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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见肖贵妃

再躺下的秋斐艳很快又陷入沉沉的睡眠。很好,这次,如她所愿,又开始在那些循环的梦魇中挣扎,同时,探求自己想要的“使命”。

梦里,血肉模糊的自己从车里飞出,梦里,口吐鲜血的太监奄奄一息,都是将死之人,都是秋斐艳的故事。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又有谁能在梦中指引自己?

重复了一遍梦境,魂魄在天空飘荡,不知道去哪里。脑袋,依然是疼痛欲裂,不知道是因为毒酒还是车祸。她觉得魂魄带着重量,慢慢落到地上。

突然眼前金光大作,她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只听见旁边床来一阵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递过来,又像是在耳边慢慢诉说。

那个声音开始说话:“秋斐艳,这便是你的使命。”

秋斐艳的眼睛睁不开,只能不断地问:“什么使命?什么使命?求仙人指点。”

“你看。”那人又说。

突然,眼前又是一片新的景象。

医院里,秋斐艳车祸之后,全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还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在现代呆了二十多年的秋斐艳自然知道,那是急救之后,病人还没有脱离性命的抢救措施。

难道,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来不及深思,她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坐在病床边,妈妈在低声的哭泣,爸爸在旁边叹气,又拿出一根烟。

他们现在很伤心吧!

病房里的景色忽然消失,秋斐艳陷入一片黑暗,那个带着金光,有着沉稳声音的仙人也不见了,秋斐艳在梦里,哭得像个小孩。她突然悔恨起来,以前便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她虽然不喜欢妈妈的罗嗦,不喜欢爸爸的烟酒习气,可是,并不是不爱他们。只是想着等到自己有能力赚很多钱再重聚天伦。可是,显然自己没有做好。但世界上最大的悲哀,不是这个,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爸爸,妈妈!”她低声呼喊,病房的一幕实在是触目惊心。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的魂魄,从出生起并不完整,另一部分,在雍国的秋斐艳身上。所以,她的魂魄快消失了,你受到感应过来,就是完成她的人生罢了。等到一切功德圆满,你也会醒过来。”仙人的声音又响起,叹了一口气,对于这种魂魄分离又相互感召的事情,着实离奇,否则,怎么可能仙人出动来帮助。

“其实,你还是秋斐艳。”

这句话说完,仙人再次离去,只留下泪眼婆娑的秋斐艳,跪在原地,心里千回百转。

“小姐,小姐!”小扇子在一边摇晃,这小姐,从半夜开始睡觉便不安分,时有呓语。这不,大清早,又开始哭泣,可是,自己却怎么摇都摇不醒,也不知道小姐是撞了什么邪!

“怎么?”秋斐艳这才醒来,只觉得脸上凉凉的,不知道小扇子关切地看什么。她刚醒过来,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姐,您梦魇了,怎么喊您您都不醒。”小扇子吓坏了,自从小姐苏醒过来,就一直没有回归正常,即使昨夜知道小姐失忆了,她想,这也不过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身子恢复了,记忆也就回来了。

“没事,最近老有噩梦,别担心。身体不好的时候,邪气容易入侵,等到养几天,身子好起来,就睡得香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怜惜身边人,小扇子又是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怎么能让她担心?但是,自己能告诉她,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姐,而是一缕异世的魂魄,侵占她主子的身体么?她只会觉得自己还是梦没有醒说胡话,绝不会相信。

“那就好,小姐,您是接着睡一会儿,还是起床?今儿个太阳倒是不错,要不起来出去转转吧。”小扇子的声音扬起来,现在还是夏末,自然早晨的天气最好,不冷不热正合适。

“起床吧。”虽然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可是,却感觉筋疲力尽,在梦靥里沉浮得太累,还是起来,接一下地气比较好。

她收拾妥当,还是像平常一样,把脸上修饰一番,这才出了房间。吃了一碗粥,秋斐艳坐在门前院里的摇椅上晒太阳。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肖贵妃娘娘驾到!”

是她!秋斐艳心里一惊,对她的记忆,还是停留在不断的梦中。她红艳的嘴唇,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那肆无忌惮却凄厉的笑声和咆哮声。她立刻断定,这个人心中有心魔。

“娘娘驾到,奴才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她才睁开眼,便看到有一排人从小院里走进来,她只能连忙跪下。心里却在腹诽,也不知道这些古装剧里面教的是不是对的,先不管,凑合着就这么吧。

那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说道:“免礼!”

她站起身,才一会儿功夫,膝盖有点疼,脑袋有些晕,这个小奴才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听闻秋总管不善饮酒,那日在本宫殿内畅饮一番,居然回来便不省人事,本宫甚是愧疚。昨儿个听说总管醒来,今早上便过来看看。”那个女人坐在屋内的主座上,便开口说话。

这番话说得,倒是有很深意思。娘娘的姿态做足,赏酒和屈尊下榻都是对小奴才的赏识,而这一场大病则被推得干干净净。很好,这个女人,极有心机。

“谢谢娘娘的关切,小奴才不甚惶恐。亏得娘娘厚爱,小奴才已经好多了,倒是糟蹋了娘娘上次的琼浆玉液,小奴才福薄受不起。”秋斐艳微微一下,拱手称谢,话里面也多多少少有些暗示,其实那酒有问题,自己知道。

果然,肖贵妃的面色冷下来。

正巧,一个小奴才端了一杯茶上来,肖贵妃便端起来喝了一口,缓解了这安静得有些奇怪的气氛。

“你们都下去吧。”过了半晌,肖贵妃吩咐,声音里面不含情绪,只想把这些人都打发走。

身边的小奴才倒是觉得自然,以前秋总管便是肖贵妃身边的人,现在虽然不在殿里伺候,到底是自己人,单独说点体己的话也是应该的。况且,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大家也是见怪不怪了。

基本上屋子里的小太监以及肖贵妃带过来的宫女,都应声出去。只有秋斐艳,肖贵妃娘娘,以及小扇子在里面。

“小扇子,你出去吧,我有话和姐姐说。你去门口守着,没有吩咐,不得让任何人进来。”秋斐艳有直觉,这个女人,肯定有事情要告诉自己,还是把小扇子支出去比较好,毕竟自己不是曾经的秋斐艳了。

“小姐!”小扇子抓住自己的衣角,不大情愿。

“出去吧,没事!”她温柔地看着小扇子,知道小扇子的紧张和对肖贵妃的不信任,但也只能这么安慰她。

小扇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主仆情深啊。”既然所有人都走光了,肖贵妃也没必要再做样子,真正的嘴脸露出来,冷冷地看着秋斐艳,这个自己的妹妹。

秋斐艳自然不畏惧,径直走过去,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端起一杯茶喝起来。“小扇子自是对我极好,忠心耿耿,至少不会在背后暗算。”

肖贵妃眼神越来越冷,说道:“我以为,你这回应该是没命了。没想到你居然命这么硬,喝了三杯倒,还能安然无恙。”

果然,自己的魂魄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个女人果然是在酒里面下毒了。不过,自己和她虽然素有积怨,为什么这个女人突然就处心积虑地,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害死?难道她不想知道自己父亲遇害的真相?

“肖贵妃娘娘,大姐,秋斐艳现在还对您尊称,可是,您那日的毒酒一下肚,我们十几年的姐妹情分,算是从此两清了。”秋斐艳沉重地开口。所谓使命,便是继续把秋斐艳的人生继续下去,但不意味着把她的仇恨都继续下去,对于这陌生的人,自己也不愿多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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