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呆了,怔怔地看了看一旁高高在上的顾佑之,再看看自己怀里的顾菱蕊,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她一心想着帮顾菱蕊将这场诬陷演得圆满,却连带着将自己也搭进去了,到最后污蔑不成,反倒演绎成主母携亲生女儿铲除长女的戏码,她说这件事她并不知情,有人信吗?
怀里的顾菱蕊早已被吓得神思恍惚,心急如焚,见娘亲被逼到如此不堪的境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我……是那小贱人……一定是那小贱人污蔑……唔……”
孙氏一把捂住了顾菱蕊的嘴,惊恐地看向四周人群,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早在池边她便这般捂住蕊儿的嘴该有多好,就不会有现在那么多鄙夷的眼神和憎恶的脸色了。
“小贱人?”陶氏咬牙切齿道:“顾二小姐对长姐的称呼还真是新奇!”
“我……”孙氏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猛然想起身旁还站着顾寄松,“侯爷,您说句话啊,蕊儿是无辜的啊!”
顾寄松愣愣地站在原地,至今没缓过神儿,是谁不好,为何偏偏是蕊儿?!他也是整件事情看下来的,那么多的巧合,别说是别人,就连他自己也不信!原本以为佑儿说出了真凶,他们伯阳侯府就可以置身事外,结果却是左手导右手,手背变手心,还弄得一塌糊涂,伯阳侯府的颜面被这对母女丢的一点不剩!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许久不曾出声恭亲王妃哼了一声,喝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孙氏这才想起这位决定顾菱蕊胜生死的最大判官,一面想上前解释,一面又要死死地捂住顾菱蕊的嘴巴,一时间进退两难:“王妃明鉴,不能单凭佑儿的片面之词,就认定蕊儿是凶手啊,当时人多杂乱,万一是哪个不小心碰了佑儿,也要蕊儿背了这黑锅吗?”
“顾夫人说话注意分寸,手长在我们自己身上,碰没碰过顾长姝我们还是知道的,可不像顾二姝没看清楚就胡乱攀咬。”
“就是!”
说话的两位是吏部尚书府的二小姐赵初晴和九城巡按家的长女胡芳琪,当时一左一右站在顾菱蕊两侧的人就是她们,孙氏意有所指的话一出,忙站出来为自己辩白,还不忘连讽带刺地鄙夷一番,想将罪名推到她们身上,没门!
孙氏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恭亲王妃道:“就算是蕊儿碰了佑儿,那也不能就此断言是蕊儿将郡主推下水,除非有确切证据,否则我不服!”
“不服?”恭亲王妃冷笑:“就算没有十足证据,顾二小姐混淆视听、污蔑长姐的罪名也是逃不掉了!”敢动她的女儿!她有的是办法出这口恶气!
这时,孙贵妾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哎呦……查清了查清了……”
她跑得很急,大喘了几口气,才堪堪开口:“方才我带人在郡主落水的地方细细查看过了,池边花丛下的卵石因长期不见阳长满了青苔,其中有块石头上的青苔有磨滑的痕迹,想必是郡主失足落水的原因,王妃可与我一同去瞧瞧。”
顾佑之低垂的眸底闪过一丝暗光,还真小看了这位孙贵妾,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况下,她还能想到用这种方式为顾菱蕊脱罪,果真是狡猾异常,难怪会让舅母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