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碗里的鱼块和豆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虽然慕容悯对其他人很冷漠但对我挺上心的。
这顿晚餐,吃吃停停间喝了不少酒,尤其是慕容忻和司南,这俩人居然喝上瘾了。不论是猜拳还是猜谜,变着法子的让对方喝酒。
慕容忻抵不过狡猾的司南,结果就变成,“我敬三哥和三嫂一杯。”慕容忻大着舌头,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顿时暴汗,这大嘴巴,喝多了就话多。
慕容悯依旧面上冷静,端起酒盏看了我一眼,我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正在摸着额头纠结时,对面的茹烟添柴加火道:“晚枫,你还装啥呢,快点。”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我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酒杯碰上慕容忻的杯子。
“三哥三嫂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做弟弟的祝你们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我鼻尖一酸,眼眶里浮出水雾。
其余众人也站起来,分别向我和慕容悯碰杯。
喝完这杯,我添满酒举向对面的茹烟,“我敬你和慕容忻,祝你俩个早已修成正果。”我掐了一把慕容悯,示意他起来。
茹烟面上一红,正要推辞就被慕容忻拉起来,醉眼迷离,舌头打结,“我们……也要向三哥三嫂……学习。”
司南和心竹马上举杯,跟我们一起敬向慕容忻和茹烟。
“这敬来敬去的多麻烦,我们来玩行酒令如何?”我提议道。
“怎么个玩法?”司南立刻来了兴趣。
“我们来玩四个字成语接龙,从我这里开始。”
“马到成功。”我道。
“功成名就。”慕容悯立即接上。
心竹思索了半响,摇头,“就……哎呀这个太难了。”
“心竹罚一杯,心竹罚一杯。”众人起哄,拿筷子敲打桌子。
待心竹饮酒后,我道:“从心竹开始,心竹你自己说一个成语。”
“柳暗花明。”心竹道。
“明枪暗箭。”茹烟道。
“剑气如虹。”慕容忻道。
“洪福齐天。”司南道。
“天下无敌”蓉儿道。
“额,敌……”我思索了半响,憋出一句,“敌强我弱。”
“这个不算,喝酒。”司南反对道。
“喝酒,喝酒。”众人又开始起哄。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避无可避只好痛饮一杯。
行酒令几轮下来,在座之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些酒,唯一没喝酒的只有蓉儿小丫头了,其次就是慕容悯喝的最少。
酒罢夜已深,元福将慕容忻背回厢房,茹烟硬是要回去,司南便送茹烟回金凤楼。心竹带着蓉儿回厢房休息了,我则晕晕乎乎的趴在桌上,想吐又吐不出来。
“慕容悯,我好难受。”我干呕。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想不想吐?”声音温柔的像羽毛轻抚。
“吐不出来。”我一边干呕,一边掐着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先送你回房。”说罢,他将我打横抱起。
我赶忙搂住他脖子,头靠在他胸前。
还在迷迷糊糊中,他已经将我抱回梨苑,放在榻上。
“喝点蜂蜜醒酒。”他撩起袍子,端着碗坐在床沿。
我“恩”了一声,眼皮实在重的睁不开,任由他一手托起我的头,将一勺蜂蜜水灌进嘴里。
灌了几勺蜂蜜,胃里不难受了,困意来袭,我侧身抓住他的手,嘟囔了一句,会周公去了。
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叫我,我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继续和周公下棋。
话说,周公这个老顽童,人品不咋滴,下了六盘五子棋,六盘都悔棋。最后,气得我直接推翻棋盘不玩了,以后他再找我下棋,绝对不跟他下。
下了一夜棋,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有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心竹听到我醒了,端了热水进来,我问她,“现在什么时辰?”
“快午时了。”心竹把毛巾递过来。
洗完脸,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一边擦一边怨愤的骂周公,这悔棋老头,拖延时间,害得我这么晚才起。(周公:八嘎,是你自己拉本座下棋,是你先悔的棋。)
“王爷可回来了?”我坐到妆台镜子前。
“王爷和五王爷很早就上朝了,一直没回来。”心竹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我梳头,“王爷让元福回来跟姐姐说一声,午膳和晚膳都不要等他了。”
自我重新回到楚王府,除了早饭不和我吃以外,剩下的两餐他都一样不缺的在楚王府吃,这几日怎么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了。
穿上水蓝长锦衣,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块点心,我披上白貂裘,去棠苑找司南。
敲了三下门,没有人应,我推门进去,里面收拾整洁,就像他不曾来过。东西还在,他应该没有不告而别,不知道去哪了。
路过后花园,元佑正跟蓉儿在树下堆雪人。
“元佑蓉儿,你们看见司南了么?”
“司南哥哥被王爷叫进宫了。”元佑扔下手里的雪球,手指冻的通红。
我抓起元佑冰凉的手,放到嘴边哈气,又搓了搓,“也不带个暖炉,仔细把手冻坏了。”
“走吧,回去烤火。”我一手牵着蓉儿,一手拉着元佑的手,把两个淘气孩子带回梨苑。
俩孩子围在火盆边坐了片刻,就跑出去继续堆雪人了。
我闲来无事,伏案抄写心经。抄着抄着,竟然睡着了。
梦到我死了,慕容悯哭的很伤心,然后我也跟着哭起来。
“姐姐,姐姐。”
哭得正伤心时,有人把我从梦里摇醒。
“姐姐,你怎么哭了?”心竹关切的问道。
“呃,刚才梦到我死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悯哭呢,虽然只是梦里。如果我真死了,他会不会伤心欲绝?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心竹皱眉,随即展颜笑道:“梦都是反的,姐姐你不会死。”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重重点头,“恩,我不会死。”
这夜,我等了很晚慕容悯也没有回来,心神不宁的在房中踱步。
心竹进来说,“姐姐,有位公公一定要见你。”
“叫他进来。”我披上大氅出了内室。
一身黑色斗篷,勾着头将脸遮住,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突然,他双膝弯曲跪在地上,我吓的往后一跳,结巴道:“你……你上干什么?”
他缓缓取下斗篷,露出一张消瘦白皙的面庞,虽不是美的惊为天人,却是让人赏心悦目。
有这样一张脸的,绝对不是什么宫里的太监!
我又一次结巴道:“你……你是何人?”
“求姑娘救救澈儿。”她一个劲儿的在我面前磕头,声音哽咽。
“你快请起。”我双手扶起她,转头对心竹道:“心竹,你先出去一下,别让任何人进梨苑。”
等心竹出去后,我扶她坐到主座上,端了茶水。
“晚枫拜见许美人。”我屈膝在她面前盈盈一拜,她虽是先皇的妃子,却被打入冷宫,现在只能称呼为美人。
她立刻站起身,扶住我,“姑娘叫我淑媛就好,许美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声音有淡淡的自嘲和无奈的心酸。
“你今夜来找晚枫可是为了小皇帝?”我直接进入主题问道。她是小皇帝慕容澈的生母,背着费敏冒死偷偷出冷宫,难道小皇帝出事了?
顷刻间她泪如雨下,“是我无能保护不了澈儿,求求你救救他。”
“我?”我怎么会救得了皇帝,“你先说一下皇帝怎么了嘛?”
“楚王他要动手了,澈儿会没命。”她抓住我的手焦急道。
“什么?楚王动手?”
“楚王要登基做皇帝,必然会杀了澈儿。”许美人哭的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