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这里君惊澜便住了嘴,眼前这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女子,她若是愿意便是愿意,她若是不愿意,哪怕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是一个“不”字。
“三小姐想要什么,只要是孤能够办到的,孤一定竭尽全力。”
君惊澜抬头,紧盯着苏锦儿,希望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情绪,然而却失败了。眼前这个女人莫说是伤心愤怒,就连半点儿的变化也没有。
“哦?原来是他啊!”苏锦儿抚了抚落在裙畔的花瓣,轻轻开口,“这我可做不了主,原是那人牛皮糖似得缠着我的。自然,太子殿下若是能够将人绑走,关进长公主的寝宫里让我此生此世都不用见到他,小女子自然感谢。”
君惊澜首战便碰了一颗不硬不软的钉子,脸色一白,却还是佯作镇定,缓缓开口。
“若孤愿意娶三小姐呢?做了南隅的太子妃,凤教主自然没有机会,而对于三小姐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不但能够免去凤无邪的纠缠,更能够离开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得到南隅太子妃的尊位开始重新的生活。”
君惊澜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带着无比的诱惑,由那磁性的声线铺开一副美丽的未来画卷,这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只可惜,前世今生加起来多少年,苏锦儿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了。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特别是想君惊澜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有所谓的一见钟情。
她的确是想要从君惊澜的手中得到一样东西,只可惜她并没有打算拿自己来交换。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苏锦儿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君太子似乎太过自信了,只是这世界上人心是最难谋划的。”
说完这话,苏锦儿转身离去,只留下君惊澜一个人站在桃花满天的树下,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
“追风,准备笔墨,孤要修书父皇,”那双狐狸眼带着轻轻眯起,绝色的姿容于花雨中愈发绚烂,良久君惊澜才站起身来吩咐。
刚走出后山小院,苏锦儿便被人拦住了,抬头挑眉,苏锦儿脸色清寒,睨着眼前这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家闺秀。
“你是什么人?竟敢勾引君公子!”
君惊澜素有邪魅风流之资,含笑待人、宾然有礼,可是对着这些追求者却是冷漠异常,微笑时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清。
若是对人人都是这样,这些追求者也无所谓什么,可是一旦其中有一个人得到了君惊澜一丝丝的优待,便会成为公敌,群起而攻之。
于现代,于此时都是一样的。
“让开!”
苏锦儿并不打算同着一群花痴纠缠不休,抬起头,一句话似带着寒彻的北风吹过每个人的心间。
为首的鹅黄女子咽了咽口水,倒退了一步,然而想到谪仙般的君惊澜顿时勇气大增。
“我警告你,君公子是我的,你休要肖想!”
苏锦儿不语,只是朝前走着,强大的威压震慑的眼前的一群人不敢逼近,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不甘心就这样放走苏锦儿,应羽柔双手紧握成拳。她可是堂堂应国公嫡女,什么时候收到过这样的冷遇!
这个贱人竟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站住!没听清我在跟你说话吗?”
应羽柔越想越气快步上前,拦住了苏锦儿的去路,昂着头,如一只自诩高贵的白天鹅一般。
苏锦儿被挡住了去路,一脸冰硝,不耐得再次开口。
“让开!”
凛冽的寒风,应羽柔只觉得脊梁骨冒上一股寒意,震颤得她忍不住细细得抖着,咽了口口水终究还是悻悻退到一边。
“不就是长得好看吗?就算是君公子喜欢你这张皮相也看不上你的破脾气!”
犀利的言语并没有意料之中的让那张冰雕一般的容颜破碎,应羽柔怒意横生,只恨不能扑上去在那张倾国的脸上划上几刀,忽而转头,看见不远处的一颗棱角削尖的大石,唇角勾起一抹阴狠。
一只脚悄悄伸出,横在苏锦儿之前一步……
青山隐逸间,一声刺耳得尖叫声划破长空,惊起一林子栖息的鸟儿。
在场所有人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凝固,惊遽得望向苏锦儿,这可是应国公嫡女,她怎么敢……
“救命啊,啊——,好痛!”
应羽柔抱着自己的左脚,疼得冷汗几乎湿了背脊,涕泗横流,白着嘴唇几乎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敢直接踩在她的脚上!
苏锦儿目不斜视,继续朝前走去,却被一个最先反应过来的紫衣女子拦住了去路。
“你不能走!你要留在这里给应家人一个交代!”可不能害了她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将苏锦儿团团围住。
应国公府的人是什么性子整个帝都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个女子若是走了,她们这些小官宦家的必然成了替罪羊!
“哼,你们若是再不将她带起医治,这脚可就废了。”
苏锦儿冷哧一声,这些蠢货以为自己就能逃过一劫了?谁挑唆的这件事儿,应羽柔也许不知,应国公可是心里明镜儿似的!
一句话,一群官家小姐进退两难。
“就算是应羽柔的脚废了,该对此负责的人也不是我们!今日有我们在,你休想要就这样逃跑!”
紫衣女子挺了挺胸口的两个肉团,就势挡在了苏锦儿的面前,两人对峙间,苏锦儿唇间弥漫开寒彻的冷意。
就在即将要动手的一刹那,绣儿的声音猛然传来,这些管家小姐们也霎时间被侍卫团团围住。
“谁敢伤我家小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推开人群,绣儿挡在苏锦儿身前,昂着头对视那紫衣女子。
自从跟着苏锦儿之后,她似乎也渐渐不再那般低声下气了。
“你……你是苏锦儿?”紫衣女子唇瓣微颤,指着眼前这人似乎是见到了鬼一般。
“我们走,”苏锦儿见到绣儿面色温和了不少,拉着绣儿的手,就要往前走。
此时应羽柔已然晕了过去,一个胆小的小姐悄悄退了出去。
那紫衣女子也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很快,一改方才惊愕的表情,姣好的脸上露出一起别样的狰狞,原本内心的恐惧一瞬间也缩了回去。
快步上前抬头望着苏锦儿,冷笑涟涟。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你竟然还能活着,我以为外头的那些小道消息都是假的,如今一见,没想到还真的和那时不一样了!怎么,不哭着坐在荷花池边自怨自艾了?想死都不敢死的孬种!”
紫衣女子杏眸圆睁,如鬼庙中吓人的夜叉,冷嘲热讽的重提当时苏锦儿被弃之事,在场的人已经见识过了苏锦儿的厉害,这女人连应国公的嫡女也敢伤,必定不是好惹的。
于是,群起而攻之,一时间成了紫衣女子和苏锦儿之间的对峙。
苏锦儿似是从紫衣女子的话中听出了什么,蹙紧了眉头,刀削一般的眼神带着锋芒,凉声质问,“当日荷花池畔,是谁推我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