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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见徐父,却见浅思(1)

浅思微笑半晌,终是开口与徐默然对话:“你口中的菲儿想必就是这位小姐,想那日她失魂而来,我亦不曾早与她相识。想来是缘。我偏安一隅,为的,不过是远离那些人事,若我想,我大可去找你爸爸。倒是以你之心度我弱女之腹了。你口中另一个女人,是我母亲。我看到你们近来的一瞬,我就认出你是谁。”

于菲愣在那里,不明所以,只能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讲话。

“我爸爸?你找我爸爸做什么?”

浅思浅笑微顿“浅思,本名徐思然。若是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

“姐姐?”眼里是不可置信,心里却恨极了父亲。他居然与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那你为什么只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被父亲捧在手心么?他那么爱你妈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浅思,徐默然搞不清想不明这女人思想是什么样的。

“当初他抛弃我母亲时,并不知道有我。而我母亲也执意要留下我,我倒希望她没有留下我。一个私生子背负的,就是骂名。思然……母亲是思念了一辈子。”浅思微笑不见,目光回忆,再次挂笑,却是自嘲之笑。

“可我母亲也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母亲。默然,我母亲却是沉默的爱了我父亲一辈子。”

“何以怪我那可怜的母亲?她又何尝不是爱得痛苦心酸?若不是你父亲无情、无义,这样的两个女子如何会这样的结局?”浅思始终不曾看徐默然,她不敢看,她怕她这么些年来才做出的平静被打破。“徐先生,还是让我为你和你的菲儿先沏茶吧。”

徐默然放开了紧握的手,浅思也另一手轻抚被握的那边胳膊,他弄疼了她,但她没吭一声。只是依旧轻轻的去做她喜欢的事,看着茶叶初浸水时欢快的舞蹈,她会觉得是她也在舞蹈;看着水里充满了茶叶的色彩,她会觉得是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清香;看着茶叶终究在水里沉落、淡色,她会觉得是她的人生也将会是这样。茶的一生,不过短暂,人的一生何尝不是。若不欢愉,不是浪费?

斟出两小杯,就那般婉约风情的递与端坐的两人,脸上的笑依旧浅浅无意,只是笑。徐默然接过巧小的杯子,恍惚间觉得这个女子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是美,是那样清逸。

“你不能原谅父亲?”徐默然才顿觉,自己并没有那很深的怨恨那个女人,眼前的女子,若不是有所经历,怎么会有这样的心境,那又是怎么样的经历呢?

“父亲?终是血脉相连,我又能如何?不过离他远远的,了此一生,他不知倒也安好。浅思现在过得很安静,不想喧杂。”不曾抬头,浅思在摆弄着那些杯盏,或许无人知道她内心正在纠结,她怎么会轻意原谅?她怎么肯?这些年来所受的苦痛,叫她没办法原谅,纵然日日佛书,也不能平复。

“浅思姐姐,菲儿还记得那日你与我讲的话。”于菲是想告诉浅思,既已渡人,如何不能自渡。却不知自渡是何等之难,浅思做不到,徐默然做不到,于菲也做不到。

“菲儿,浅思知这一切皆是缘,不会强求。若来便来,若不来便不来。若不是菲儿,浅思如何能见到徐先生,又如何知道更多?缘也,命也!”长叹一息,摇头微笑。

“或者,我是否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徐默然听着浅思句句字字,便不得不知她内心里有多苦才会得悟这么多。却是实在不忍心去记恨了。

笑的幅度略大一些,浅思又递了一杯茶给徐默然:“无妨,本就是姐弟。倒是我显得见外了。浅思以后称你然弟如何?”

“嗯,父亲母亲都叫我然然,姐姐这样叫我当然很好。”徐默然起初还怕浅思不肯认他这个弟弟,居然是自己多想了。

“今日午饭就在浅思这里吃吧,当作姐姐的见面礼。我看的出,你们两人有情有意,作姐姐的只当这饭为你们祝福了。”

“好啊,浅思姐姐的手艺好的很呢,上次菲儿就尝过。默,一会你就能尝到了,浅思姐姐做饭很速度呢。”于菲见他二人一解恨怨,心情大好。

徐默然只一笑,心中特别畅然。一直以来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孩子,自从母亲去逝之后,自己就觉得家里只剩下自己了,觉得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这么些年的内心孤凉,就在那一刻就被冲刷无影。他终于有个姐姐了,冰释前嫌,他就又拥有了一个亲人。才明白记恨才会让人孤独,放下才会让人温暖。他庆幸让菲儿遇到了浅思,他更庆幸是这样的姐姐。他的心里万分开心。

徐默然突然觉得,最近几日美好的事是一件接一件的发生,起先是于菲心思通畅,想开了所有想不开的事;接着又是认到浅思这个姐姐;而今天又接到沈天昊的电话讲那件事已经妥当。心思甚是愉悦,那么接下来就要想想订婚结婚的事了吧。

于菲自从心理的病好了之后,一时也并没有回医院去上班,是于妈妈不让去的。她在想,之前就有讲过的,徐默然说起结婚的事,她自然是想女儿全心全意的做这件事。毕竟在经历过那样一件事之后,做父母的是极其希望有一个妥贴的人去照自己孩子的,而此时正好有这样一个人,更是不能慢待,不能放走。只是自己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好催着徐默然,好似自家女儿真的嫁不出去一般了。

一天工作结束的时候,徐默然便去向了于家。开门来迎的于妈纳闷,今天来是不是要谈结婚的事呢,这孩子不会经常来,每次都是有事才来。

徐默然进门后在沙发上坐下,环顾一周却没有看到于菲。于妈妈也看懂了徐默的行为,便笑盈盈的开口道:“菲菲在睡觉,我去叫她来。你先坐一会。”说罢就走到于菲的卧室门口,轻敲几下:“菲菲,妈妈进来了。”推门进去见于菲并没有在床上,而是坐在书桌边望着电脑边发呆。

“菲菲,在想什么?妈妈敲门都没有听到。”于菲依旧还没有动静,于妈有些纳闷了,就又叫了一遍于菲,于菲这才回过神来。

“噢,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回头一脸低落的看着于妈妈,于菲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妈妈进来好久了,想什么想那么出神?”于妈佯装怪罪的口气让于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什么……”于菲不想讲,于妈也知道于菲若不想讲就问不出来便也不再多问。

“默然在外面,妈是来叫你出去的。”

“唔,默来了?”一扫失落,瞬间脸上就挂了不自然的笑出来。看得于妈直是掩嘴。

一出卧室,于菲就责怪道:“默,来为什么也不打电话给我?”徐默然听见于菲讲话回过头瞧着于菲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他的母亲。素雅的睡衣,戴宽边框的眼镜,头发随意的束起,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平淡,都像极了那时的母亲。于菲看到徐默然的样子,一脸狐疑的低头来回打量了自己半天才开口道:“默,我今天哪里不对么?你怎么这样看我?”

“菲儿,你这样的装束让我想到了我妈妈,她那时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

“噢?那默是不是因为菲儿能让你想起母亲才想要与菲儿在一起的?”原本她都快忘记了这件事,不想今天又提起来,便索性提出来问个明白,省得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心思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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