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笑笑说:“是女朋友?带回来让我和张阿姨看看吧。”他的脸突然变得绯红。
“我们现在还不能算是男女朋友,我在追她呢,我让她做我女朋友,她没说不同意,可是也没说同意,唉,真不知道你们女人都是怎么想的。”张森有些不好意地说道。
“哎呀,别愁眉苦脸的啦,我看,她既然没说不同意,就说明她最起码不讨厌你,她那么做是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对待她的。”簌簌鼓励他道。
“真的吗?”张森的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是女人,怎么会不了解女人呢?只要你坚持追她,肯定行的,加油吧!”簌簌对着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恩,我不会放弃的。”他说。
“快走吧。”簌簌说。
“好,再见。”他大跨步地向门外走去。簌簌看着他坚定的背景,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年轻人啊,要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这样,才能不辜负自己的青春韶华。难道不是吗?
张阿姨做好了早饭,簌簌一口也吃不下去,妈妈吃了一些。张阿姨收拾桌上的碗筷的时候,簌簌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虽然一大早又刮风,又阴天的,不过现在风已经很小了,天也放晴了。簌簌回到屋里,扶着妈妈坐上了轮椅。
“张阿姨,我想带着妈妈出去走走。”簌簌向厨房里的张阿姨喊道。
“好,我知道了,不过不要太久。”
“知道了。”簌簌说。
簌簌推着妈妈来到了公园里散步,很多人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簌簌。对,簌簌现在是个明星,享受着万众的瞩目。不过簌簌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簌簌的爸爸在监狱的事情都已经被公众知道了,想必簌簌妈妈的事情也已经被曝光了,不过既然已经退出了娱乐圈,便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很多人拿出手机和相机拍照,簌簌只是向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推着妈妈往前走。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堵住了簌簌推着妈妈前进的脚步。
“林簌簌小姐,轮椅上的是你的母亲吗?”
“林簌簌小姐,据说你爸爸是因为挪用了公司的公款才被告上法庭,抓去坐牢,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簌簌小姐,你的男朋友慕容良宇因为吸毒而被强行拉去戒毒,在他吸毒期间你知道他是吸毒的吗?为什么你不早点劝他戒毒呢?”
“据说你已经和星影公司解除了合约,这件事情是真的吗?”他们七嘴八舌地问着簌簌,让簌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额上渗出了汗水,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
“是,这是我的妈妈。在我父亲进入监狱之后,我母亲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关于我爸爸和慕容良宇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有,各位,我现在已经退出了演艺界,那么我的一切都属于隐私了,各位也没有权力问我什么了。”
“你退出演艺界,是因为太爱慕容良宇先生了吗?他的倒下是不是你退出演艺界的主要原因呢?你以后还会再走上演艺圈这条路吗?”又有记者问到。
簌簌觉得心里很烦,推着妈妈往前走,不理会他们的问题。好久,他们见簌簌什么也不说,自觉没趣,就都散开了。很快,娱乐圈就会忘记簌簌的存在吧。
手机响了,簌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簌簌按了接听键,说道:“喂,你好,请问你是?”
“怎么,林簌簌,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簌簌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祝飞,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得鬼,是不是?”
“那当然,我就是让你再也爬不起来。”簌簌虽然没有见到他的人,但是却能想到他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你的目的达到了,应该高兴才是吧。”
“我现在当然高兴了,跟我斗,你差远了。”
“呵呵,我怎么能跟狐狸比狡猾呢,没事了吧,那我挂电话了。”簌簌把电话挂断了。私人侦探还是没有找到祝飞犯罪的证据,簌簌已经停止了对他的调查,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了,而自己已经死在了他手上不是吗?簌簌自嘲地笑了笑。
大学很快到了放暑假的日子,程海也有时间经常来家里看簌簌妈妈了,有的时候,簌簌企图想通过观察他的神态和举止,看看他是否还喜欢着簌簌,即使簌簌的心现在已经属于慕容良宇了。
这应该是所有人的通病,总是贪图被别人喜欢的感觉。可是簌簌并没有在程海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异样,其实这样更好,他来这儿或许是为了报答簌簌爸爸曾经对他的栽培之恩吧,也或许是因为内心里对簌簌的愧疚。簌簌这么想着,但心里却总是有些淡淡的遗憾和失望。
簌簌每周都会去戒毒所看一次慕容良宇,今天正好到了应该去看他的日子。周围都是在面对面谈话的人,只是在戒毒的人可以很明显被区分出来,因为他们身上都穿着制服。
簌簌见到了慕容良宇,他颓废的样子似乎有所好转,“你看起来好多了,毒戒得怎么样了?”簌簌关心地问他。
“还好,应该还要一年的时间吧。你最近还好吗?”慕容良宇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我还好,我已经暂时退出演艺圈一段时间了,娱乐圈的其他事情很快就把我们俩的事情淹没了。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每天陪着妈妈去公园散散步,看看孤儿院的孩子,一举一动不再被别人在意,挺自由的。”
“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他问,
“没见好转,不过也没有恶化。”簌簌说。
“在我出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有什么打算吗?”他问簌簌。
“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吧。”簌簌说。他点点头。
二人都不再说话了,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就此安静了下来。时间到了,他站起来转身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簌簌心如刀绞。簌簌想: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家,簌簌看到一个张森正在客厅给一个女学生讲课。那女孩子低下头,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肩上。那个女孩子抬起了头,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白皙,看起来眉目清秀。她对簌簌微微一笑,簌簌走了过去。
