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上面闪烁着韩想号码,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韩想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着电话着急的样子。
或许还有一颗颗的汗珠从他的发梢轻坠着,等着下一个动作就要滴落。就这般想着,林溪竟然不由得笑出来声,想来韩想也还算是有几分的姿色的,可惜了,他是富家子弟,韩大公子怎么能和她这样的人一起流浪呢?
想到这里,林溪便按下了静音,关了机。
“垃圾收一下了啊!”
身边传来列车员的声音,她误以为那些皱着的纸是废纸。
林溪想发疯了一般抢了过来,攥在手里。大概是列车员这个小姑娘突然的举动被吓坏了,有些失神。
“抱歉,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林溪欠了欠身子,想要表达之前的唐突,然而她并不知道平常人道歉并不需要这样的,这个动着更是让年轻的列车小姐吃惊。
气氛凝重的厉害,快要挤出水来将她淹没。
就算是这件事情过后,林溪也举得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许的不一样了。
一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举手投足却给人不一样的贵气,不爱说话,举止诡异又激烈,这些无不让人联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这让多少让林溪觉得不舒服,最后变得坐立难安。
好在,车厢并不满,林溪乘着上厕所的时候换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
再次将母亲的信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自己弄得更皱,心里便又十分自责起来。林溪含着眼泪,将那些东西尽力压平,却不小心一滴眼泪滚落下来,原本纸张就这样破裂开。
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悲伤的林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哪管周围的人,哪管自己生在何处,只觉得压抑太久,好难受。
空气沉默了良久,林溪大概也哭得有些累了。
想自己的母亲当初也是个傻姑娘,写的都不是信,而是一张一张的小纸条。
一个高三受伤的学生,一个刚刚工作的小姑娘,都是十八岁,就这样相爱了,异地四年还是坚持下来了,男人创业女人无怨无悔的付出,男人成功女人在家相夫教子……
林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再次将那些母亲的旧信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夹到一本相册里。
曾经以为,时光再残酷,也不过薄了相思纸半张,原来情到最后,痴情的人独彷徨。林溪无数次的想把这些信付之一炬,然而最后也没有。
车内依旧嘈杂,林溪倚着车窗,痴痴得望着远方,等着自己下一个人生地点。
最后一眼看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刚刚好定焦在了昨天和韩想来过的海湾。一个接着一个的海浪冲刷着,海鸥在天上盘桓,太阳像是一颗快要落到海里去的鸡蛋。
不管这个城市曾经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悲伤,再个黎明到来的时候,再看到将是全新的事物。
林溪索性不再看,将头埋进面前的围巾里面准备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面出现的还是韩想那张棱廓分明的脸,痞痞的对着自己笑。
夜里被冻醒来几次,眼前出了昏暗的车间,车窗外望不到底的无尽黑夜,再就是耳边火车过隧道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孤独,虽然她觉得自己心无所念。
清晨,车到站,林溪下了车,出地道。当脚踏上新的城市的土地的时候,依旧是深秋很温暖的阳光。南方的阳光来得要比北方柔和,也潮湿。
可是,双脚,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以前,想去哪里都是说一声,韩想便开着他那辆很拉风也很让林溪讨厌的跑车载这林溪去。就算林溪不知道去哪里的时候,韩想也总能想到好的去处。
后来林溪说了几次倒也改了,换成了自行车,这更让林溪觉得做作,骂了一顿之后既然是自行车在林溪需要的时候出现。
林溪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这般依赖韩想。
在林溪看来,如果说父辈之间的纠葛是她不能启齿的痛苦,那韩想就是伴随这个伤口呼吸之间的隐疾。时而出现,提醒着林溪往日的幸福与悲伤。
出站口两扇伸拉式铁门已经锈迹斑斑,阴天的早晨看起来暮色四合一般。低矮的旧墙被岁月洗刷成暗色,整个城市显得有点老气横秋。还好她很是喜欢这种略显落后的南方小镇。
出站不远处,看到一处小摊冒出热腾腾的白汽,一并飘来豆香味和嗞嗞的滚油声。卖油条豆浆的摊子,林溪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地方,好奇地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