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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锦衣少年

两人吃完正要站起时,赵文和几个官兵竟上楼来了,后面竟跟着西敬三霸中的戴建,戴亮和会使大力鹰爪功的郑英。其中一名官兵的武将打扮,看来官职不低。王扬云和芊芊连忙转脸避开,这批人分两桌坐下,赵文是这里的常客,不一会好酒好菜如流水般上了餐桌,赵文和武将举杯对饮,其余官兵轮番上前敬酒,更少不了溜须拍马。

王扬云在地上乱摸乱摸,没想到地上十分干净,竟无一点灰尘。芊芊笑着从怀中取出两个手帕,递给王扬云一个,两人将手帕系在脸上,王扬云闻到手帕的香气,不禁心中一荡。

赵文道:“现在大王病重,等我娶了芊芊,我爹就能控制朝政,到时再把邯郸的兵权拿到手,赵国就是我的啦。”

王扬云知道二人喝多了才敢在此口无遮拦。赵文身旁酒桌的一魁梧少年拍案而起,怒道:“大胆狂徒,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这少爷高大威猛,英气勃发,锦衣玉袍,腰间悬挂镶满宝石的长剑,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他身旁的下人道:“少爷,别发火,他喝醉了,我们该回去了。”说话如太监般娘娘腔。赵文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别人的呵斥,酒力发作,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给我抓回去。”几个官兵齐声答应,一起围到那少年身前,那少年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是哪个衙门的?竟敢私自拿人,王法何在?”

赵文哈哈大笑,道:“王法?我爹就是王法。我爹是公子成,我打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娘娘腔道:“大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当今……”那少年连忙捂住娘娘腔的嘴,怒道:“原来你爹就是赵成,今天我要替你爹好好的教训你。”

众官兵一看这少年竟敢直呼公子成的大名,其中一人一拳将那娘娘腔打晕,剩下的将那少年团团围住,那少年毫不畏惧,右手抓住一人的衣领,凌空吊起,随即把他当做石头一般向其余官兵砸去,三个官兵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少年右手力气如此之大,连忙伸手接住,没想到砸来之力极大,三人被砸的摔倒在地爬不起来。剩下的一名官兵拔出单刀向那少年脑袋削来,少年看准来势,以空手入白刃功夫夺下两人的单刀,如法炮制,举起那官兵向赵文砸去,戴建闪在赵文身前,右手在那官兵腰间一挑,那官兵登时由横向变为头上脚下,向上飞去,落地时好好的站在地上。戴建笑道;“我来和这小子玩玩。”

那少年知道戴建是个劲敌,刚才所用的巧劲将横向冲力变为向上冲力,是极高明的四两拨千斤之法。右手拔出长剑,凝神对敌。戴建虽未带兵器,但气功深厚,拳脚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戴建将真气运于双臂,双拳连环急攻,每一拳都似开山大斧一般,威势惊人。那少年使开长剑,施展流云剑法,见招拆招。

斗到十余招,戴建道:“你使的是流云剑,宋武是你什么人?”那少年道:“用不着你管。”戴建哼了一声,气贯于臂,双拳发出呼呼声响,不仅力量雄浑,速度也是迅捷至极。那少年的流云剑虽然十分精妙,但怎能敌的过戴建数十件深厚的功力?那少年右手使剑,左手坐遮右拦,以硬碰硬的方法硬接戴建的双拳。若非那少年力气极大,也难抵挡戴建迅猛兼备的双拳。

王扬云见他不住后退,只怕过会就要受伤倒地,悄悄对芊芊说:“你先回去,我帮这人打跑他们再回家找你。”眼见戴建双指挖向那少年双眼,那少年无法抵挡,双眼会被抓瞎,王飞云如猛虎扑食一般扑上,双手施展龙抓手抓向戴建双臂,戴建凝神对敌,斜眼看到有人偷袭,出手既快且狠,危机之中急忙后退,“嘶”的一声,双臂袖子被抓下两块,戴建变招虽快,手臂并为扭断,但双臂还是被抓出十条血痕,极为疼痛,戴建见偷袭之人是个蒙面的男子,怒道:“哪个小人偷袭?”

