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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男人的无奈

醉庐别墅内,谢彩凤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两眼露出了凄美、哀绝的神情。何明文站在她对面,怀着好奇心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和挂在墙上的字画。

天色骤然变了,在呜呜的狂风中,沉闷的雷声伴随着闪电,把窗户辉映得一晃一晃。老天一下子发起了淫威,瓢泼大雨打在屋外边的树上、地面,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何明文望着屋外的暴雨,一动也不动。这时,他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掉到了地板上。他转过身,见谢彩凤双手捂着脸,肩头一耸一耸。他不知道谢彩凤为什么那么伤心:“谢姐,是我惹你伤心了么,我——”

谢彩凤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脸,抬起头对何明文平静地说道:“明文,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恨你那不争气的大哥牛宏呀。我活得好累,告诉你明文,我真的不想活了。”

何明文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你知道牛宏大哥的消息?”

谢彩凤站起身来,说道:“你跟我来。”说罢也不待何明文回答,慢慢地向楼上走去。何明文满怀狐疑,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来不及多想,紧跟在谢彩凤的身后。

上得楼来,谢彩凤走到楼左边的一个门前,把门打开,然后把灯打开。何明文跟随着谢彩凤走进屋子,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味侵袭得赶紧捂住了鼻子,随后被眼前的情形唬得失声叫出声来。

在他面前,就在那张大床上趴着一个头发老长老长的男人,他的头仰着,脸色苍白得像鬼一般,上面糊满了鼻涕口水,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说着什么。

谢彩凤厉声说道:“叫你在床上不要动,你平白无故翻筋么?”她走上前,把那人扶正坐起了。

何明文的头皮一乍,失声喊道:“大哥,你真的是我的牛宏大哥么?”

何明文和牛宏相对坐在那间卧室里。

牛宏已戒了几个月的毒,对于那白色粉末却情有独钟,无限向往的样子。此刻他虚弱地对何明文说道:“明文,你大哥已经废了,还戒什么毒,这不是拿刀子割我的肉么?”

何明文无言以对。望着过去人高马大、精神抖擞而现在周身伤痕如痨病鬼一般的大哥,何明文欲哭无泪。是什么害得牛大哥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呢?

谢彩凤已经下山,临走前她悄悄将一小包东西交给何明文,还嘱咐道:“如果你看他实在坚持不住的话,就给他吧。但,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给他,不然就是害了他,你知道吗?”何明文望着谢彩凤苍白的脸色,感到握在自己手中的小纸包沉甸甸的。

上午九点多,牛宏突然之间发作起来。他口吐白沫,双手痉挛着往天上抓,好像天上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他周身颤抖,脑袋一下一下向床上撞去。何明文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站起身,按住了牛宏。“大哥,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啊!”

牛宏的力气突然之间变得奇大,任何明文怎样按都按不住,结果两人都摔到了床下。何明文赶紧爬起身要扶牛宏起来,牛宏却将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头一下一下向地面撞去,还声嘶力竭地喊道:“明文,我的好兄弟呀,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知道你那儿有药。啊,我要死了……”

望着地面蛆虫般蠕动的牛宏,何明文手足无措。呆了一下,他忙拿过一只沙发垫子,搁到牛宏的头下。牛宏脸色铁青,口鼻歪拧,上面写满痛苦和焦渴。他在地面上翻腾着,脸上挤出来一点笑容,对何明文讨好地说道:“明文,我知道你还没有女朋友,只要你给我粉,只要一点点儿,我就把谢姐让给你,好不?”

何明文像被电击样愣住了。他恨恨地望着在地下的牛宏,飞起一脚把他踢到了墙角旮旯。“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谢姐对你那样好,你倒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牛宏仰躺在地面,虚弱地说:“明文,我不是人,我真的不是人,你把药给我吧——你就当我是一条狗。你看在我们兄弟的情分上,救我一命吧。”

何明文呸了一声,把脸转向了窗外。雨早已停了,朝阳娇嫩的小手轻轻撩开远处山峦间雾蒙蒙的面纱,山峦变得青翠多情起来。小鸟在树上啁啾,把这个夏天的清晨渲染得生机盎然。何明文不禁潸然泪下,心想,大哥哟,你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种恐怖的嗬呀声,低头一看,只见牛宏正双手拽着一条银白色蛇形皮带,一头系在床头,一头却狠狠勒着脖子。此刻他的脸色已经乌黑,眼睛睁得大大的,像要掉出来一样。

何明文大叫一声,赶紧跑过去,把那条皮带从他手中夺过来。“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嘛?”何明文长叹一声,拿出了那个小纸包。

吸过粉的牛宏像被打了强心针的病人一样,虽然仍显得虚弱,但精神却好多了。他坐在窗前,头倚靠着窗棂,悄默无声地望着窗外。何明文摩挲着那条光洁细腻的蛇形皮带,满怀心事,无限惆怅。

牛宏沙哑着嗓音说:“明文,你知道苍蝇哥么?你听说过那个打三个擒五个在市面上打拼挣命的苍蝇哥么?”

