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老鸨笑嘻嘻的看向皱着眉头的南宫宸“公子,您想好了念出即可,若是娘子觉得合格,她自然会进来公子的房间,若是不合格,那公子怕是今日不能见到娘子了,要等到明日才行。”
老鸨说完,满面春风的退了出去。
‘好梦易醒,不待与君共’。
将折扇再次打开,南宫宸环视屋子一周,娓娓开口,带着一丝傲然的自信之意。
“此时此刻觅倩影,月朦胧,梦何从,伊人多情,梦里花落盈,今朝良辰美景,温情易冷,却道此情重。”
虽然不在意这些文雅的东西,但于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这位公子好文采。”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一名身着白衣,身材窈窕的蒙面女子走入房内。
握着折扇的双手一紧,他几乎就要将心中藏了一年之久的名字大声喊出,可不知为何,却突然没了勇气,他好怕,这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梦而已,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做过太多这样的梦。
每次伸出手快要触碰到她的脸时,她就突然轻笑一声,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了。
青龙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了出去。
“不知公子找奴家何事。”
女子坐到桌旁,为自己斟上一杯水。
南宫宸紧紧地盯着女子露在外面的大眼睛,突然一伸手,那遮挡的面纱就那样从女子的脸上滑下。
“公子好心急。”
女子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低头喝水,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怎么可能!
南宫宸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一步,如此想象的声音,如此熟悉的眼睛,怎么可能不是她。
“你是谁。”
“公子这话问的好奇怪,奴家自然是应月楼花魁,难道公子不是来找奴家的么。”
女子还是笑,清丽的面容,却不是梦中的人。
她没有易容,这对他来说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可是这个世上真的有声音和眼睛都如此相像的人么。
是啊,他亲手将她埋在了帝朝的皇陵里,甚至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她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公子还未回答找奴家何事。”
女子清丽的眸子盯着南宫宸,充满好奇。
“我听说江南应月楼的花魁娘子勾走了不少男人的魂儿,特意过来看看所言是否过于夸张。”
他有些不敢看那双熟悉到骨子里的眼睛,假装端起杯子喝水。
女子看着他,笑而不语。
“怎么,本公子说的不对吗。”
“不是,奴家只是觉得公子很有意思”女子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迎面的春风吹进屋子,格外舒雅宜人。
“何出此言?”
南宫宸的视线循着她的背影,好看的剑眉蹙了蹙。
“别人来这里见奴家都是为了男女之事,就算是文人雅士也是被奴家的才情所折服,只有公子,竟是为了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那有人上过你的秀榻吗。”
说出这句话,南宫宸自己也愣了下,她一个青楼女子,又怎么可能是清白之身。
女子的背影也僵了一下,随后她回道“奴家之前有过一个男人,不过在这里”她转过头对上南宫宸的目光“没有人上过奴家的床榻。”
“那你可愿跟我回去。”
“那公子喜欢奴家吗。”
南宫宸没有回答,而是上前几步环住女子,看着她的眼睛“你愿跟我回去吗。”
女子笑了笑,依偎着他高大修长的身体,轻轻颔首道“好。”
她这样回答倒是让南宫宸愣了一下“你不问问我的身份?若我是穷苦书生你也要跟着吗。”
“若公子是穷苦书生奴家也认了,毕竟公子都没有嫌弃奴家,奴家又怎会嫌弃公子呢。”
她的眼睛里满是真诚,让他无从怀疑。
“跟我离开。”
南宫宸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头也不回的冲门而出。
所以,他也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神色。
楚清婉望着他的背影,一年不见,看来他过得很好,几乎和一年前没有什么区别,若说他哪里变了,倒是更加成熟了,俊脸上更添加了一丝男人的韵味,更具吸引力。
坐在高头大马上,他温柔的环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清心。”
她感受着他的温存,缓缓吐出两个字。
“清心?”南宫宸的眉皱了皱“清心寡欲,这个名字不好,我给你换个名字好不好。”
“好”她温柔应答。
“单名一个‘婉’字怎么样,香随静婉歌尘起,影伴娇娆舞袖垂。婉儿定是舞姿曼妙,歌声动听之人。”
“婉,好字。”
她的嘴角翘起,他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当年的亏欠心里不安,还是对她至今念念不忘。
嘲讽的笑了笑,念念不忘?别自作多情了,楚清婉!你忘了自己的亲人都是死在身后的这个男人的手里了吗。
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受到多少伤害,可是没有人可以动她在乎的人,无论是谁!就算他是她心里的人,也不可以!
“在想什么。”
看到她静默下来,南宫宸蹭蹭她的脖子。
“在想公子的身份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回答。
“你不是说了不在意。”
“就像公子去应月楼一样,奴家只是好奇而已。”
“不许你再自称奴家”南宫宸不悦的瞪她一眼“以后自称臣妾。”
“臣妾?”
故作惊讶的一松缰绳,她差点从马上掉下去,幸亏南宫宸及时伸出手才抱住了她,他戏谑的看着她“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朕是皇上。”
“奴家”她刚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南宫宸挤了一下,及忙改口“臣妾没想到自己竟是这般幸运之人。”
“幸运?”南宫宸的脸色突然有些失落“可是有个人却将这看作是不幸,从朕的身边逃离了。”
身体轻微的颤动了下,楚清婉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呵,可能是因为她的心不在这里吧,心不在,又怎么留得住人。”
他夹了一下马肚,马儿飞快的狂奔起来。
他们随意找了一处客栈住下,要了两间房。
梳洗完毕,楚清婉回过头看到朝着自己张开双臂的南宫宸。
暗自撇了下嘴,这家伙果然是皇帝命,连个衣服都不能自己脱么!不过这也正和她意,她要的,不就是他的沉沦吗。
关系越亲密,才越容易下手!
走至南宫宸的身前,伸出手抚上他的锦袍,轻轻地踮起脚尖,楚清婉开始为他宽衣。
温热的呼吸时不时的如同羽毛拂过,他的喉咙痒痒的,急忙制止住欲要脱下他最后一件亵衣的楚清婉,笑了笑“这个我自己来。”
楚清婉暗自舒了口气,若是他不阻止她,她还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帮他脱。
“你去哪儿。”
南宫宸没进浴桶,听到门开的声音。
“呃”难不成他洗澡她要在这里看着吗。
“过来,替本公子搓背。”
他朝着她挥了挥手,俊朗的笑容变得有些邪恶。
一股凉气从脚底升到头顶,楚清婉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关系,这是迟早的事’,一边以蜗牛的速度朝着浴桶移动。
“啊。”
一声尖叫,她整个人已经落到浴桶里,被打湿了全身。
“搓背!”
南宫宸帅气的将搓布丢到楚清婉的身上,径自转过头开始自己清洗前面。
做了个打死他的姿势,楚清婉认命的拿起搓布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搓背。
“你没吃饭么。”
清洗好前面的南宫宸惬意的趴在桶上,享受着楚清婉的服务。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楚清婉用尽全力的划出一道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