王扬云对少年道:“这位兄台,那些官兵和这老家伙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我来帮你打倒他们。”王扬云十分精明,心想这少年敢教训赵文,身份一定非同一般,希望借助这少年打伤这老家伙。他先是偷袭得手,后又言明对方人多,自己帮忙并不理亏。那少年得王扬云出手相助,才保住自己双眼,见王扬云出手既快且劲,得一强援,自是点头称谢。

戴亮见兄长受伤,站起出拳攻向少年,少年毫不畏惧,持剑迎战。

戴建呼的一拳攻向王扬云,使出的竟是通臂拳。通臂拳由白猿公所创,既四川峨眉山的司徒玄空。司徒玄空年轻时被称为白猿道人,在峨眉山授徒甚众,通臂拳广为流传。寻常士兵就算不会使的,看也看得熟了。这时几个官兵眼见这位鼎鼎大名的高手所使的,竟是这一路众所周知的拳法,谁都为之一怔,待得见他一拳打出,各人心底不自禁的发出赞叹:“西敬三霸得享大名,果非幸致。同样的一招‘单晃掌’,在他手底竟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士兵钦佩之余,王扬云的真元流转气源源发动,有心要试试自己的力量增加到了何种境界,也是一招“单晃掌”,右拳带着浩浩真气,当真便如洪水滔滔、东流赴海一般他拳头猛击过去,蓦地里两人双拳相交,戴建退了一步,而王扬云退了两步。戴建见他真气深厚,赞道:“好小子,气功真是了得。”

王扬云的真元流转气已练至第九层,虽然比不上戴建四十多年的深厚气功,但也相差不远。

王扬云一招“顺风扫叶”,正是“通臂拳”中的招数。这一招姿式既潇洒大方,又攻守兼备,将真气运于腿上,更是刚猛迅捷之极,武林高手毕生所盼望达到的拳术完美之境,竟在这一招中表露无遗。跟赵文所来的人物,就算本身武功不是甚高,见识也必广博,“通臂拳”的精要所在,可说无人不知。

王扬云一招使出,官兵们都是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声采!随即有许多人觉得不妥,心想如何可以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喝彩声已然出口,再也缩不回来。眼见王扬云第三招“白蛇吐信”一般的精极妙极,比之他第一招,实难分辨到底那一招更为佳妙。大厅上仍有不少人“哦,哦!”“呵,呵!”的低声赞叹,钦服之情,未必不及那大声叫好。只见王扬云和戴建只拆得七八招,高下已判。他二人所使的拳招,都是一般的平平无奇,但王扬云每一招都是慢了一步,任由戴建先发。戴建一出招,王扬云跟着使出克制这一招的招数,也不知是由于他年轻力壮,还是行动加倍的迅捷,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

这“通臂拳”可相互克制,王扬云看准了对方的拳招,然后出一招恰好克制的拳法,戴建焉得不败?这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要做到后发先至,尤其是对敌戴建等这大高手,众人若非今日亲眼得见,以往连想也从未想到过。

王扬云全身真气快速流转,行动灵敏快速至极。他极为聪明,自知力量不及戴建,只有发挥自己反应迅速,身手灵敏的长处,做到后发先至,才能战胜戴建。郑英见戴建左支右绌,抵敌不住,叫道:“戴兄,我来助你!”使出大力鹰爪功攻向王扬云,去势猛烈至极。戴建见自己所使的拳法每一招都受敌人克制,缚手缚脚,半点施展不得,待得郑英上来夹攻,当下拳法一变,换作了西敬派的“西敬长拳”。两人都是一流好受,王扬云抵挡不住二人夹击,施展踏星步法,在众人之间穿来插去。戴建在身后猛追,郑英更是来回跑动,欲堵住王扬云的去路。无耐王扬云体内真气流转,步法奇妙,又曾苦练奔跑跳跃,两人始终碰不到王扬云一片衣角。

王扬云脚下绝不停留,寻隙攻向戴亮,戴亮正和少年交手,勉强招架二人的联手进攻。王扬云对戴亮和郑英不管不顾,对待两猛攻数招,只盼将他打伤。

戴建和郑英越打越是焦躁,却连手指也碰不到王扬云身上。那少年容色威严,沉毅厚重,全然不同于王扬云纵前跃后,扰乱对方心神,以硬碰硬的招数抵挡敌人的毒招。郑英的大力鹰爪功呼呼发出,便似变成了一条神鹰,神鹰极速飞翔,鹰翼翻旋,鹰爪抓扣,抓扣掐拿、上下翻转、快极狠极。赵文和那武将在旁观战,赵文道:“魏将军,郑英的大力鹰爪功果然厉害,我府上这两名门客武功如何?”那武将名叫魏财,赞道:“贵府的门客果然武艺高强,来,我敬你一杯。”说着二人举杯对饮。戴建出手极快,一把抓下王扬云脸上的手帕,怒道:“原来是你这小子,上次饶你不死,这次又来捉死,你师父在哪?说出来给你个痛快的了断。”

王扬云笑道:“这几年来我师父武功大进,就算你们找到他,和当年一样也得败在他手上。你杀了我,我师父会为我报仇。”