何明文一愣,倒是听说过这个人,不晓得牛宏为什么说起他来。

牛宏说:“那个苍蝇哥,就是如今坐在你面前,曾经的码头汉子牛宏!”

何明文更加吃惊了,他睁大眼睛,说道:“大哥,你不是脑袋撞糊涂了吧?”

“苍蝇哥威风八面,苍蝇哥威名远扬。但是——”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淹没了。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色又变作了涨紫,好一阵才平息下来。“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明文。”牛宏拍着胸脯说道。

何明文忍住泪,强颜欢笑地说:“哪里会呢?”却找不到安慰大哥的理由。

“你不知道明文,其实我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大哥,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大哥,你现在的生活这样富裕舒适,谢姐对你又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牛宏淡淡地笑了。“小凤自然对我好,哎,明文,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小凤了……”他推开窗户,猛吸了一口屋外清新的空气。屋子的旁边种了一棵大黄桷树,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葱绿、挺拔。牛宏喃喃自语道:“啊,这真正是一株在高山上生长的黄桷树,你看长得多帅气呀。明文,大哥有好多好多事要向你说呢。”

“明文,你会不会打女人,就是喜欢你爱你注定要同你一起度过一生,却又做出了剜你心割你肉叫你脸面丢净的女人呢?”

“我包容我的小凤,真的。这一辈子我差欠她好多好多,从她很小的时候我就差欠她,直到现在,哎。”

“你喜欢一个女人,就应丰富她的生活,因为她的生活丰富了,才有生气和活力,你愿意你喜欢的女人死气沉沉么?”

何明文觉得听牛宏的话十分吃力,牛宏的话既实在又矛盾,既流畅又前言不搭后语,叫人不得要领。

那是好久前的一个晚上,谢彩凤对牛宏说:“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眼光看待世界。比如到了一个餐馆,看到了一桌美味佳肴,不同的人感受是不同的。聪明人吃傻子也吃,聪明人不但用嘴吃,而且还用眼睛吃,所以聪明人有两个胃,一个在肚子里,一个在脑子里。而那些傻傻的人呢,却只有一个肚里的胃,你看可悲不可悲?你看那些高级餐厅和酒楼出没的人,一个个都长着大肚子,那可是得用好多好多美酒佳肴才能培育出来的,难怪被叫做将军肚,很有道理呀!码头上使力气的工人,哪一个长得出将军肚?因此我们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拼搏拼搏再拼搏,争取当一个聪明人,你说好不好我的傻大哥?”

谢彩凤接着说:“我陪区领导到外边考察改制,明白了好多道理,真的。”

确切地说,那次考察是谢彩凤以云丰运输公司名义邀请区领导一起去考察的。谢彩凤决定带区领导们到刚开发,不是旅游热点但确实有特点的地方去。她带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地处高原的神仙山。

那天天高云淡,临时雇佣的导游走在前面,带着他们沿着一条青麻石铺就的羊肠小路往山上爬。路两边是一棵棵高大的松树柏树,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投下来,不时地打在人的眼睛上,晃眼得很。空气很清新,有一种甜腥腥的味道。

谢彩凤说,当时区领导都爬不动了,她也气喘吁吁的。这时后面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一群山民架着滑竿追随着上来了。区领导们都看着谢彩凤,她说:“领导们累了,坐滑竿吧。”领导们就高高兴兴地坐了上去。七八架滑竿排了一排长队,逶迤着向山上进发。滑竿吱呀欢快地叫着,看着沿途的风景别有一番味道,使人感觉十分惬意。

午餐是在一个叫农家乐园的餐馆吃的。那是一间茅草房,很宽敞,屋里装潢得很雅致。餐馆老板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他说:“山旮旯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大城市里少见的稀奇东西倒有,不知几位感不感兴趣?”

