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那人送了个外号,叫做“阎王索”,他就是阎王手里的一根绳索,想索谁的命,谁便逃不过。
太平相信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善良和邪恶共存,好人坏人,其实很多时候是分不清楚的,心中的善念与恶念,保不齐谁会占上风,就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个绝对的好人,她也有过坏的时候。
辛无殇纵然曾经作恶,但是现在的他是个慈祥的老人,至少太平遇到他后,没见他做过一件坏事,这是她的师父,所以无论如何,太平也会站在他这一边。
能让辛无殇如此忌惮的人,辛无殇却说太平有超越那人的一在,她很期待。
辛无殇知道太平现在有所不便,让她不用担心,所有的一切,他自己会安排好,师徒二人又就各自的业务问题讨论了一番,太平就退了出来。
外间水铃铛和鎏金正与幽云十二坊的姑娘们谈得开心,见到太平出来,又齐刷刷起身行礼,一声“十七少”叫得人骨头都酥了。
看着那空中飘动的秋波,太平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鎏金,铃铛,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没有我们就回去吧!”太平说道。
“有!”水铃铛说道,“十七少,她们要进宫,在御前表演,拿不下主意上什么节目,让我给他们参谋参谋,我想,也许你的意见更好些。”
太平进过宫,参加过宫宴,并且与锦福公主有过交往,水铃铛觉得她应该比自己要了解宫里那些贵人喜欢看什么样的节目。
太平还没开口答应,就有姑娘凑到跟前,殷切说道:“十七少,我是唱曲儿的,你先听我唱一段,好不好?”
“阿莺,你唱得已经很好了,还是请十七少先看看我的舞,这支舞是新编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喜欢!”
“十七少,你帮我挑挑衣裳吧,我不知道进宫要穿成什么样,是素一点好,还是艳一点好?”
“十七少……”
鎏金看到太平无奈的表情,掩着嘴直乐,姑娘以前给她说过一个笑话,上面说,一个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她还道夸张了,现在这情形,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力排众人,挤到太平跟前,说道:“各位姑娘,十七少今日还有事呢,不如大家先自行商议好了,排定个节目单子出来,另约时间,十七少再来指点大家。”
太平闻言笑了,对鎏金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对了,就这么办,我一个人只有两双眼,两只耳朵,也顾不来这么多,就按她说的办吧。”
曼娘拍了拍手,也跟着来解围:“好了好了,咱们就别打扰十七少了,姑娘们先去排练,定好了,咱们再去请公子来看,反正进宫还有一阵子呢。”
姑娘们这才慢慢散去,人一走,太平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摇了摇头道:“这些姑娘还真是……热情得可以!”
曼娘得意地说道:“都是奴家教出来的,十七少有没有看上哪一个?只要十七少开口,我看姑娘们没有不愿意跟你的。”
“我没那个嗜好!”太平说罢,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噗!”水铃铛一口茶喷了出去,呛得直咳嗽。
曼娘看了看她,又看看鎏金,莫名地问道:“十七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鎏金摇摇头,赶紧跟着走了出去,水铃铛顺过气来,对曼娘说道:“这样的话,以后也别在十七少面前提。曼娘啊,你带的这些姑娘,怎么成了这样?以前我都没发觉她们见了男人,会是这般热情。”
“那还不是因为十七少俊呗!”曼娘说道,“像这样一等一的公子哥儿,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年,让我倒贴也愿意!这些姑娘在坊里享福惯了,谁不想寻个好东主嫁了,这次有了进宫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想着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呢!不过依我看啊,十七少可比皇帝都受欢迎!”
水铃铛笑了:“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姑娘们能有个好归宿,也是她们的造化。如果真的能够出个把贵人,咱们幽云十二坊,将会名气更甚,曼娘你以后就等着发大财吧!”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曼娘说道。
别过曼娘,水铃铛离开西郊老宅,在外面与等着她的太平会合,三人互相打趣着往回走,到了燕府换了衣裳,太平和鎏金仍旧从后门离开。她带着鎏金貌似闲逛,其实是去了慕蕴诃常去的几个地方,仔细打探了一阵,终于在一家赌馆外面辨出了慕蕴诃的声音,便领着鎏金走了进去。
“姑娘留步,咱们这儿不接待女客!”赌馆门口的大汉一伸手,拦住了太平。
幽云十二坊是没这规矩的,敞开门来做生意,他们门口的门童是为客人服务的,做些引路、介绍、帮忙买东西这一类的工作,哪里像这里的,凶巴巴地站在门口,胆小的客人都不敢进来了。
太平指了指前边进去的那位,说道:“那不是女的吗?还是说其实那人是男扮女装?”
大汉上下打量了太平一眼,说道:“那人和姑娘身份不同,一看姑娘的穿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咱们拦着姑娘,是为了姑娘好,赌馆里的女人,可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姑娘这么一进去,里面龙蛇混杂,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对大家都不好。”
太平恍然大悟,想来那个进去的,是男人带着出场的窑姐儿。
原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来找我哥的,他在里面,不知道两位兄台可否帮忙传个话,让他出来。”
两个男人有点迟疑,要知道赌馆就是要人拿钱进去,一看太平这阵仗,还道是来揪人的,那岂不是毁自家的生意?对看一眼,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摇头。
太平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故意让两人看到上面的面额,说道:“我哥他出来得匆忙,身上估计没带够钱,这是我给他带来的,可惜不让进,看来是没法子给他了!也罢,我哥一向不敢向外人借钱,想来他现在是赢的,如果输了,只怕早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