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姐!”欧阳一帆凝重地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懂的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世上没有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只是一时被对方的外貌形象所吸引,但那不是永恒的,是经受不住时间考验的!真正的爱必须要经过岁月的磨砺,经历苦难的洗涤,才能绽放他的光彩!”
范之双的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她就是你说过的慕容依琳,她和你经历过一番轰轰烈烈,经历过一番惊涛骇浪对不对?”
“不是的!那是一段平静的生活,好平静,它很宽阔,就像是广袤无边的大海,但他的每一丝涟漪,都足以让我心醉。”
“欧阳一帆,你不是人,你神经,你没有大脑!没有思维!你蠢,你笨,我恨你,永远会恨你!”范之双突然打断她的话,她踉踉跄跄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范小姐!”欧阳一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
“双儿!”一直站在门口的亦芳伸手拦住她,“怎么了,计划失败了吗?”
“不要问了!”范之双大吼到,“我丢够了人,我整张脸都丢尽了,我已经没有脸了,从明天起,我就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她推开亦芳的手,脚步不稳地向楼下跑去。
“哎,范小姐,我没有--”欧阳一帆的脸涨得通红,“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别理她!她从小就是这样,一遇见什么事情就寻死觅活的,结果呢?还不是好好地活了二十年,哎,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亦芳把手放在欧阳一帆肩膀上,颇有一份哥们气概。
“我也不知道!”欧阳一帆懊恼地抱住头,“我只是在讲爱情的真谛,一直在讲。”
“你又提到那个慕容依琳了?”亦芳的手搭拉了下来。
欧阳一帆点了点头。
“你好蠢!”亦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似乎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在一个心仪自己的女孩儿面前,是不可以提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她会痛心,会自惭形秽的!”
“我也是不由自主!”不知道为何,在亦芳面前,欧阳一帆没有一点儿的顾忌和陌生,一提到那个梦,我就会激动,就会颤抖,她似乎每时每刻都站在我的身旁,我忘记不了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她!”
“我并不是要你忘记她!”亦芳生气地盯住他的眼睛,“我要你暂且放开她,倾听另外一个女孩儿的心声,这样做难道很难的吗?”
欧阳一帆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伤害她,因为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永远!”亦芳冷笑了一声,“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是这么个东西,口口声声说永远,但事实呢,却是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
“刘小姐!”
“哦,我简直忘记了站在我面前的可是一位正直,严肃用情专一的大学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亦芳重重按住欧阳一帆的肩膀,“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靠的是嘴上功夫,你只要哄哄她,就万事大吉了,至于谈婚论嫁,关键就在于你会不会掉进那个粉红陷阱中去,好了,就说到这里了,拜拜!”亦芳潇洒地背起挎包向楼下走去,“顺便奉劝你一句,心债可是没有口债好还,伤害一个人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窗外,隐隐约约有着一抹暗黄的晨色,昏黄的灯光下,范之双对窗而坐,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衣,苍白的脸上挂着几滴泪珠,她颤抖着,双手胡乱地在纸上涂抹着:
那似曾相识的面孔
那熏人欲醉的双眸
那
也许空气
能够化解我心中的尘埃
也许长夜
能够带走我的心醉
也许漫漫
能够将些许忘记
也许未来
能够将他湮没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苦海浮沉无边际
她叹了一口气,虚弱地俯在了桌子上,也许真的是“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时候了,情是什么?爱又是什么?为什么它们总像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地把她罩住,她想走出来,但却怎么也逃不掉那巨大的拉力,难道她一生都注定在这没有结局的爱中浮沉?她不甘心,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
“双儿,你睡了吗?”
“芳芳!”范之双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她打开门,“芳芳,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哎呀,你怎么穿成这样?而且两眼红肿,我当是幽灵呢?”亦芳埋怨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样,这就是没按计划行事的结果吧!猴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好了,我猴急,我卑鄙,我无耻,我下流,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行了吧?”
