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过不止一次,当然熟门熟路,看你前面表现,便知道苗门的功夫运用自如,又懂得机变灵活,不拘泥小节,只是这阵,竟是连我也帮不了你了!”
这有何难?不就是按着她的步子,小心谨慎地跟过去吗?正当是太多迟疑太多悔,只是思考的功夫,她却觉得脚边有动静,幸亏是发现及时。一把驱虫散洒在身侧,驱走了那密密麻麻的小蜘蛛。
“就是说,要是不快点儿过去,岂不是要被它们侵吞了?”
“快些吧,我帮你看抚着,再晚便迟了!”
瞧,浅儿翻身一跃儿腾空处,竟然是差了半毫,划面颜。吓的白鹂儿心突突直跳,却也喜得她眉愁散。待看那黑衣玉女姣姣身姿,险些也将那蛛丝儿断,蜷身直冲滤网往处,不管那寡妇垂丝追剧毒。千丝万缕,却也有迹可循。遍洒袋中雄黄药,只为平安过阵来。不说别的,单说忽略了垂丝而下黑寡妇,她就大错特错了。
这些蜘蛛寻丝而往,自然比浅儿轻功躲避要容易许多。一个进攻的姿势,便是她躲避不及的!
“浅儿你自己小心,上面下来个大个儿的。”
浅儿又直直往下,准备翻身穿过错综复杂的蛛网,谁知道,那上面一个硕大的黑寡妇竟然和人头差不多,紧紧追着浅儿。她皱眉,看着即将着地,只好翻身将最后一支签子射了出去!最后一只签子狠狠扎在黑寡妇的肚皮中,吊死在了它自己的蛛网之间。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她便已经穿过了千丝万缕阵。
“你真是吓死鹂儿了,当初欧阳盈嘉竟然是用剑气诛蛛,你倒好,连手上最后一个利器都折断了,也不问问我,待会儿还永世不用了!逃的过这个阵仗,再往前走便是个房间,然者,咱们还必须原路返回!”
沿路返回?那是何其波折,一路披荆斩棘,才熬到了现在。然而沿路返回会是什么个近况,怎么可能?
她们两个摸着黑往前走,只见,前方微微有光,果然是有一个锦盒摆在路的尽头。淡淡的光线,看不清个所以然。
“这一路应该是没有机关了,过去拿到盒子就是成功。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鹂儿一个闪身,光影间已经在锦盒的前边。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盒子,会疑虑,这一身犯险的买卖,是什么东西这般金贵?皇上的礼物却非此不可么?她出手打开了盒子,尽然盒子里面只看见躺了一封信。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封信……”
回头居然然是一只大蜘蛛挡在她们两个中间,她拿着信件,却无法通过硕大的蜘蛛腿。而且,浅儿已经被蜘蛛的蛛丝裹住了,却挣扎不得,也出不了声儿,还真是奇怪上一次到这儿并没有这个巨型的怪物。这么多只眼睛,最里面还留着液体。浅儿就那么被吊在上面,只剩下自己躲闪右避,不知所措。
“真是个大麻烦啊!”
要救浅儿,要救自己,还要把这个大家伙撂倒,白鹂儿苗门功夫不低,但要和这不知底细的怪物作战,关键是不能让凤浅儿一尸两命,难度便在无形中加大了。轻功再好,满地蛛丝,她也没有利刃,如何隔开蛛网救得浅儿呢?看着她期盼的目光,便知道若不及时,浅儿只有等着窒息的命。
顺势拉着蛛腿,跳到了蜘蛛的背上,蛛腹鼓得,上面有血迹染就的殷红。已经是危机时刻,蜘蛛前腿来回晃荡,鹂儿险些跌倒。她只能拽着蛛背,无法行动。
要死了么?浅儿感觉到了周身的蛛丝越来越紧,缠着她的全身,无法呼吸,无法逃脱。她心里明白,就算是白鹂儿没有武器,是无法杀死这个巨型怪兽的。可,孩子,孩子,这样的压力,腹中的孩子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浅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将袖中藏着的那只签,她和寂如风的姻缘签弄出来,掉在地上。她摇晃着想要扯断蛛丝,可是蛛丝的韧性果然很大!
