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琴叫其他丫头退下,只留了粟儿在身边,五月的天已经热了起来,她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的嫁衣,顶着满头珠翠,又重又热,加上受了惊吓,浑身难受得不行,等人走开,她一把扯下盖头,将盖头扇着风,让粟儿给她揉肩。
“姑娘,奴婢有话要说。”粟儿的表情有些奇怪。
“赶紧帮我捏捏肩,再给我倒杯冷茶来,有什么话,呆会儿再说!”慕晓琴说道。
“姑娘,事情不对!”粟儿说道。
“什么不对?”慕晓琴一口干了她递来的热茶,心不在焉地问道。
粟儿答道:“新娘不是苏幕染苏大人!”
粟儿一句话,无疑于石破天惊,慕晓琴吓了一跳,茶盅一下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外面秋棠对于她只留下粟儿本就有些不满,随时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听到响动敲门问道:“姑娘,怎么了?”
慕晓琴回过神来,冲着门外道:“没事,我失手摔了茶盅,不用管我,你们也歇下吃吃茶,让我休息一会儿。”
慕晓琴虽尽量模仿着太平说话,终究还是有点不同,秋棠疑惑地摇了摇头,问身边的秋兰:“姑娘的声音怎么有些不对,可是感染了风寒?”
秋兰笑道:“没有啊!想来是初为新嫁娘,姑娘心情紧张呢。”
屋里慕晓琴一把拉过粟儿,恶狠狠地瞪着她:“你给我说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新郎不是苏大人?我明明听到他的声音!”
粟儿被她扯得生痛,却不敢痛呼,只得忍着,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拜堂的时候,苏大人确实在,可是与姑娘拜堂的不是他,另有其人!”
“啪”地一声,粟儿脸上挨了一个耳光,“你为什么不早说!那人到底是谁?是谁?”
慕晓琴急得差点哭出来,如果不是苏幕染与她拜的堂,那拜堂的会是谁?她的脑海中闪过幼时见过的那个少年,心头生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是……是苏家二少爷!”粟儿捂着脸道,泪水挂在腮边,却不敢哭出声来。
“那个傻子!”慕晓琴惊叫道,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告诉他们,新娘子不是我,搞错了!”
不等她出去,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着大红喜服的苏家二少爷苏子淳被几个穿红着红的妇人簇拥着来到了新房,其他人都被隔在了外头,根本没人能进来。
“哎哟!新娘子怎么可以私自拿下盖头,这不合规矩,快些盖上,等我们的新郎倌来掀开。”苏府的喜娘笑眯眯地上前,把盖头盖在了慕晓琴身上。
“我不要,放开我!”慕晓琴想要挣扎,却被两个喜娘死死按住坐到床沿,一个身材矫健的丫头过来,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她就变成了哑巴。
“快快快,新郎倌来挑盖头,喝过合卺酒,就可以入洞房了!”一个年约四十的胖妇人招手叫过苏子淳,将秤杆放到他手里。
若是光看外表,苏子淳倒是不输他哥哥,端的是一表人才,可惜一出口就破坏了形象,他傻呵呵地问道:“挑了盖头就可以入洞房,放小娃娃了?”
“对对对,二少爷赶紧些!”一众妇人哄着他道。
苏子淳高兴地挑开了盖头,盖头下,慕晓琴的泪冲湿了妆容,在脸上留下两道痕迹,苏子淳不高兴地看着她道:“新娘子好丑,婶娘你骗我!我要漂亮的新娘子!”
“乖,那是哭花了脸,擦干净就漂亮了。”胖妇人说着,拿出手绢把慕晓琴脸上的妆全都擦去,露出一张清秀妍丽的脸。
苏子淳歪了头看着,拍手笑道:“果然变漂亮了,婶娘你好厉害!我要入洞房,入洞房!”
几人妇人吃吃笑道:“二少爷,等喝了这酒,咱们都出去,你就可以和新娘子入洞房了。”
苏子淳闻言抢过酒去,一口就喝了,喜娘忙道:“二少爷,不是这样喝的,要这样……”
她教苏子淳勾着慕晓琴的手,喝下了杯中酒,慕晓琴自己不能动,被人当玩偶一样摆弄着,眼泪一直在掉。
“婶娘,她为什么一直在哭,她不想做我的媳妇儿吗?”苏子淳问道。
“不是,她那是高兴的,你看婶娘高兴的时候,不也会哭么。”胖妇人说道。
苏子淳笑道:“嗯,原来是这样!你一定像我一样,很想快些洞房吧?你别急,我们马上就洞房。”
苏子淳的婶娘哈哈笑道:“这就对了,赶紧地洞房,给咱们苏家大房赶紧添丁。”她凑到慕晓琴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慕姑娘,这会儿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堂都拜了,你好好侍候夫君才是,只要你乖乖的,我们苏家不会亏待了你。要知道你哭也是没用的,这门亲事是你母亲早早就和苏家谈好的,她什么都知道!”
慕晓琴在心中大喊:“天啊,该死的慕太平,我不要做你的替身,谁来救救我,我不要嫁给一个傻子!夫人,你误了我!”
“大家都出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让新人早些休息。宝珠、玉珠,你们两个留下,听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吩咐。”婶娘说道。
两个丫头出列,其中一个俨然就是点了慕晓琴穴道的那位,她们对看一眼,脸上浮起红晕,笑道:“是,二夫人!”
在婶娘的招呼下,大家带着暧昧的笑离开新房,苏子淳的几个堂兄弟没得闹新房,满脸遗憾,趁着宝珠还未阖上门,在外面直冲苏子淳比划,其中一个挤眉弄眼地说道:“子淳,别忘了哥哥们教你的!”
先前得过他们面授机宜的苏子淳点点头,兴奋得两眼冒红光。
慕晓琴拼了命的挣扎,直朝宝珠挤眼睛,她希望宝珠能够替她解开穴道,她要告诉他们,她不是太平,新娘子另有其人。
可惜宝珠根本无视她抽筋的眼,与玉珠两个将她剥成了白玉粽子,放到了床上,其间苏子淳咬着手指头,流着哈拉子笑嘻嘻盯着她。
“二少爷,去吧!”宝珠和玉珠提醒道,“还记得要怎么做吗?”
“哥哥们教过我!”苏子淳偏着头回忆着他堂兄前儿教他的那些,眨巴着眼睛道,“就是亲亲,还有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