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徐三从南京出差回来,给我带了一只咸水鸭。
徐三兴致勃勃地向我讲起南京的名胜古迹。他讲完后,我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去大屠杀纪念馆看看?徐三愣了一下说,没去,忘记了,听说那里很冷清。我笑了笑说,当然冷清,那里又不是超级商场。徐三接着说,不过满街都是日本货和轿车。我指着外面的本田车说,你还不是照样开本田车。徐三无语。
我找了个借口不坐徐三的本田车,走路回家。走了一小段路,我就感觉脚有点痛,开始后悔刚刚拒绝上车的行为。
前面街口有很大的音乐声,我拎着咸水鸭挤前一看,新开张了一间寿司店,派送五折卡,排队的人很多。我站了一会,一个小女孩过来问我,叔叔,你排不排队?我愤愤地说,不排!女孩高兴地说,请你让个位子给我好吗?我往后一看,我已站在队伍当中,后面排了几十人。
我摇摇头走开了,远远地还听到小女孩说谢谢。
我继续走路,忽然听到有几个年轻人边走边讨论。一个说,七七那天是南京大屠杀吗?另一个说,傻啦,那天是占领上海啊!还有一个说,你们都错了,那天是中国情人节。我感觉到脚很痛,手里的咸水鸭很重,扔掉它是不可能的,要是被徐三知道,朋友都没得做。
回到家,我刚坐下,女儿就吵着说,今天我要去吃寿司!我对她说,下次再去,今天不吃寿司。女儿不肯罢休,继续吵着,我那个日本小朋友说,他们每个星期都吃寿司的,我也要吃。妻听到女儿的吵闹声,走出书房对我说,今天我要赶一篇稿子,你就带她去吧,听说街口那边新开了一间寿司店。
我很不高兴地说,中国人吃什么寿司,不去。女儿还在吵着,我要去,我要去!妻不明地问,你今天怎么啦,平时萱萱一吵你就会带她去的。我大声地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女儿哭了起来,妻忿忿地说,你不去,我带她去,今晚你一个人在家吃。
我无缘无故和妻吵了一架。今晚只能自己做菜,忽然想到徐三送的咸水鸭。我刚煮好鸭子,徐三打电话来了,鸭子好吃吗?我笑笑说,刚想试试呢。徐三说,我回去想了想,爱一个人可以一百年一千年,但是仇恨不可这样。我说,那就忘记吧!
我一个人吃着咸水鸭,感觉到味道怪怪的,怎么也没有以前那么美味。
今天,是2007年7月7日。
七十年前的今晚,日军借口一个兵士失踪,要进入北平西南的宛平县城搜查,中国守军拒绝了这一无理的要求,日军开枪开炮猛轰卢沟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