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新馆长上任了。他就是经管系的副主任辛曰秀优博士,因为他是西平学院的第一个双高人才,被破格提拔为图书馆的馆长,正处级干部,经管系副主任一职空缺。所谓双高,就是高职称、高学历,辛曰秀优博士毕业,去年年底刚刚评上了教授,所以他是双高人才。
得知这一消息后,张泽天感到有些意外,尽管自己和辛曰秀优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他认为自己起码没有得罪过他,况且,除了朱馆长和史书记外,这世界上还有谁会象他们那样变态?想到这些,张泽天觉得辛曰秀优一定会放任月走。因此,辛曰秀优刚当上馆长没几天,张泽天就和任月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先向他表示祝贺后,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想调到教务处去的想法。
辛曰秀优听完之后,沉吟了一阵,说道:“你这个事情我其实早就听朱馆长说起过。我这个人很耿直,不会转弯抹角,我今天就明确地告诉你,我也不能放你走,我不可能刚到图书馆就把人才给放走了,这种做法对整个图书馆是不负责的。我绝不能做这种事情,我不是针对你任月一个人的,我是站在图书处长远发展的这个大局来看待这个问题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听了辛曰秀优的话,张泽天和任月的心都凉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在那个变态的朱馆长走后,又来了一个比他更变态的辛曰秀优。
从辛曰秀优的办公室出来,任月忍不住哭了起来,张泽天只有不停地安慰,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学校内部换个工作部门竟是如此的艰难!
当天下午,任月就到教务处向贾老师说明了情况,贾老师听了之后非常的气愤:“当初提拔他当处长时,是我推荐他的,他也向我表示一旦当上了处长,马上就放任月,这才几天就变卦了。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说完,就气冲冲地向图书馆跑去。
隔了一阵,贾老师又回来了,刚到办公室,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情比刚才更加气愤:“这个辛曰,假日本鬼子,还敢跟我谈条件,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推荐他了,我就让处长的职位空着,由王书记代行处长之职,先把你调过来再说。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简直气死我了。哼!我是西平学院高级人才管理组的组长,下次逮到机会看我不整死你!”
发了一通脾气后,贾老师对任月说道:“辛曰这个假日本鬼子不肯放人。他说如果放人的话,必须另找一个来代替你。这个假日本鬼子仗着自己是西平学院的第一个双高人才,作威作福。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物色好人选了,就这个学期毕业,马上就要来报到了,再等几天你就可以调过来了。”
听到贾老师这么讲,任月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除了等待还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别的老师调动工作那么简单,轮到自己头上就这么难呢?
贾老师看到任月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太好受,自己是堂堂的教务处处长,是学院的高级人才管理小组的组长。除了学院的正副院长和正副书记以外,西平学院的所有干部的任免她都要过问,现在要从图书馆调个人过来,辛曰这个假日本鬼子仗着自己是西平学院的第一个双高人才,敢跟我叫板,下次让我找到机会的时候,看我整死你。
想到这些,贾老师更是怒气难消,她站起来,喝了一通水,平息了一下心情,又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并招呼任月也坐下,等任月坐下后,贾老师便情绪激动地向任月讲起辛曰秀优那个假日本鬼子的故事来。
辛曰秀优本姓章,和任月来自同一个地方。他父亲是印刷厂的普通工人,母亲是地道的农民。小时候的辛曰生活并不算富足,但也不算贫穷,和当地农村的很多家庭比较起来,他们家也还算得上殷实。辛曰初中毕业后,正赶上他父亲退休,于是他就顶了他父亲的班当了个印刷工人。在印刷厂时,辛曰工作还算认真,表现也还良好,厂长便把他推荐到一个中专学校专门学习印刷技术。
三年的中专学习,有没有学到印刷技术没有人清楚,但是三年的中专生活,辛曰有了两件收获:第一当然是拿到了中专文凭,这为他后来自考专科、考硕士、考博士起到了奠基的作用,没有中专文凭在当时是不能报自考的,有了自考文凭,才可以报名参加硕士考试,在当时是可以凭自考文凭报考硕士的。第二个收获就是和一个女生谈恋爱了,这个女生这是他现在的老婆,他老婆也在西平学院工作,就是后勤处办公室的那个林雨,你别看她现在长得七分象鬼,三分象魔,没有一分人相,乍一看,还真象淋了雨的杂毛鸡。据说林雨在年轻的时候长得挺漂亮,也很风骚。辛曰至今也没有弄明白他老婆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中专刚毕业的那一年的春节,辛曰和林雨一起高高兴兴去见他未来的岳父岳母,你别看辛曰现在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水滑,三分象熊,七分象猪,标准的贪官形象。可是他年轻的时候却长得尖嘴猴腮,猥琐无比,更是没有一分人相,就是因为写得一副好字,把那个林雨迷住了。
当辛曰来到林雨家里的时候,林雨的父母听说女儿带了个男朋友回来,很是高兴,便兴冲冲地到门口迎接。可是当这老两口见了辛曰这般模样时,以为是孙悟空转世,猪八戒投胎,吓得屁滚尿流,当场就瘫倒在地,……过了好一阵子才爬了起来。被辛曰这么一吓,林雨的父亲从此就落下了病根,那就是看不得面具,甚至连儿童卡通片都不敢看,一看马上瘫倒,林雨的母亲还好,虽然受了惊吓,还没有落下病根。
所以,当这可怜的老两口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便气急败坏地把辛曰赶了出去,并再不许林雨和辛曰来往。可是辛曰绝不肯放弃,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除了林雨会稀里糊涂地被自己迷住以外,这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正眼看自己一下。被赶了出来后,他就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伺机而动。林雨对辛曰还是有一些感情的,看着辛曰被赶出家门,心里也很同情他,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林雨便到旅馆里和辛曰幽会。就这样,林雨和辛曰就在旅馆里度过了一个春节。
春节过后,辛曰回印刷厂上班去了。为了断绝林雨和辛曰的关系,林雨的父亲把林雨从原来的工作单位调到了县人事局工作。林雨的父亲就是县人事局局长,让女儿在自己身边工作,看他辛曰怎么下手。把林雨调走之后,辛曰确实见不着她了,有一段时间他们也的确失去了联系。可是,这个辛曰还真有他的办法,最后还真把林雨弄到手了。他想的办法就是从林雨的母亲下手。
林雨家的家境虽然比辛曰家的家境要好得多,但是也和辛曰家一样,都是半边户,林雨的父亲在县上人事局当局长,她的母亲也是个农民,住在乡下,长期分居,这老两口只有逢年过节才在一起。于是,每逢周末,辛曰就从城里专程赶到乡下,去看望她的母亲,当然,每次都少不了带些礼物。开始林雨的母亲也不愿意见他,因为他那副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是,由于长期分居,一年到头和丈夫很少团聚,以前有林雨在她身边还好一些,现在为了避免和辛曰接触,林雨就和她父亲在一起,这样,林雨母亲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一个人更寂寞了。所以,辛曰来的正是时候,推脱了几次之后,林雨的母亲也愿意让他来了,来的次数多了,也就看顺了。当时印刷厂的事情不多,工作轻闲,辛曰便利用空余时间经常往乡下跑,对她的母亲进行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