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墉
那天我下班较早，看见邻居老先生正在整理花架。刚开始只见老先生拿着剪刀，走向一盆繁茂的花，细细观察之后，突然连下几刀，剪去许多看来非常漂亮的枝条。接着老先生又端来一盆，而且连看都没多看两眼，就把花连根拔起，附带的泥土竟也被除掉，再植入另一盆。我正感到不解，老先生又从里面提了一壶水出来浇灌，奇怪的是他不但浇那些枝叶茂盛的盆栽，而且对于一些看来只有泥土，或略见两三枯枝的花盆，更是格外照顾。
浇完花，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我就趁机发问：“我真搞不懂你刚才的做法，起初一盆好好的花，硬是剪几刀，不是很不近人情吗？接下来翻泥、换土、移盆，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最后连些枯枝干土也要浇水除草，有什么意义吗？”
他笑笑：“你们年轻人呀！我认为都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只看表面，不多思考。养花就好比养人啊！对于那些看似繁茂，却生长错乱的花，一定要狠狠地修剪，免得它们东长西长，将来才能发育良好。这就好比收敛年轻人的气焰，引导他们进入正轨一样。之所以我换土疏根，目的是使植物接触沃壤。这就好比要孩子追求上进，离开不良环境，为争上游。至于浇花，我之所以特别照顾枯枝，其实是因为那些植物的枝子，看似已死，却蕴有生机；泥土中更埋有种子，等待发芽。这就好比教育，要特别照顾那些贫苦却努力学习的学生，更得悉心哺育下一代，使他们茁壮成长。你怎么说那些是没有意义的呢？”
我突然茅塞顿开说：“怪不得柳宗元讲‘问养树，得养人术’了！”
要特别照顾那些贫苦却努力学习的学生，更得悉心哺育下一代，使他们茁壮成长。
