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在一旁也红着眼眶,掉下了泪水,轻轻的推她,“小主,你受委屈了!”
皇后把曦儿安排在了昭阳宫,八妹在掖庭宫,她和其他受罚的宫女一样,上午打扫走道,下午洗衣服,晚上还要干一些杂活。红袖打点了那管教姑姑,八妹每天可休息三个时辰,旁边的管教姑姑随时手持长鞭监管,不可随便说话,不可随意走动,每日可吃一餐残羹冷炙,稍有怠慢便会遭受打骂,这里的宫女无一不是伤痕累累,精神紧绷。
那日,八妹在那石桥上扫地,晗小主正和红袖小声的说着话,八妹往后退扫着石阶,晗小主突然撞了上去,将手里的莲花糕故意摔在地上,红袖站了出来,“你这个该死的奴婢见了小主不行礼,还撞到了小主,打翻了莲花糕,还不快跪下。”
八妹见是她们,便行了个常礼,又继续扫地,晗小主见她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一脚踩到那扫帚上,八妹想要挪动那扫帚,结果那晗小主脚一滑就摔到了地上,红袖吓了一跳,赶紧把晗小主从地上拉了起来,晗小主火冒三丈,不想这后宫中竟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欺负到了自己身上,她曾经可是府中最娇惯的大小姐,今天竟受这等侮辱,便冲向前去狠狠打了八妹一个巴掌,嘴角冒出了血丝,八妹自知今天是逃不过惩罚了,便跪了下去。“还请晗小主息怒,念在当日御膳房相识之缘。”
“你个贱婢还敢提当日,若不是你,本小主岂会失信于昭仪娘娘,还跟皇后娘娘撕破了脸,要不是你这个贱婢本小主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晗小主狠狠的朝八妹一阵乱打。
八妹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晗小主有今日,那都是小主咎由自取,太心急,终害人害己!”晗小主气昏了头,一阵昏眩,红袖赶紧扶着,这是管教姑姑敢了过来,红袖说道:“姑姑是怎么管教这贱婢的,害小主摔倒,还顶撞小主,当心小主回禀了皇后,要你们好看!”管教姑姑慌忙赔了不是,舞起了鞭子,狠狠抽着八妹,印出一道道血迹,晗小主有些解气。
只听见八妹冷笑着说:“回禀皇后?晗小主,这般心急!当心得宠之日便是失宠之时!”晗小主再次昏眩,红袖说道,“掌嘴,狠狠的掌嘴!”管教姑姑唯唯诺诺,一只手按住她,一只手狠狠掌嘴,主仆二人气冲冲回了寝宫。
三皇子手里拿着画从旁边经过,看见那女子正在受罚,实在是可怜,便走向前去,“姑姑这是为那般,这样教训一个宫女。”那管教姑姑见了三皇子便停了下来,八妹的面纱也滑了一大半,那厚厚的红斑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震,受了惊吓,不想宫中很有这等丑女子。
八妹见众人的表情,慌忙转过脸去,低着头。那管教姑姑回道:“三殿下有所不知,这该死的婢女冲撞了小主,女婢是受小主吩咐赏她几巴掌。”
三皇子走向前去,蹲了下去,说道:“这奴婢脸都这样了,姑姑就当给本殿下一个面子,不要在赏她巴掌了”。周围的人退了下去,三皇子扶她起来,她推开他的手臂,冷冷的道了一声:“三殿下之恩德,八妹他日必定回报。”
三皇子笑道:“八妹?本殿下记得你,那日皇后宫中,姑娘好才华!”
“多谢三殿下,奴婢告退!”八妹腿有些发软准备离去。
那三皇子见她这般不领情,便说道:“好歹本殿下也为你求了情,你竟这般不领情,也罢,算本殿下多管闲事了。”见八妹已经走了,便捡起了地上的面纱,追了上去,放在八妹的手里,潇洒的离去,八妹系上面纱,直径走去。
八妹捧着受伤的手臂,有些发痛,途经冷宫,她立了下来,只见一个四岁出头模样的小女孩正在冷宫的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脸也脏脏的,她见有生人,赶紧把脑袋伸了进去,这吸引了八妹,她朝那宫门走进去,只见几个蓬头垢面的疯婆子在打闹嬉笑,这便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妃嫔,八妹看见那小女孩缩成一团坐在墙角,衣服都破了洞,目光呆滞,看着地上的半个黑黑的馒头,她捡起来,就往嘴巴里送,八妹赶紧冲到她面前,想要拿那馒头,那女孩赶紧把馒头藏到身后,眼神怯怯的,不敢看八妹,生怕别人抢了她手中的馒头。
“那馒头已经脏了,不能吃了,改天我给你送一些来好吗?”八妹摸了摸她的小脸蛋,那女孩转身就跑掉了,那几个疯婆子见到八妹,跑过来便拉着她:“皇上您来了,皇上万岁……”,八妹看到那疯婆子满脸的烫伤,连鼻子都只剩一半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够丑了,可看了那面孔,居然吓到了她,赶紧的跑出了冷宫。夜深人静之时,八妹一个人走了出来,望着满天灿烂的星空,那月宫里似乎有一个裙袂飘飘的女子正在弹琴,八妹越看视线越模糊,一大颗玉珠滴了下来。
晃眼已入秋,皇后将八妹调到了自己的宫中。八妹见了皇后行了礼,皇后坐在上席,站在一旁的曦儿激动的不得了,在娘娘宫中她懂事了许多,只是端庄的站在那里,皇后说道:“在掖庭宫这段时间,你淸瘦了不少,可有好好思过?”
八妹跪在地上,回答道:“托娘娘洪福,奴婢得以现在还能见到皇后娘娘!日后当忠心耿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八妹聪慧!本宫还记得你托曦儿带来的一句话。你的心思本宫倒是看懂了,只是本宫却猜不透你心里想要什么?本宫想要重用你,可也要知道本宫这里有什么是你想要的?”皇后走到八妹的面前试探着问。
“娘娘圣明,奴婢身份卑微,幸得略懂一些事理,总算能派上用场,为娘娘办些鸡毛蒜皮的事。在皇后身边办事,奴婢生得丑陋,即使有几分算计,却不会是个狐媚惑主的,只会一心跟着自己的主子,听候差遣罢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奴婢要的不过是能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奴婢坚信唯有跟着皇后娘娘,奴婢便不再这般低贱任人践踏的活着。”八妹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你倒是很坦白,没有奉承之意,说出了别人敢想却不敢说的话。既然你不想卑贱的活着,本宫自然可以成全你,如若你有这个为本宫本事的能力,他日,本宫定会叫你在这后宫中高贵的活着。”皇后拉出手将八妹拉了起来,握在手里,笑了起来。
“愿听娘娘派遣!”八妹点了一下头。
“明儿就是十五中秋佳节,皇上会召见那群新入宫的秀女,本宫头疼着怎样能使那纳兰媛姬脱颖而出,得到皇上的宠幸。这后宫可是佳丽三千,个个绝色,身怀绝技,加上这王昭仪也会来作陪,她定会想尽办法迷惑皇上,这纳兰媛姬的事要如何成事啊?”皇后缓缓坐了下去,双手揉了揉额头。
“奴婢自当为皇后娘娘效劳。请娘娘这就派遣奴婢前去纳兰小主宫中”。八妹主动请命,去了纳兰小主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