谢彩凤也不问菜谱,说:“怎么不感兴趣,只管把你这里的特色菜给我上就行了。”当一行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坐下来,菜便陆续地上桌了。菜确实充满了山野味儿,除了一些叫不出名来的野菜,刺猪、松鸡、岩蛙等都有,还有一盆白嫩的豆花,红红绿绿摆了一大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区里的章长征章区长对着满桌的菜皱起了眉头,他问:“不是说这里的蛇有特色么,怎么没有?”谢彩凤素来对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来不吃蛇肉,此时顾不了太多,忙问餐馆老板有没有蛇。

餐馆老板讨好地道:“到了神仙山不吃蛇肉确实是一个遗憾,几位雅士高人硬是有感觉。”就立马叫人杀了一条碗口粗细的眼镜蛇,煮了一锅香喷喷的蛇汤端了上来。几人食兴大发,一人舀了一碗香喷喷的蛇汤喝了起来。

谢彩凤突然之间觉得反胃,肚子里的东西翻江倒海一般往上涌,忙走到洗手间哇哇地呕吐起来。等她重回到餐桌时,区里几位领导正在划拳喝那一满碗的蛇血酒。章长征见谢彩凤进来,说道入席三杯入席三杯。谢彩凤说:“我确实不吃蛇,更不喝蛇酒,喝白酒行么?”众人都道那不行,一定要喝一定要喝。

还是餐馆老板解了围:“我们这里有神仙山蛮汉壮阳酒,这也是我们神仙山一绝呢。”就叫服务员端了一只玻璃酒缸来,玻璃酒缸的酒黄黄的,底下泡了一大堆黑黑白白的东西,有长脚的,有长翅膀的,还有闪闪发光的。

章长征问女服务员:“你说说看,这酒为什么叫神仙山蛮汉壮阳酒,它有什么功效呢?”那服务员说:“这蛮汉壮阳酒的功效——”没说完脸上就飞满了红霞,“男人喝了这酒,就会精力旺盛,阳气大增;女士喝了呢,那就,反正那就很霸道的了。”

章长征一干人就起哄了。“霸道是什么意思呢,解释不清楚我们是不会喝这酒的。”

餐馆老板把手一挥,说去去去,连个酒名都解释不好。他笑眯眯地站在众人面前,说道:“各位,这酒方子在我们山上流传了好几百年。还有一个传说,讲的是多年以前,这山下有一个叫做蛮汉的青年上山打柴,走到山上神仙洞,就坐在半壁上的看仙台歇息。没想这天正好是仙女到洞里温泉来洗澡的日子,蛮汉看见仙女白花花的身子,禁不住意马心猿,一不小心就从看仙台上栽了下来。哎呀,栽得那个惨哟,没想又栽得巧,一块岩石恰恰把他的老二给戳坏,血糊糊的。仙女见是一位强健的年轻汉子,就舀她刚刚洗过的洗澡水,采来山上草草棍棍虫虫蛾子来熬呀熬呀,熬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就熬出了这药母子。把药母子兑在酒中给蛮汉一喝,也怪,蛮汉那本已肿得老大的老二立马就好了。仙女道,你这家伙本钱倒是足足的呢,调笑一番后同他行了夫妻之事。这才是蛮汉栽坏老二——好事一桩!几位大哥大姐想一想,要是蛮汉不栽坏老二,他就是口水把脚背打肿,也不可能追求到仙女嘛。于是,这才有了神仙山蛮汉壮阳酒。”

除了谢彩凤,一桌子男人都意味深长地坏笑起来。章长征举起酒杯用洪亮的嗓音说道:“这酒故事倒真有点意思。来,为了大家的健康长寿,为了仙女与蛮汉,我们把这女人的洗澡水喝下去!”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那一杯酒很快下肚了。

一位区干部说:“别人都说酒是马尿,酒是毒药,酒是迷魂汤,这里却说是仙女的洗澡水,也可得最佳创意奖了。”一桌人就那神仙山蛮汉壮阳酒为话题,一边喝酒一边讲一些荤的素的笑话,好不痛快惬意。等酒足饭饱时分,屋外边已是暮色苍茫了。

餐馆老板是一个明白人,他拍着章长征到一旁,悄悄说道:“大哥喝了这神仙山蛮汉壮阳酒,要不要几个小妹来陪着唱唱歌?我们这里的小妹,个个清纯如水,别是一番味道呢。”

章长征用牙签剔着牙,说道:“是么?那你就同我们那位女同胞商量商量,她可是我们的钱袋子啊!”

谢彩凤后来对牛宏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那一晚上的花费,就足够我们云丰运输公司的职工吃半年了。所以,人比人不同,花还有几样红。做人,一定要想方设法当人上人!”