“你朝我吼什么?”亦芳生气地挥挥手,“算了算了,我走,你的事,我再也不要管了!哎,这是什么?”她一眼瞟见了桌子上还未收起的草纸:
那似曾相识的面孔
那熏人欲醉的双眸
那
也许空气
能够化解我心中的尘埃
也许长夜
能够带走我的心醉
也许漫漫
能够将些许忘记
也许未来
能够将他湮没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苦海浮沉无边际
“你写的?”
“你以为这屋子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你真的愿意退出吗?”
范之双拧紧双眉,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只剩下一点儿可怜的思维了,你以为它能击败他对她伟大的爱吗?”
亦芳拿起草纸,轻轻地叹息道:“多么无可奈何的一份爱?多么欲罢不能的一段情?多么痛彻肺腑的一份苦欧阳?你情愿带着这样的遗憾度过一生吗?”
范之双的眼神有些飘忽,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双儿,你不能轻言放弃呀!未来,你知道会怎么样吗?如果未来你的他不能将他湮没,你该怎么办?”
“我已经没有了未来,我的未来死了,死了,永远地死了!”
“双儿,你神经了不是!”亦芳生气地把她推到镜子前,“你看看你哟,没有未来?现在正是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年龄,你竟然说没有了未来,那么到了容颜消逝时,你岂不是连生命都没有了?”
“芳芳!”范之双痛苦地抱住了头,“你不要逼我,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你不要逃避,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告诉我,你放弃他的决心有多强烈?”
范之双的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
“那就行,现在我们实行第二个计划。苦肉计,这可就真应了你那句话了!”
“哪一句?”范之双轻轻地问。
“从明天起,我就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
范之双的眉心猛地跳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咬紧了嘴唇:“你说吧,我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
“双儿!”亦芳凝重地盯住她的眼睛,“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你必须要做出一定的牺牲,这是20片安定药。”
“什么,你要我吃安定药?”范之双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
“双儿,你不要紧张好不好,听我说好不好?”亦芳抚慰地按住她的肩膀,“20片安定的药力不算太强,只能让你处于浅昏睡的状态,事先我会通知欧阳一帆,你要记得,给他留下一封信,让他明白,你是为他而吃药的,只要他有一种负罪心理,问题就好办多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对你来说都是一个明朗的日子!”
范之双担忧地看了看窗外:“如果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会闹个天翻地覆的!”
“傻瓜,这一切都在我的房间里进行,伯父伯母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好”范之双的脸上依然笼罩着一层担忧,“我们走吧!”
“哎!”亦芳急忙拦住她,“你还没有换衣服呢!”
“换衣服?”范之双看了看自己一身洁白的睡袍,“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一个人在死之前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打开衣柜,急急忙忙地嚷道,“芳芳,你给我拿个主意,我到底该穿哪一件衣服?”
亦芳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凄楚:“还穿一年前那次舞会上那件晚礼服吧!”
“你说那件天蓝色的?”范之双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不允许我穿那件吗?你说穿上像什么蓝色妖姬,难看死了!”
“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亦芳突然提高声音,脸色变得痛苦而又无奈。
“好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范之双慌乱地套上衣服,看到亦芳的脸色有一丝缓和后,她才坐到了梳妆台前,“芳芳,你不要不高兴,一看到你难受,我心中就堵得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不管这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
“双儿!”亦芳从背后抱住范之双的肩膀,她的嘴唇抖动着,“我们都是苦命人,我们爱得人,心都不在我们身上!”
“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呢?”范之双扭转过头,盯住亦芳的眼睛。
“双儿,来,我给你擦口红,擦得漂漂亮亮的,不管在哪里,你都要以最漂亮的姿态出现!”亦芳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慌乱地给范之双擦着口红,“双儿,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没有任何要伤害你的意思!”
“芳芳,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语无伦次,吞吞吐吐的!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问了,现在,我就是一个机器人,眉毛眼睛鼻子,包括嘴巴,各个零件怎样处置,悉听尊便!”
“你呀!”亦芳拿起眉笔,轻轻在她眉心点了一下,“今天,你怎么又成了妹妹,平时,你可是一贯以姐姐自居的!既然你有这个意思,我拼了命也会把你打扮成绝色美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