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玉将老洪背进了酒肆,要了几个馒头,几两熟肉,算计了一下,刚好还能给老洪买一两小酒。
老洪盯着小心翼翼有些不舍到抠门的司马青玉,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不久后,馒头和熟肉都上来了,老洪吩咐酒保将那一两的劣质烧酒用温水温过,惹的那酒保一阵白眼。
和风城,西南行省距离西蜀关口最近的一座小镇,是汇聚南来北往大部分商客侠隐的地方。司马青玉盯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咬一口馒头,吃一口熟肉,并不说话。
老洪的烧酒终于上来了,虽说是劣质酒,但对于无酒不欢的老洪,和一毛不拔的司马青玉而言,那酒已经分量很重了。
司马青玉平日里也喜欢小酌几杯,大都是在种田有了收成后才舍得存一些老酒。平日里他过得比较清淡,却也是以茶代酒的时候多一些。
老洪将白酒在司马青玉面前晃动一下,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让司马青玉顿时觉得有些馋酒起来。
老洪却不理睬,嘴唇微微一抿,伸手拿起一片熟肉放进嘴里,吧嗒几下嘴巴,叹息道:“好酒,好酒。”
不远处,酒保嘴巴咋咋,看着老洪一脸的享受和陶醉,慌忙走到后面,看是不是将劣质的酒拿成了上好的好酒。等看明白,确定不是拿错了酒以后,酒保眼睛瞪了一下老洪,心道这人没喝过好酒,便是这几文钱的劣酒也能喝出琼浆的味道来,当真是少见多怪。
老洪微微浅酌,一两烧酒,没喝几下便一干二净。
瞅了眼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司马青玉,老洪面色一红道:“嘿,没了,我还说给你留点……”
司马青玉无奈扭过头,使劲咬一口馒头道:“无妨,书生文人不喝酒。”
老洪嘿嘿一笑道:“呦,‘星辰出北斗,迢迢天河走’,你这书生文人,终究是比不了仗剑行侠的大侠,所以,连酒也喝不上。”
司马青玉轻哼了一句“举目尽奇葩,心中生重楼”,正要反驳,却听得邻桌一人道:“老人家有见识,话里话外尽是真理,小子长见识了。”
司马青玉扭头一看,见邻桌边上坐着一位十五六岁少年,长袍着地,面如冠玉,身后背着一柄宝剑,剑鞘古色,竟是玉树临风,不染纤尘的美少年。
老洪却不回头道:“那是自然,你这少年毛都没长齐,不在家好好读书,却学人家仗剑行走江湖,真是世道不同了。”
少年也不生气,嘿嘿笑两声,竟从邻桌走到他们一桌,缓缓抱拳朝着老洪和司马青玉施礼道:“在下南宫小末,两位前辈有礼了。”
少年举止端庄,不失儒雅,司马青玉心中暗赞一声,扭头瞅一眼老洪,怪他刚才出言不逊。
老洪头也不抬,继续吃肉,这一会,一小碟子熟肉竟已被他吃尽。
司马青玉看着吃得一干二净的碟子,脸上抽动几下,看了眼手中拿着的半块冷肉,慌忙喂进了嘴里。
老洪瞅他一眼,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少年。
少年嘿嘿一笑,竟是抓过一把木椅坐在两人中间。
“大侠高姓大名?”叫南宫小末的玉般少年突然朝着司马青玉抱拳问道。
司马青玉面红耳赤道:“非是大侠,书生一届,司马青玉。”
玉面少年嘿嘿一笑,盯着司马青玉道:“适才公子所言‘心内出重楼’,小子听得定是上品武学,大侠不必遮掩,小子是不会暴露大侠身份的。”
司马青玉面色一红,扭头看了看咬着馒头的老洪,对着少年道:“我那俚语全是他教我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要问就问他吧。”
南宫小末一听面色恭敬地朝着老洪一抱拳道:“不知大侠高姓大名?”
老洪也不看他,直直瞅着盘中最后一个馒头,枯瘦手指缓缓抓过去。
司马青玉一瞅竟是剩下最后一个馒头,慌忙伸手去抢。
不料没等他拿到手,那玉面少年南宫小末竟是手一伸,比他更快将那馒头拿到手里,恭恭敬敬捧到老洪面前,一脸谄媚道:“大侠,请用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