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您怎么在地上了?”
那宫女看见云潇然竟然醒了,格外惊讶得看了一眼苏锦儿,却发现苏锦儿面色极为平静。
上前,将云潇然扶回到了床上,替他掖好了被子,宫女才送了一口气。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国师夫人说。”
云潇然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然而苏锦儿却将正要告退的两人拦了下来,又让那宫女将云潇然扶着平躺好。
“如今便要动手了,拖得越迟,丢了性命的机率便越大。”
苏锦儿说完便吩咐那太监去取一个火盆过来,因为这些药物毒性太烈,需要中和之后才能够食用,因此她需要亲自煎药,免得弄错了一分出了什么岔子。
“苏锦儿,你不是恨我入骨吗?那为什么还要救我?”
云潇然见苏锦儿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甘心的开口问道。
最终让国师将她娶走,他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哪怕听到一句她对着他仍还有感情的话,他便能够不顾一切的将她抢回来,不计一切代价得将她抢回自己的身边。
只可惜……
没有!
“我并非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的性命。所以云潇然,收起你龌龊的思想,不要玷污我的品味!”
苏锦儿毫不留情的给了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最无情的一击,随即命令回到殿中的太监将袋子里装的那些五毒倒在云潇然的身上。
当云潇然看见自己被扒光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之后身上被倒满了色彩各异的五毒之时,即使在镇定也不免有些颤抖。
“苏锦儿,你真的是要救我?”
云潇然咽了咽唾沫,艰难得开口看着苏锦儿。
他看见这些“治病”的东西,怎么总觉得苏锦儿不过是公报私仇,想要让他似得更难堪罢了。
“不,我是想让你死得很难看。”
苏锦儿坐在桌子前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不屑得睇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潇然,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而云潇然听到这话却是放心了。
即使身上痛得如万虫噬心一般,也死死地咬着牙硬扛着,不肯在苏锦儿的面前露出半分的胆怯来。
“为何挡着哀家不让哀家进去!都给哀家让开!”
就在这个时候,殿门之外传来了一道苍老的怒吼声。
是皇太后!
苏锦儿蹙紧了眉头,眼中蓄着危险的气息。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瞧了一眼床上的云潇然如今的情况,苏锦儿扶额头疼。
若是真的让皇太后看见了这样的宸王,恐怕会吓得当场晕过去的,到时候非但病治不成,云潇然也很有可能因此而丧命,更别说她和其他的宫女太监了。
“回禀皇太后,国师夫人如今正在医治不便打搅,不然等到宸王殿下的毒完全解了,您再来看宸王殿下吧。”
守在门口的宫人随即极力阻止,可是在那皇太后的身份地位面前,到底弱势得如蝼蚁一般,连说话的气势都没有半分,如何拦得住人?
“都给哀家让开,哀家看自己的孙子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哀家听说有人抓了许多的蝎子毒蛇往太极宫偏殿的方向来了,哀家不放心,今个儿一定要看宸王一眼!”
“国师夫人,太后之令奴才们都不敢违抗,若是皇太后进来看见这样子,恐怕……”
揽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悄悄的溜进了内殿之中,为难的看着苏锦儿,既惊又怕。
“我去,你看着药。”
苏锦儿思索半晌,终于站起身来。
“太后这是想要做什么?”
苏锦儿霍得一声扯开了大门,只见皇太后被人拦在门口,面目狰狞的扬手就要朝着一个拦路的太监的脸上抽去,两人四目相对,皇太后愣了半晌,才讪讪收回了自己的手。
冷睨着面前的苏锦儿,皇太后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医急声诘问道。
“苏锦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太后脸上的怒容撑着眼角的鱼尾纹更加明显,猛烈的怒火令人不敢随意阶接近,仍由皇太后一步一步靠近苏锦儿。
“哀家听说你将太医院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太医都赶了出去,却是独自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又听御厨房说你让人拿走了一麻袋的蛇虫鼠蚁,哀家到是要好好问问你,你到底想要对着哀家的孙子干什么!”
走到苏锦儿的跟前,下巴几乎抵到苏锦儿的胸口,两人只在咫尺之间。
而苏锦儿却没有要退后半步的意思。
低头,对上皇太后责问的眼神。
苏锦儿平静回答,“就算是太医院中几十年的老太医也总有老眼昏花的时候,至于那些蛇虫鼠蚁只是我治病的方式罢了,皇太后难道能够自己治好宸王的病?若是不能,还请您回避,免得里头的场景吓到了您。”
在这宫中就算是皇帝见了她照样也要低头,对这她说话无不是客客气气的,而今却有这样一个人总是用那种冷漠的几乎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表情同她说话。
无论是恭敬的时候,反抗的时候,亦或是辩驳的时候,至始至终都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漠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太后觉得抓不住,握不牢。
作为这后宫之主,她必须要铲除掉这种不敬,这种对她权势的无所畏惧,让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这后宫仍旧由她来做主。
“老眼昏花!你不过一个会些医术皮毛的小丫头,竟敢这样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来,你以为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是聋的瞎的吗?他们治好的病人要比你看过的医书还要多!”
皇太后蹙眉,说罢便命令身后的一干老太医。
“你们现在进去,和国师夫人一起医治宸王殿下!”
听着皇太后的命令,那些老太医立即上前,却被苏锦儿不知道从哪里的抽出来的一叠纸甩了满脸。
“你们先看看自己开的方子,再选择到底要不要进去!”
苏锦儿指了指落了满地的药方子,全是那些老太医们给云潇然所开的。
其中一个老太医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药方子,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仰头严肃地看着苏锦儿,质问。
“不知国师夫人有何指教,这药方子的的确确是清热解毒的,而宸王殿下所中的是热毒,用这种方法解有什么问题?”
苏锦儿闻言,冷笑了一声。
“那结果呢?你可知道你们用了这药的结果是什么?”
听到苏锦儿这一问,那老太医一瞬间便沉默了。
他身后的几个老太医原本也是对着苏锦儿怒目而视,此时也不禁垂下了头。
良久,才听见有人道。
“当时情况的确是用这样的方式解毒最佳,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为什么用药一个时辰之后,那毒又会忽然转换成了寒毒。”
“所以你们什么也没有怀疑,直接用了解寒毒的草药给宸王服下?”
苏锦儿一瞬间有些无奈,这些庸医到底是怎么在皇宫之中在太医院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并且仍旧活到现在的。
难道病情反复,一会儿变成热毒,一会儿又变成了寒毒,就没有丝毫怀疑过是因为云潇然所中的毒药本身的问题吗?
“难道国师夫人还有什么更好的见解吗?”
太医之中有人冷笑质问,在他们看来,这毒连他们都不能解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自然也没有能力解开。
他们之前推荐了苏锦儿过来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承担下这件事情罢了。
“宸王殿下中的地狱花的毒,至阴至热,中毒者每六个时辰受到至寒或者至热的摧残,直到七天之后力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