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念儿忽然起身,觉得时间不早了终于有了离开之意。稍稍整理衣衫发丝,便推开厢房的门。只觉得身后有一道光在照耀,回头看,子桑的脸竟是前所未有的明亮。终于要离开了,子桑心中怎能不雀跃。念儿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往门外走去。
“念公子请留步。”忽然身后有一女子叫住她,听声音似是月娘。一回头,果然,只见月娘欲言又止,表情奇怪,半晌,说道:“可否麻烦公子。想请公子边上说话。”子桑下意识地握紧佩剑,眼神警惕地看着月娘。“不打紧。可以。”念儿示意子桑放松些没什么大碍,便带着子桑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中缓缓和月娘走到一内室厢房。
一进厢房,月娘便褪去脸上的风尘笑意,十分认真地说道:“念姑娘,月娘有一事相求。”一听这“姑娘”之称,念儿和子桑都愣住了,但是只是片刻,念儿不露声色,轻摇折扇,问:“你怎知我是女儿身却又为何不拆穿?”月娘微微一笑:“月娘身处这红尘之地也是许久了,分辨男女之身的本事还是有的。你若真为男子,这肌肤却也太过细腻,双手也比寻常男子要小巧,再者你虽是剑眉,可是细看变可看出画的痕迹。你来到此地,既不买艺又不买身。我便大胆猜测,直到方才在你胸前抚摸,发现略有异样。我欲伸手内探,你却慌张地握住我的手,便更加确定了。”念儿听了这番话,到对这月娘有了些兴趣,“哈哈哈,没想到你却是个精明的人。”月娘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知…可是珍平公主。”此话一出,念儿一震,子桑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叫月娘的女子。念儿奇怪,“你。如何得知。”“众所周知,我大平国有一珍平公主,虽貌若天人,却性格如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射箭蹴鞠无所不能。狂放不羁,不拘礼制,待人平等不在乎身份等级。常常打扮成美男子模样和一青梅竹马贴身侍卫出宫游玩。今日一见二位相貌气度不凡便有怀疑,待刚刚确定了念姑娘是女儿身,便如此猜测。”
念儿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女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月娘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突然下跪,缓缓开口:“我只是这红楼一风尘女子罢了,只是犯了风尘女子的大忌,动了心。今日。我实在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月娘想求念姑娘救我出这鸢红楼。”月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本是孤儿,得红姨收养,在这鸢红楼有口饭吃,也没想竟能成为招牌。我虽感恩红姨,视她为恩人,却也始终是卖艺不卖身。身处此地,原本对于儿女之情,家庭之美更是不敢奢望。可是天意弄人,我与这楼中的打手方生有了私情,红姨发现之后把他毒打一顿却并不驱逐,只逼着我接客,留他亲眼见我如何服侍别人。真没想到我对红姨而言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摇钱树罢了,我竟然还幻想她对我是不一样的。故我对此地已没有牵挂,只想和方生一起离开。听闻念姑娘最是乐于助人之人,并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最低贱之人,所以今日冒死说这些话。”说完月娘声音略有哽咽,眼角微湿,却更加低着头极力隐藏着这丝脆弱。厢房内一片寂静,念儿只是看着她。终于,念儿的脸上褪去了方才的倜傥之态,十分认真地道:“好。不过我会先让人调查一番,我虽不在乎礼制等级,愿意帮助别人,可是却也不会为人利用。如果你所言属实,我定会帮你二人挣脱牢笼。”说完,扶起月娘,轻拍她的肩,便和子桑离开了。
红姨一向善察言观色,什么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方才月娘突然叫二位贵公子边厢私语,硬是被红姨捕捉到她神色有异,变多了个心眼,紧紧盯着边厢的那方向,见二人出来,赶紧蹭上去问道:“月娘和二位公子说了些什么呀?”只见念儿满脸又是风流样貌,回道:“哈哈哈,不过是想多分些恩宠罢了。红姨,可得把这月娘给我好好留着啊,改日我定要好好领教一下她方才所说的秘术。哈哈哈。”便大笑着和子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