牛宏对何明文说:“我熟悉的谢彩凤已慢慢陌生,离我越来越远了。”

牛宏是回到牛背湾搬运新村才晓得云丰运输公司破产倒闭的消息。在村路口,牛宏遇见了许多老邻居、老同事,他一一笑嘻嘻地同他们打招呼,但是,那些人却对他侧目而视不理不睬。牛宏悻悻的,却又找不到一个发火的理由。最后,他才知道云丰公司因为资不抵债倒闭了。

“哪里是资不抵债嘛,完全是一群大大小小的耗子把好端端一个企业吃垮了整垮了的!”云丰公司的工人们都这样说。

那天,牛宏没在那株老黄桷树下面扯皮条,不是没有力气扯,而是不敢扯了,因为他害怕看那一双双喷着火焰的眼睛。

牛宏悄悄地往江边走,他站在码头上方的一块大石头上,脸色凝重得像一块大石头,默默地望着码头。他在这码头生活和工作快三十年了,码头已融入到他的血液中,使他魂牵梦萦。此刻码头冷冷清清,往日岸边热闹的货船一艘也没有了,只有嘉陵江水缓缓流淌,泛着泡沫。牛宏很想大喊大叫一番,但他只是狠狠地跺一跺脚,走了。

晚上,牛宏与谢彩凤说起了这事。谢彩凤对此并不吃惊,她淡淡地说:“云丰公司破产是迟早的事,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还说,“你想一想嘛,都快21世纪了,世界上正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样古老的码头,还有它存在的必要么?我的傻哥哥,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码头,而是我们今后的好日子,知道么?”

牛宏突然发起脾气来。“你就知道自己,你晓得工人们是怎样说你的?他们说你和公司的头头是一条条蛇,把好端端的一个码头给蚕食了。你知不知道,听到这种话,我的心里有多难受?”

“码头有什么好?你知道为什么我记忆中唯一的好人只有你?你知道让人记忆深刻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反差,只有对比强烈、巨大反差烙刻的印痕,才能使人终身不忘。其实,天下的女人都是脆弱的,只不过有人在反差对比中接受了教育,知道了筋板事你要避开它不可能,只有正视它,想尽一切办法消灭它,才是你唯一的选择。”谢彩凤说着大道理。

牛宏说:“所以你才心安理得地把云丰公司搞垮,叫那么多的码头工人下岗失业,叫他们一个个瞪着眼睛恨我们,用恶毒的语言来骂我们,扫我们的面子?”

“我的傻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哪里还有面子,我们的面子早在好多年前就丢得干干净净!我们能够存活至今,完全是靠我们正视一切的勇气和决心。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与耻辱,我们具备了超常的毅力,因此,这一切对我们不起任何作用,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就只有我们自己,也只有我们自己了。”谢彩凤拿历史来证明现在的对。

牛宏说不过谢彩凤,把脚一跺,进屋睡觉了。半夜时分,牛宏被嘤嘤的哭声惊醒,他一看,灯还亮着,谢彩凤躺在他的旁边,肩头一抽一抽的。牛宏一把扳过她来:“你又在怄谁的气?”

谢彩凤的身子软烘烘细腻腻,牛宏周身颤抖,蕴藉在胸中的欲望之火就像点着了一样熊熊燃烧。谢彩凤躲避着牛宏,身子蜷缩着。“我不理你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牛宏好半天才道:“小凤,我怕你……真的,我觉得,在你面前很渺小……我觉得我很累很累,哎。”他爬起身,要穿衣服。

谢彩凤拽住了他。“我的傻大哥,你难道真不明白我的心?我早跟你说过,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和你在一起!”

牛宏说:“我不要对比,也不要反差,真的。”

谢彩凤黏黏地贴上来,双眼迸发出柔和的色彩。她摩挲着牛宏硬扎扎的头发:“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恨码头,恨那个给我苦难和耻辱的地方。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做些我们该做的事,好不好?”

牛宏在谢彩凤帮助下,当了市青少年活动中心的武术教练。谢彩凤是看牛宏一天百无聊赖的样子才叫他去的。她说:“你去当教练吧,一来有个事情做心里不空虚,二来可以锻炼身体。要知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什么时候都需要一个好身体。”

牛宏不愿意去。“我是什么水平我知道,我去教武术,误人子弟。”谢彩凤不以为然,她说:“你误不误人子弟我知道,青少年活动中心那么多教练,他们的水平有多高你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叫我看来,你的水平比他们高多了。你放心,我找的人硬得很,没人敢对你说什么。”

果真叫谢彩凤说着了,青少年活动中心的几位武术教练都胖乎乎的,连走路都不灵活,教人的动作更是笨拙拙的,怎么看怎么不地道。牛宏小时是认真拜过师的,对于武术中的长拳、猴拳、鹰爪拳、形意拳都有独特体会,教起学生来得心应手,很得学生们的拥戴。在那些日子里,牛宏一天风风火火,感觉日子很充实。

牛宏对何明文说:“我很怀念在青少年活动中心的那些日子,真的,哎。”望着牛宏那感慨的样子,何明文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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