起手边的扇子就扇了起来。
一阵沁香随着微风拂向莫玲的面容,莫玲面色凝重,又扇了几下。
“皇上……这扇子是。”莫玲佯装喜爱的抚摸着它,面上笑的更是一脸灿烂。
“这是文妃的扇子,早间文妃来陪朕用膳,许是忘记了。”那威看着莫玲的动作,面上一僵又笑着回答道。
“真是把好扇子……莫玲先拿走了,若是文妃要,皇上说在莫玲这里就好。”莫玲不客气的将扇子递到晓月手中,那威也没有反驳,只是这种扇子太多太多,如何能看出是好扇子!
“莫玲此次来,是想对皇上说,不要错过一些人。”莫玲突然转入正题,让没有准备的那威登时愣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心里唯独就可以错过她么……
“皇上,恕莫玲直言,莫玲真的不值得皇上如此付出。这样不但对莫玲没有好处,对他人亦是不公啊!”抓住机会,莫玲自然不肯放过一点时间,趁着那威愣神,莫玲飞快的说着。
“对谁不公?”那威的声音渐低,他是那样爱莫玲,却只得得到一句对他人不公,这太可笑了不是么?
莫玲没有接话,看着那威阴沉的面色她便知道,那威是要迁怒与别人了,可已经说出这份上,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皇上不必生气,这只是莫玲个人的意愿,看着碧人流逝,皇上却只肯与莫玲浪费时光,叫莫玲怎能不急。”眸光微闪,莫玲诚恳的看着那威,却见他一直看向窗外,不免更加心急。
“灵儿这话,是在怪朕么。”平淡的话语,却叫莫玲无语,她怎么会怪那威……
“皇上,莫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上这样付出,叫莫玲总觉得是莫玲亏欠皇上的啊。”莫玲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随着那威的视线看向外面,眼底一片漂亮的茉莉盆栽。
那威没有应声,平静的样子叫莫玲心疼,纵使她不爱他,但那威这般对自己,若是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可她何德何能,让那威如此专一自己。
“朕渴了,灵儿给朕到杯茶吧。”半晌,那威却只吐出这句话,看着无精打采的那威,莫玲终是妥协了。
起身倒水,将水送到那威眼底,却没有再坐回去“殇妃娘娘在等皇上,望皇上三思。”撂下话,莫玲便离开。身后的那威,握着那水,痴痴的看着莫玲的背影,眼底的伤感与面部的无动于衷那样扎眼。
第二日,莫玲梳妆时,晓月就告知她,昨日那威又陪了白湘一夜,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会心一笑,莫玲没有言语,只知道心底一抹苦涩,这样好的男儿,自己为何就爱不上……
正午过后,当莫蕊带着侍女怒气冲冲的走进凌云阁时,莫玲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了。
唇边勾起魅人的弧度,站起身,坐到软榻上,静听着脚步渐渐逼近。
“莫玲!”砰的一声,凌云阁并不昂贵的大门被推开,门反弹了几次才停下来,然而软榻上的莫玲依旧无动于衷。
又是一阵脚步声,莫蕊上前便挥掉了莫玲手中的茶杯,看着心爱的仿青花茶杯碎了一地,莫玲是真的忍不住了。
“以后文妃娘娘出门别说是莫家的后人!”严厉的语调将莫蕊吼住了,随即换来的便是一声大吼“莫玲你算个什么!”
放下堵耳朵的手指,莫玲一脸纠结的看向莫蕊,不就是一把扇子么,至于这样么?
“文妃,这里是凌云阁!”莫玲虽然不想与莫蕊争吵,可如今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若是再忍就太说不过去了!
“莫玲,把扇子给本宫!”莫蕊没有理会莫玲的警告,伸出手向莫玲索要东西。
诚然她不是个顺手牵羊的人,但如果对方是以这种态度来拿东西的话,莫玲觉得她有充足的理由拒绝!
“文妃怕是走错门了吧,这里是凌云阁。”莫玲看着满地的碎片,心疼不已,那东西不知道要做出多少才能仿出一个称她心意的杯子。
“少给本宫装蒜,皇上说了是你拿了本宫的扇子!”莫蕊丝毫没有感到莫玲身上散发的寒意,自顾自的说着。
“扇子到了我手上,文妃这是要东西的态度么?”小人面前何装君子!既然莫蕊不要脸,也别怪莫玲不给她脸!
“你……你别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扇子是本宫的,你凭什么拿去!”莫蕊气得美眸微红,她何尝知道莫玲竟也会胡搅蛮缠。
“我就是拿去了,文妃若是想要,那便求我就是了,说不定我大发慈悲就还给你了。”莫玲满不在乎的看着莫蕊几乎要冒烟的双眸,自己明眸一眨一眨,何其无辜。
“你休想!”莫蕊对着莫玲大吼道。
“那便是文妃自己不要了,我就谢谢文妃了哈!”莫玲连忙搭腔,满面欢喜的接过晓月递过来的扇子,放在手里把玩“哎呀……这么香。”
“快给我!”莫蕊上前去抢,莫玲一收手莫蕊就扑了空,起身时,愤然的望向莫玲。
“堂堂北艾文妃,竟抓着一个次品货都算不上的扇子不放,如今我只是拿去玩玩,你就急成这样,叫人如何不怀疑!”莫玲收起眼底的戏虐,眸间点点寒光另莫蕊愣在原地。
“不过是喜欢罢了。”莫蕊硬撑着脸面胡诌着,只可惜她没有晓月那份理直气壮,叫人一眼就会看穿。
“喜欢?那我再送文妃一个一样的就是了。”莫玲将扇子放回晓月手中,示意她退下。
“莫玲,你为什么就不肯将扇子还给我!”见莫玲认真起来,莫蕊也没有再与她斗嘴的闲心。
“那文妃又为何不肯放过这扇子?”莫玲清眸微漾,看向莫蕊的目光意味深长。
如此特别的香味,她不敢断定是什么东西,却能猜测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是莫蕊的东西,那她拿这东西又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报复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