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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左狐右猴蹲门兽

在我国民间庙宇千千万万,各类庙宇门前左右大都有一对石狮子,俗称“蹲门兽”。而直隶林榆县海阳镇的龙王庙却与众不同,庙门前的“蹲门兽”却不是石狮,而是左边一只石狐右边一只石猴,称得上天下独一无二!关于“左狐右猴”两个蹲门兽的来历,在当地民间有一个非常离奇的传说。

直隶永平府海阳镇是一座古老的商埠,这里东临渤海,又是关内外交通要道,南北商贾云集,每天都有大批货物进出。南门外的龙王庙旁边是力行市场,拉脚的车夫在这里揽生意,扛脚行装卸货物的力工们在这里找活干。车夫和力工们没揽到生意时,大家便凑在一起掷骰子赌小铜钱,主要是消磨时间,也没有多大的输赢。参加掷骰子的和围着看热闹的人不光是车夫、力工,还有些是镇上闲着没事儿的人。常来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姓胡,大伙都叫他“胡大爷”。胡大爷衣着整齐,慈眉善目,言谈举止不俗,对人也和气,看样子是一位有身份的人。大伙都很敬重胡大爷,见面互相打个招呼,至于胡大爷住在哪条街巷做什么营生谁也没问过,当然也没有必要。胡大爷有时来了兴致也凑热闹掷两把骰子,但胡大爷赢了钱从不往自己兜儿里装,就手分给大伙儿,胡大爷说只求赚个乐子。

除了胡大爷外还有一位侯二爷也常来这里闲遛,看样子这侯二爷也是个有身份的主儿。侯二爷为人机敏,谈吐幽默风趣,大伙都愿意跟侯二爷说说笑笑。侯二爷有时也跟大伙玩两把骰子,而且玩骰子颇有些功夫,只要他伸手掷骰子十拿九稳准赢。但侯二爷有个怪脾气,只要胡大爷在场玩骰子他就躲开,看样子两个人是有些对不来。这天,胡大爷又来了,正好侯二爷也到了,几个车夫就打哈哈凑趣儿说,胡大爷,侯二爷,你们老哥俩玩玩,让我们也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侯二爷今儿个多喝了几杯酒,便喷着酒气对胡大爷说:“你,敢不敢?”胡大爷听侯二爷的话中带着挑衅的味道,当然不能让这个茬,于是便嘿嘿冷笑道:“赌什么?你说吧。”侯二爷说:“当然不能赌几个铜钱儿,要赌就来狠的!”侯二爷这一将军,胡大爷也就来了“狠”劲儿,对侯二爷说:“侯二,怎么赌,赌什么你说了算,谁要是后松是小娘养的!”侯二爷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对胡大爷说:“好!谁要是输了就永远给龙王庙看大门,你看怎么样?”胡大爷说:“一言为定,永不反悔!”两个有身份的人拿“身份”作赌注也算够“狠”的了,在场的人都觉得今儿个可要有好戏看了!

赌局开始,侯二爷也不客气,伸手抓起三只骰子就在盘子里用力一掷,那三只骰子在盘子里像陀螺似的滴溜溜转了好一会儿才停住,人们都把目光投到盘子里,那三只骰子的点数竟是两个“五点”一个“六点”。按掷骰子规矩是:两个同样点为“辅点”,另一只点数多少为“主点”,“主点”即是掷者所得的“分数”。侯二爷掷的是两个五一个六,这就说明侯二爷得的是“六点”。六点是最高分数,这个点数是全赢!轮到胡大爷了,胡大爷不慌不忙,他抓起三只骰子,一只一只地扔过头顶,当当当三声响三只骰子落入盘中。大伙一看,三只骰子分别是四点、五点、六点!这叫“四五六”,也是全赢的点数。这第一局未分胜负,接下来赌第二局。侯二爷抓起一只骰子,用两个手指一捻,那骨头做的骰子便成了粉末!然后又把另外两只骰子也捻碎了。看热闹的人个个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侯二爷手上竟有如此不凡的功夫!侯二爷呵呵笑道:“这破骨头骰子玩儿着没劲,换好的!”侯二爷说着从衣兜里取出六只晶莹闪亮的骰子,对胡大爷说:“这是用六颗大珍珠做成的骰子,咱俩用六只骰子赌!还是我先来……”侯二爷说着抓起六只珍珠骰子,往盘子里一掷,那六只珍珠骰子就像用手摆的一样按一、二、三、四、五、六顺序排成一行!这个点叫作“一条龙”,是上上点!看热闹的人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来这回胡大爷可是要输定了!胡大爷不声不响地抓起六只珍珠骰子,又是一只一只地抛过头顶,当当当清脆的响声过后,六只珍珠骰子竟一只只地摞起一座小“宝塔”!胡大爷嘿嘿笑着对侯二爷说:“你来看看我掷出的点数吧。”侯二爷把六只珍珠骰子一颗颗摆成一行,大家一看全都惊呆了——原来这六只珍珠骰子全是“六”点!这“六六六六六六”可是掷骰子中的“绝点”!

旁边一位看热闹的人说:“胡大爷、侯二爷手上都有很高的功夫,这样赌下去难决胜负,在下倒有个办法——把骰子放进容器里,摇三摇晃三晃,然后倒出来,以此决定输赢。这样,有绝活也难以用上,就全凭个人的运气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说这办法好,胡大爷和侯二爷也都表示同意。

一个小伙子从旁边的小酒馆借来一只大肚锡酒壶,他把三只珍珠骰子放了进去,对侯二爷说:“还是您先来!”侯二爷接过酒壶,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然后把骰子倒进盘子里。众人近前一看,三只骰子是两个“二”点,一个“一”点。两个相同的“二”点成为辅点,一个“一”点成为主点,侯二爷掷的这个点可是小得不能再小了!侯二爷垂头丧气地说:“输了,输了……”

接下来,小伙子又把三只骰子放进锡酒壶里递给了胡大爷:“胡大爷,该您的了”。胡大爷接过酒壶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然后把三只骰子倒进盘子里,那三只骰子的点数分别是一个“一”点、一个“二”点、一个“三”点。这个“一二三”也是最小的点!人们都把这个点数叫作“幺二蔫”,就是说掷了这个点数人就“蔫”了。胡大爷两眼直瞪瞪地说:“输了,输了……”两个人都输了,看热闹的人们一阵轰然大笑,然后便纷纷散去各干各的营生去了,至于胡大爷和侯二爷如何兑现输赢的事,当然没人在意。

从这以后,胡大爷和侯二爷再也没有在力行市场露过面。不久,有人发现龙王庙的庙门前多了两只“蹲门兽”——左边的是一只石雕白狐,右边的是一只石猴。这时候人们才忽然想起胡大爷和侯二爷赌掷骰子的事——原来“胡”大爷是“狐精”,“侯”二爷是“猴精”!两个精怪掷骰子打赌最后都赌输了,他们实践了诺言都来给龙王庙看守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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