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清风徐来。
明月镇府,司徒家宅。
司徒烈光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凌冽盯着跪在地上的司徒云翔,嘴唇被气得发青。
他身边,两个宽松黑色披风的老人静静站立,一言不发。
庭院里,一棵大树上,吊着几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身上伤痕累累,正是跟司徒云翔一起出去的莫氏兄弟几人。
“逆子,我早告诉过你要洁身自爱,谨慎行事,你竟然当耳旁风。”司徒烈光胡须飘动道。
司徒云翔跪在地上,面色全无,身体瑟瑟发抖。这是这么多年来司徒烈光第一次凶猛爆发,着实将他吓坏了。
作为司徒烈光唯一的儿子,司徒云翔平日里最受宠爱,不论是司徒烈光,还是司徒家的其他人,对司徒云翔都格外宠溺。只是这一次司徒烈光却狠狠教训了司徒云翔,甚至不惜将重金聘请回来的武师护院一并惩罚,这让司徒云翔心里一阵不安。
“老爷,云儿还小,不懂事……”一个哭的梨花带雨,脸上厚厚脂粉中冲出两道沟渠的女人一边哭,一边求情道。
司徒烈光面色一寒,瞪着妇人道:“滚回内堂,就是你的娇宠,才让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妇人噤声,掩了掩衣袖缓缓退回内堂。临走时不忘担忧地瞅一眼跪在地上的司徒云翔。
司徒云翔看到母亲也退回去,即便说情也被司徒烈光训斥,心里更加忐忑。
“烈光,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云翔,毕竟,我们也是刚刚听说的。”后首一位黑衣人道。这老人面色红润,此刻却是有些疲惫,看着司徒云翔的脸色多少有些无奈。
“是啊,这么多年了,谁都不知道这金砖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早知道这金砖的来历,也不至于让云翔带在身边了。”另一位黑衣老人道。
这两位老人地位似是很有分量,说几句话让司徒烈光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司徒云翔的眼神稍微有些缓和。
“金砖,金砖啊,谁又知道这金砖竟然牵扯到了河东秦家和岭南徐家。秦家,徐家,这可都是江湖中用刀的大家啊,往前二十年,秦家和徐家都是发一怒而动江湖的角色,这一次,司徒家算是碰上石头了。”司徒烈光喃喃道。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位老人,司徒烈光道:“要不是胡老你听到风声,恐怕至今咱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取走了首级,哎,金砖!”
那叫胡老的黑衣人缓缓往前走走道:“大人,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嗯。”另一个黑衣人道:“二十年前,岭南徐家少主只刀出河东,风雪夜刀挑秦家二老,要印证徐家刀技,独步天下的道理。秦家落败,输了一物,五年后江湖人传言当初秦家输的是一块金砖,被人传为笑柄,十年后,有人印证了传言,确实是一块金砖,江湖人因此猜测纷纷。二十年后,金砖竟然流落到咱们司徒家,不可谓不是一个劫难啊。”
“那,那曲老你认为?”司徒烈光问道。
曲老道:“问题的关键是,十年前,徐家少主被人伏杀,岭南徐家却并没有因此败落,只是金砖不翼而飞,没人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岭南徐家从此归隐,一夜之间,徐家从江湖销声匿迹,再没人能找到徐家传人。谁知道十年后,竟然出了一对兄妹,哥哥徐长卿,三个月就闯出了流光刀客的名头,妹妹徐金砖,却是不声不响,更让人看不清楚。徐金砖啊,金砖,这名字,有意思啊!”
司徒烈光微微皱眉,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名字,只是每次听到后心里都有一丝丝忐忑。
胡老沉思道:“有人说,当初徐家就是为了救这个女孩,才将金砖送出去的,这金砖现在已经不齐全了,也不知道那对父女到底用的是什么利器,竟然能将那样的金砖雕成一朵玫瑰来。”
司徒烈光眼神一动,看着两位黑衣人道:“我觉得,应该把那对父女找出来,就算是秦家和徐家找上门来,我们也好有所推脱。”
一边的曲老听了以后摇头道:“这对父女不简单,我们司徒家未必能请动人家,而且,”他声音顿了一顿,眼神忽然望向外面道:“人,已经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