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它随风渐消亡
听着紫蕴的《长相思》,宁沁儿突觉的心口闷闷的。
她思,那片初见时的美丽桃花林;
她思,那个总是脸红羞涩的男孩;
她思,他们那懵懂不知的少年时;
泪竟不自觉地滑落。
紫蕴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忽的转身,却见宁沁儿正站在她身后。
看到紫蕴回头,宁沁儿惊慌地拭去眼角的泪水,扯唇微笑,柔柔地道:“妹妹不要见怪,只是这首《长相思》让本宫忆起了一些事,所以不自觉地便落泪了。”
“皇后严重了,雪絮去沏茶。”
入的殿中,宁沁儿刚落座,屋外便传来了一阵悠悠的声音,紫蕴轻笑,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吊儿郎当的狂医落无痕了。
“弟媳,弟媳。”随着一阵大喊,便见一道红影瞬时闪入殿中,“弟媳,大哥我回来了,可有想我?”
紫蕴美眸一瞪,轻声道:“无痕,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弟媳,还有,我这有客人,不得放肆。”
落无痕撇撇嘴,不在意地哼哼:“什么客人那?”
转眸望向背对着自己坐在殿中的锦衣女子,无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是……”
“皇后娘娘。”紫蕴随口接到,全然未发现他眼中的惊讶之色。
“皇后?”
宁沁儿转头望向站在门口一身红衣的落无痕,眼中有着深深地笑意,却波澜不惊,双颊的梨涡仍是那么动人:“好久不见,无痕,哥哥。”
听到那声无痕哥哥,无痕眼中顿时染上一层阴霾,脸上全无往常的不羁,声音低沉无力却隐隐透着一丝的悔恨与无奈:
“沁儿。”
紫蕴忽的一惊,似是响起什么一般,
难道那时无痕说的便是宁沁儿?
转眸看向无痕,紫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无痕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吧?毕竟沁儿是他从小喜欢的女子,而现在却是他人的妻,且快为人母。可出乎紫蕴意料之外的是他们久别重逢的第一次见面异常的平静,无痕只是愣愣地站在那,而宁沁儿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他们就是陌生人一般,无言无语,只是这么平静地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无痕开道:“沁儿,你,这几年过的,可好?”语中有着隐忍的平静,字字说的如此艰难。
“很好。”
两字,就简单的两个字,却使无痕本就僵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那就好。”
回以三个字,亦是如此简单。
紫蕴轻叹一口气,看向他们,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就算一切不在可能。
宁沁儿离开伊云殿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全然未顾及无痕惨白的脸,就那样款款地移步离去,潇洒自如。
看着宁沁儿离去,无痕始终未说一句话,只是愣愣地跌坐进紫檀椅中,一脸的呆滞。
“她便是那个女孩!”紫蕴淡淡的开口,没用问句而直接用了一句肯定句,“你要如何?”
“如今她已是一国之母,而且还怀了龙胎,你们已经错过,无痕,答应我,不要再去打扰她。”
闻言无痕并未回应,只是呆滞地坐在紫檀木椅中。
屋外一群不知名的鸟儿扑闪着翅膀离去,温暖的阳光下,院中的竹子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
“弟媳,你觉得本狂医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吗?”说话间,无痕嘴角已挂起往常惯有的不羁笑容,吊儿郎当地道,“拜托,我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啊。”
紫蕴诧异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无痕,微微皱眉,但随即便轻笑道:“那就好。”
“对了,你这几日去了那里,总是不见踪影。”
“啊……那个,本狂医只是到处走走,毕竟平民一个,好不容易进次皇宫,总得逛个过瘾啊。”
忽的转眸,无痕轻挑自己那好看的剑眉,一双桃花眼微眯,一手抚着下巴轻佻地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皇宫还真是个好地方,这后宫可堪比宫外的青楼啊,美女比比皆是,个个身材姣好,美艳无比啊。”说完,一脸的遐想。
紫蕴闻言,不禁掩唇轻笑:“把皇上的后宫比作青楼的,你还是史上第一人啊,那皇上不就成了……”
“老鸨,啊,不过怎么会有老鸨自个逛青楼的,不对不对,应该是嫖客,哈哈……”
“休得胡说。”突然一阵怒喝传来,只见一脸微怒的狄曜疾步入内,对着无痕便是一阵呵斥,“师兄,这是皇宫不要胡说,随时可能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无痕轻笑,一脸的不屑:“曜,这么好的气氛都被你这张臭脸给破坏了,你觉得你师兄我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吗?”
“师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这样可能会给蕴儿带来麻烦。”
“原来是为了紫蕴啊。”诡异地转眸看向一旁诧异不语的紫蕴,无痕一脸的笑意。
“我这个做师兄的还真是失败啊,哎!”说完一脸沮丧地转身欲离去,“我看我还是走吧”
“师兄。”狄曜一看无痕转身离去,忙着急地喊道,“师兄。”
无奈地看看无痕又看看紫蕴,狄曜终是开口:“蕴儿,我先随无痕离去,改天再来看你。”
“嗯。”轻轻地点头,紫蕴便不再开口说话。
荣岚殿:
“七个月了,还有三个月那个女人便会临盆。”荣贵妃轻抚自己隆起的腹部,“万一她生的是个男孩,我就完了。”
忽而转身,荣贵妃一脸的狰狞:“爹,怎么办,荣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自祈天寺那件事以后,皇上便对我们甄家虎视眈眈,如今凤沁殿又是侍卫如云,膳食用品都一一经过检查,饶是一只苍蝇也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如今之计唯有一计。”
看着甄凌脸上的严肃,荣贵妃一喜,急忙拉上他的衣袖,眼中有着深深的期待:“如何?”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待皇后临盆,孩子满月之日再下手,那日人多杂乱,定会有机会下手。”
转眸看向自己的女儿,“荣儿,如若那日再不成功而让她诞下的是龙子,那,我们甄家就算完了,懂吗,所以,一定要成功,知道吗?”
轻点头,荣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决。
皇宫的一切似乎都随着落无痕的离去而日趋平静。
荣贵妃也因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压低了自己的锋芒,未曾再来找过紫蕴,只是有时偶尔在御花园或其它地方遇见时,终是傲气十足地自紫蕴眼皮底下走过,眼中是慢慢的得意之色。
但紫蕴却总是淡淡地笑笑,不曾在意。
而洛翼铭则总日留宿于凤沁殿,洛宁沁儿怀孕已有七月之久,还有三月便将临盆,整个皇宫因此陷入了一片警戒之中,这毕竟是皇家的第一胎,没有人敢怠慢。
三月的春风带着丝丝的暖意,拂面吹来带着一阵溶有青草的泥土香,桃花飘零,浅粉色的桃花瓣缓缓地掉落,擦着泥土再度荡起,随风卷起一个弧度,终究归于尘土化为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