那武将突然叫道:“就是你这臭小子大闹衙门,杀了李楚父子。大家一起上,擒住此人,元帅定重重有赏。”原来李楚是北部驻军元帅李平风的弟弟,李平风得知李楚被杀后,命魏财带着王扬云的画像来找公子成,希望他发下通缉令,在全国通缉王扬云。不料还未见到公子成,就在这里遇上了王扬云。众官兵一起持刀扑上,王扬云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打倒数人。王扬云拿起左大酒坛迎面向戴建仍了过去。戴建双掌一封,待要运掌力拍开酒坛,不料王扬云跟着右拳击出,嘭的一声响,一只大酒坛登时化为千百块碎片。碎瓦片极为锋利,在王扬云凌厉之极的真气推送下,便如千百把钢镖、飞刀一般,郑英脸中了三片,满脸都是鲜血,戴建出掌拍开,侥幸没有受伤,身旁的士兵也有几人受伤。只听得喝骂声,惊叫声,警告声闹成一团。

戴建心知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已如此了得,再过十年岂不成为和他师傅一般的绝顶高手,心想:“只有废了他的武功,才能免除后患。”叫道:“兄弟,废了他的武功,大功一件。”

戴建和郑英也想到这点,三人恼羞成怒,出手更是狠辣异常,王扬云体内真气越转越快,虽剧烈活动,但仍呼吸平稳,身手灵敏。那少年斗到此处时已是面红心跳,汗流浃背,三人看在眼里,心中高兴:“这少年究竟功力浅,等着他累的不行了,就能立刻打倒这两小鬼。”

王扬云心想再斗下去早晚会输,正想下楼混进人群逃跑,突然见到芊芊还在一旁观战,王扬云急道:“快回家,我随后跟上,你放心,我们两个男子汉死不了。”原来芊芊担心王扬云的安危,打定主意若王扬云死了自己也跟着自尽。

赵文看到芊芊虽然蒙面,但仍认出她的苗条身材,嬉皮笑脸的走过去道:“芊芊姑娘,几天不见过的可好?今天是专门来看我的吗?”芊芊转头跑下楼,赵文跟着追下。

王扬云急道:“兄台,咱们去楼下打。”那少年点头答应,两人并肩从楼梯上一步步退下。三人步步紧逼,跟着下楼。王扬云刚下楼就听到芊芊大声尖叫,扭头一看赵文正抱住芊芊纤腰不放,王扬云大怒,飞的一般跑过去,啪啪几拳打在赵文脸上,一脚将赵文踢到在地。

王扬云抓住芊芊右手,道:“兄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等着三个老鬼年老体衰,咱们再找他算账。”

赵文的脸颊肿的如猪头一般,从地上爬起叫道:“快给我追,别让这两小子跑了。”那少年也想逃跑,当下三人掉头出了酒楼,混入人群就跑。戴建心中大怒,心想:“我平生纵横江湖,想杀谁就杀谁,今天竟收拾不了这两小鬼。”当下和戴亮、郑英一起追出门外。

聚贤楼地处繁华地段,门口人来人往,一时间难以追上。三人在人群中穿来插去,无耐芊芊是柔弱女子,奔跑不快,渐渐被追上。王扬云背起芊芊,戴建一把抓住芊芊衣服,“嘶”的一声将后背的衣服抓破,芊芊吓的大声尖叫。

王扬云向左闪入人群,喊道:“救命啊!流氓强抢民女啊!三个老流氓当街强抢民女啊!乡亲们快帮忙拦住他!” 芊芊急道:“救命啊!救命啊!”

路上的行人一看戴建抓破芊芊衣服,都拦住三人去路,大声呵斥三人为老不尊,行为卑鄙。三人恼羞成怒,平生哪被人当做流氓,拳打脚踢,冲开人群继续追赶。芊芊连叫救命,路上不断有见义勇为的行人拦住三个“流氓”的去路。

王扬云奔跑途中发现路边有又细又长的竹竿,顺手拿走一根,背着芊芊走进死胡同。那少年心中奇怪:“进了死胡同可就被他们追上了。”两人虽然只是初会,但联手抗敌,但那少年已把他当做生死之交,跟着进了胡同。三人堵在胡同口,路上行人害怕他们拳脚厉害,不敢过分逼近,聚在一旁呵斥:“这三个老流氓当街撕开姑娘的衣服,真是卑鄙下流。”三人被当做流氓大声呵斥,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看二人进了死胡同,对行人的呵斥不再理会,郑英怒道:“看你两往哪跑,兔崽子们受死吧。”

那少年心想此时不能再隐瞒身份,昂首道:“混账东西,我是当今太子太子,你们对我动手,想诛九族吗?”王扬云大吃一惊,虽然料到他身份非同一般,但没想到他贵为赵国太子,戴家兄弟面目狰狞,戴亮怒道:“你若是太子,那我岂不是大王了。你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要了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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