鹂儿也机灵,转身扑去捡起来那个签子,折断了一下子划破了浅儿身上的蛛丝。然后真真实实地刺入了巨型蜘蛛的眼睛。疼得它无所适从,只好是一退再退。闪出了一个缝隙,鹂儿便迅速地抱住浅儿向外面跑去。那已经被巨型寡妇压倒的千丝万缕阵也不成气候了,回去的路,也多半因为熟悉而变得简单了些!
没有结果,浅儿似乎早就料到了,也并不惊讶。她手里婆娑着那封信,字体凌乱,形如草书,不像是认识人的笔迹。如风是否在外面结怨了呢?浅儿是决计不信的,如风性情虽然耿直,但人情世故并非不知,所交甚广,没有外人偏要跟寂家过不去。想到这里,她便吓着了,若说不是外人,只能是刚刚利用寂家登基的……
五哥……浅儿心乱如麻,不敢多言。
“浅儿!”“小姐!”
早早就在洞外等着的人,还真是为难了浅儿要装作若无其事,满心里表现出一分质疑。寂如风何其激动地抱起了她,一下子亲在额头上。她还在颤抖,在如风的怀里依旧没能缓和刚刚的惊讶。
“你哪里受伤了?怎么了?抖得如此厉害。”纵然隐藏,那心里面由着害怕来侵蚀,如风有感觉,能洞察,也只能猜的一半,“是我没用,不能替你涉险,反而吓到你了。东西拿不拿得到有什么关系?浅儿,你进去的时候,我好怕,好怕失去你。”
“东西确实没有拿到!但是人我可是给你们带回来了!”鹂儿一边总是不屑一顾,也不及他们夫妻情切,“不过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人,一封书信,差点儿要了咱们的命!”
如风只是茫然一脸,盯住了浅儿的眼睛,不明白地问道:“谁?只是为了引你进绿云洞?我当真是蠢,竟然放你往圈套里面跳……真是混蛋!”
上手就要打自己,浅儿却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钻进了他的怀里面。该怎么解释呢,浅儿自己也还没拆开这封信啊,只是安慰一下:“不会是夫君的错,咱们有长时间没回当铺去了,不知道孙掌柜照看的怎么样,今天就起程回去吧!”
“信呢?看完再走也不迟。”
浅儿看来她手里的这封信竟然是连如风也认不出笔迹来,想是找人家代笔的。看着信盏似乎用的是上好,不像是穷门小户人家出手的。浅儿便越发害怕了,怕看到内容,会置她和如风于万劫不复之地。
算你们好运气,能拿的到这封信,不过为时已晚,东西已毁,只有在劫难逃的命了!
在劫难逃?果然了,丢失进贡的物品最轻也是个看管不善的罪名,是要被封产抄家的。浅儿紧紧攥着拳头,皱着眉头,不肯多言。原以为那人目的不过是断送寂家的这个孩子,没想到来者不善。浅儿自问平生总是做善事的,会惹恨到谁呢!?这与寂家,与她的孩子,又有什么相干呢?最后浅儿得出个结论,除非,这个人,是她和如风一同开罪的。
那就只剩下……
“浅儿。”如风的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咱们现在就回去吧,还要准备给皇上的贺礼呢。”
“不,咱们直接去,京城,和皇兄请罪!”
浅儿由柔儿扶着,但求这一行去京城是对的,但求皇兄肯看在亲情血缘的份儿上饶去寂家,饶过她腹中的孩儿。明明才两个月的生命,怎么能忍受苦楚呢?任何刑法在上,她都将拼命保住这腹中胎儿,寂如风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