她站起身来说:“你好,我是张老师的学生,因为马上要考研了,有几道题不会做,所以来讨教。”
“这是个勤奋的学生啊!”簌簌赞叹道。再看看张森,还是一副沉浸在问题中的模样。“怎么,你不会做呀?”簌簌笑道。
他的脸变得通红,说:“我现在不是正在想解题思路呢吗,这几道题确实有点难。”
“好吧,那我这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会不会张森在追的女孩子就是她呢,簌簌想。
张阿姨端来了三杯茶放在了桌子上,簌簌端起来喝了一杯。
“你们在干什么呢?”程海从外边走到屋里问道。
“在研究几道数学题。”簌簌说。
“这个女孩子是?”程海问。
“是张森的学生,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簌簌问那个女孩子。
“我叫冀雪。”她说。
“冀雪,很好听的名字。”程海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簌簌看着程海,他对这个女孩子表现出了少有的专注,难道是一件钟情吗?簌簌的嘴角牵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怎么样?题做出来了吗?”程海问,“拿过来我看看吧。”
张森把那本数学资料交到了程海手中,程海拿着笔做了下来,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你看这个结果对不对?”他把做过题的稿纸交给了翼雪。
翼雪翻看后边的答案,对照了一下。“跟答案一样,你是怎么做的?”翼雪问。
“不错嘛!想不到你一个教英语的,也可以做出数学题。”簌簌说,“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看看妈妈。”
“恩,好。”程海说。簌簌转身向妈妈的卧室走去。
“这道题要用到对数函数,还有高等数学里的知识……”身后传来了程海给翼雪讲课的声音。
簌簌轻轻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上大学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等到大学毕业,簌簌估计翼雪会发现自己站在了青春的尾巴上,可是不上大学,就不会有太多的机会。每个人想得到的不同,要看自己所需要的了。
妈妈正在床上睡午觉,簌簌轻抚妈妈的额头,发现妈妈又增加了几道皱纹,簌簌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是,转眼间,簌簌已经二十四岁了,妈妈又怎么能不老呢。
有时候,突然想起过去某段日子和某个年纪的自己,真不知道是恍如昨日还是已经太遥远了,抑或两种感觉都对?时间多么不可思议?既远且近,恍惚之间,如梦如露。记忆的春天总会重来,只有红颜老。到底是生命虚妄还是时光虚妄?尽量不虚度就好。
自从妈妈的精神出现问题之后,簌簌就变得非常渴望保护弱小的妈妈了,当初那个任性乖张的小女孩如今也学会了保护和珍惜,想着想着簌簌就躺在妈妈身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姐,小姐,该吃晚饭了。”张阿姨晃动着簌簌的胳膊把簌簌叫醒。
“好,我知道了。”簌簌揉揉眼睛。
“最近妈妈好像特别能睡觉,我以为以前是她太累了,可是最近好像她睡觉时间越来越多了。”簌簌小声地对张阿姨说道。
“我也发现了,小姐有时间最好还是带你妈妈去医院看一下吧。”
“好,不过还是把妈妈叫醒吃点东西吧。”簌簌说。
“不用了,别打扰你妈妈了,她睡觉之前已经吃了好多东西了。”张阿姨说。
“那好吧。”簌簌慢吞吞地走到饭桌旁,一个人吃了一点饭菜。气氛真是冷清,以前和慕容良宇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会有说有笑的,只是现在他不能陪簌簌了。人就是这样,总会触景生情,或者在寂寞的时候,想起那个陪你一起度过快乐时光的人。
簌簌刚吃完饭,看到张森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张森,怎么了?不开心?”他没说话。
“陪我出去走走。”簌簌说。于是他们一起来到了外面的街道,走得很慢。簌簌抬头看看夜空,一轮皎月挂在天空,星星却不见了踪影,车也很少。
“让我猜猜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个女孩子说了什么让你很伤心的话?”簌簌听见他抽噎的声音。
“她问我的家庭情况,我都如实告诉她了,可是我没想到她嫌我穷,她让我对她死心,我怎么这么没用,我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可是却因为没钱留不住她。”他用力地捶了一下眼前的电线杆。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伤心不值得,她失去的是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你失去的不过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应该她伤心才对。你才二十多岁,哪里来的钱,想成为一个成功的人,你只有通过自己的奋斗。”
“簌簌,我恨现在的自己。”
“恨现在的自己就要去改变啊,每天把一些东西挂在嘴边,有什么用,一切靠自己的努力。”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让人仰望的男人,我要让她后悔今天的决定。”他语气中带着坚定
“对,就应该这样。”簌簌说,“话说,我可是好久都没喝过酒了,今天我请客,我们去喝一杯吧。”
“好,谢谢你林簌簌。”他说。
于是他们到了附近的一个酒吧,他点了好多的啤酒,簌簌只点了一杯玛格丽特。张森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颇有点借酒浇愁的味道,簌簌没有劝阻他,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都需要大醉一场,簌簌把玛格丽特倒进杯子里,慢慢品尝。
簌簌环顾了一下四周,当她把头转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眼神,是那个洗发露的老板。有个服务员走到簌簌身边给了她一杯红酒。
“小姐,这是那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这种酒叫做柳暗花明,是那个先生自己调制的,特地让我送来给你的。”
“谢谢。”中间隔了好多人,簌簌看着他,然后把酒杯略微举起,簌簌抿了一口,马上觉得嘴里充斥着一种浓烈的香味,真是一杯不错的酒。
簌簌放下酒杯,准备去跟邓落打个招呼,可是发现张森已经喝醉,而且开始吐了,真是个没有酒量的男人。簌簌只好伸手叫服务员结账。
“哦,刚刚那位送您酒的先生已经替您付过了。”服务员说。簌簌再看向刚刚邓落所在的位子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他经常来这个酒吧来吗?”簌簌问。
“是,经常来。”
“那如果下次他来了,帮我说声谢谢。”说罢簌簌便拖着张森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